萧子寒要带我去他现在的住所,我说我想回和红姐一起住的公寓,他不肯。我很奇怪,又想起了其他一些事情,于是问他:“子寒,你为什么要骗楚成皓,说我们是兄妹?”
“我们本来就是兄妹啊!”他说的理所当然。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赵晩颜。”
“如果我不说你是我妹妹,他不会把你交给我。”
“子寒,我很怕,”我实话实说,“你想要做什么?”
“你放心,我还不会伤害你,我在帮你,相信我。”
“你和楚成皓一样,做什么事情做什么决定,从来不跟我说,却要求我相信你们,可是你想过没有,一个处于黑暗中的人,她是没有安全感的。”
“请相信,”萧子寒握住了我的肩膀,“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好。”
“可是我不想一直做那个最后才知道真相的人,子寒,你了解我,你明白我不是那种承受不了打击,受不了刺激的人,请你不要把我当做脆弱的花瓶,好吗?你到底为什么那么坚持要把我带走?是不是和你养母有关?”
“你别瞎猜,我是想带你去见你爷爷。”
“真的!”我的眼睛折射出光芒,“我能见到我爷爷?”
“没错,他现在W市。”
“W市?”
“我把他带到了W市。”
“那你养母那边呢?她同意你这么做?”
“她已经不在英国了,她回了国,所以我才有机会带你爷爷离开英国,我瞒着她偷偷回国找你,就是想带你去W市见你爷爷”
我兴奋地不能自已,“那我们快走吧。”
萧子寒指着天笑说:“天都暗了,明天我们一早就动身,坐飞机,这样比较快,你放心,你很快就可以见到你爷爷。”
“谢谢你子寒。”
“傻丫头,我是你哥,当然要帮你。”
我无所谓承受这不该属于我的头衔,是的他是我哥,从刚开始的救我,到后来对我的照顾,他一直以为我是他的妹妹……即便后来他知道了我不是,他依然像大哥哥一样照顾我……
“我真希望你是我哥……”
“呵,”萧子寒笑了,依旧那么阳光那么灿烂,只是笑容中有一丝难以察觉的苦涩……“我的心路历程可真是一波三折啊!”萧子寒感叹道。
我眼瞅着他,“干嘛那么说?”
他没有回答,只是往车库走去,我跟上他的步伐。
萧子寒把我带到一座精致的小洋房里,他很细心,连我换洗的衣服都准备好了,我很喜欢他给我准备的衣服,合身,而且穿得很舒适。
我住在楼上,萧子寒住在楼下。
夜晚,我躺在床上,感到无比轻松,明天就可以见到爷爷了,见了爷爷之后,把爷爷安顿好后,我就去找楚成皓他们,把一切事情都告诉他们,这样凌菲就不会想杀我,而楚成皓也不用夹在我们中间难受,没错,就这么做,真希望明天快点到来,我能早一点见到爷爷。
我以为自己已经起得很早了,没想到萧子寒比我起得更早,当我下楼的时候,一切已经就绪,只等我吃完早饭,上车去机场。
我把楚成皓给的手机放在了小洋房里,如果我带在身边,楚成皓就会知道我去了哪里,如果,我是说万一,万一我没能把爷爷带回来,中间出了差错,楚成皓问起我行踪的事,我很可能露馅,我还是先瞒着楚成皓,等一切尘埃落定,我没有什么顾忌的时候,才和盘托出。
上午八点的时候,我们来到了A市国际机场,下车时,萧子寒从后车厢里拿出个小型行李箱。
我很纳闷:“这里面是什么?”
“是你的日常生活用品。”
“子寒,我们不是只去一天吗?这些东西应该用不着吧?”
“或许会用着呢?”萧子寒笑道。
他很少说话这么含糊……
“各位旅客请注意,各位旅客请注意,下一班飞机是飞往西雅图的******,请登机的旅客到13号登记口登机,谢谢。”
大厅里的广播开始响起,萧子寒一手托着行李,一手拉着我朝13号登记口走去。
我疑惑不解:“子寒?”
他没答应。
“子寒?那是去西雅图的,我们不是要去W市吗?”
他不理我只顾往前走。
我急了,奋力甩开他的手,“我们到底要去哪?”
“去见你爷爷。”
“我爷爷不是在W市吗?”
“我骗了你,他在西雅图,我怕你不跟我走,就说是在W市。”
“三天之内我们赶得回来吗?”
“回不来。”
“我要打个电话给楚成皓,以免他找不到我着急。”
“等我们到了西雅图,你再打给他。”
“为什么?”
萧子寒不语。
此时,机场外发生了骚动,我看到机场内的很多人都朝门口跑去。
萧子寒拉住我的胳膊就要登机。
“子寒,你等一下。”
“没时间了,飞机快起飞了。”他几乎是强迫性地把我往前推。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都往回走?”我指着不远处向门口逃去的旅客说。
“走吧。”
飞机舱口就在我的面前,四周都是逃散的人群,萧子寒站在舱口朝我伸出一只手,几乎是用恳求的眼神在看我。
“快走吧,不然来不及了。”
我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一眼,发现有几个黑衣人窜进了机场,我一眼就认出他们是天堂门的人!
“是楚成皓的人!子寒!他们为什么会来这里?”
萧子寒叹口气:“可能是来抓我们的。”
“抓我们?”我转着脑子想了想,“他该不会以为我们要逃走吧?”
“走吧。”
萧子寒抓住我的手把我往机舱里拽。
“不!”我挣扎道,“他一定误会了,我要去跟他讲清楚,他不会伤害我们!”
萧子寒不答话,只是一把把我拖进了机舱。
“颜颜。”
我听到楚成皓的声音!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道挣脱了萧子寒的束缚,然后在舱门完全合上之前冲出了机舱。
楚成皓就在不远的地方看着我,我小跑着过去,最后是加速度地扑进了他怀里。
“我……我没有想要逃走。”我喘着气说。
楚成皓抚摸着我的头,露出淡淡的笑,“我知道。”
随即,他的目光看向前方,眼神中有着往昔的冷厉。
回头,我看见萧子寒站在那里,他的面容上有一种无助与悲哀。
“让我带她离开这里。”
“这不可能。”
“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你将来会后悔的!”萧子寒愤怒道。
我从未见过子寒生气,这是第一次。
“我已经付出了代价,我真后悔把颜颜交给你。”
“楚成皓,”萧子寒的拳头紧握着,“她有危险!我母亲要杀她!”
我惊愕。
楚成皓冷笑一声:“让她放马过来,只要她不怕死的话。”
“赛阁丝有备而来,你会失去她!”
“没有什么地方比让颜颜呆在我身边更安全,我了解你养母。”
萧子寒叹口气,目光中露出坚毅的神情。
“我,一定要带她走!”萧子寒一字一顿地说。
话音刚落,我听到机械摩擦的声音,抬头,二楼的走廊处有十几个黑衣人驾着枪。
“别伤害他。”
我扯着楚成皓的衣袖,轻声对他说。
“放心。”楚成皓拍拍我的手背。
萧子寒的胸膛在起伏,仿佛在压抑巨大的怒火。
“楚成皓,……”
“你再多说一句,腿可就废了。”楚成皓威胁道。
我拽紧楚成皓的胳膊。
楚成皓带着我往门口走去。
“你站住!”我听到萧子寒追上来的脚步声。
随之而来的是一声闷响。萧子寒倒在地上,两个黑衣人死死地按住他的身躯。
萧子寒发出低沉的咆哮声,他想挣脱两个黑衣人的束缚,但是未果。
“楚成皓!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一辈子……”他的眼中有怒火和悲凉在燃烧我永远也无法忘记子寒当时绝望的神情,就像看着自己心爱的东西即将被付之一炬……就像在为我展现一幅炼狱的画面……
其实我当时也有犹豫,但是只要楚成皓在我身边,即便是炼狱我也不怕……
回玄明山庄的路上,我问楚成皓,为什么会知道我在机场。他说自从把我交给萧子寒后,他心里一直不放心,总觉得事有蹊跷,于是就派人跟踪我们,没想到萧子寒真的想把我从他身边抢走。
我和楚成皓坐在后座,我低头沉思着萧子寒的事,原来他只是想带我离开,那么关于爷爷在西雅图的事一定也不是真的,他为什么要骗我?我实在想不到他那么坚持要带我走的理由。
他说是他的养母也就是赛阁丝要杀我,但是我不信,不久前赛阁丝才和我通过电话催促我尽快怀孕,怎么这会儿她就要杀我了呢?
“颜颜,在想什么?”
我抬头对上楚成皓的眼睛,也不知道他看了我多久。
“我在想,他说的要带我走的理由,是真的吗?”
楚成皓握住我的手,把我搂进怀里道,低语道:“他胡说的,就算是真的,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楚成皓的怀抱好温暖,我真想一辈子靠着。
“那你觉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抬眼瞅着楚成皓。
楚成皓靠在后座上,低沉地说:“他不叫萧子寒。”
我吃了一惊!萧子寒不是萧子寒??
“你反过来念。”
我依着楚成皓的话,把子寒的名字反过来念,“寒……子……萧……”
“想到了什么?”楚成皓轻声问我。
寒子萧……寒子萧……寒子萧这个名字很特别吗?
我疑惑地看看楚成皓,他一幅希望我自己得到答案的表情。
“寒……子萧……他姓……寒?他姓寒?”
楚成皓眼中含着笑意,看来我已经触及要点了。
“他和寒幻生是什么关系?!”我心里虽然有答案,但是不敢相信。
“父子。寒子萧是现任野狼帮帮主。”
我靠在车座上,仰头看着车顶,一个野狼帮帮主,一个天堂门门主,两人同时还有着上代的仇怨,楚成皓B死了他父亲……我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不敢相信,但似乎有些事情可以解释清楚了,他对野狼帮的熟悉,他一开始和楚成皓的争锋相对……那么他接近楚凌菲,接近我岂不是有预谋的行为?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来玄明山庄的第一天,就知道了。”
“那你还让他呆在玄明山庄?你就不怕他对你……”
楚成皓笑了:“怕的人应该是他,在我地盘上,我难道会给他机会杀我?放任他,是想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那你的结论是什么?”
楚成皓朝我抛出邪魅的笑容,慢慢道:“颜颜,有时候,我真不喜欢你爱追根究底的毛病。”
“是什么?”我陪上笑脸。
“我以为他是看上了你,不过现在想想也没有全错,你是他妹妹,他是为你才进的玄明山庄。
“那他带我走……”
“他不会希望自己的妹妹和自己的杀父仇人在一起,所以,他要带你走。”
如果我真的是赵晩颜,这个理论绝对说的通,可问题是,我不是赵晩颜,而且寒子萧也知道我不是赵晩颜啊,那他为什么还要带我走呢?如果正如楚成皓刚开始的推理,认为寒子萧看上了我,那也不成立,因为如果他要把我从楚成皓身边抢走,他在得知我不是他妹妹的时候就可以动手了,为什么要中间消失一段时间,又为什么要等到现在,非抢走我不可呢?
“颜颜,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啊?”我被楚成皓的问话吓得回到了现实。
“什么事啊?”
“你在和她联系?”
“她是……”
“你知道的,赛阁丝。”
楚成皓的表情虽然镇定严肃,但是没有愤怒的成分,我不知道他到底了解到了什么程度,但是很明显他已经发现了,矢口否认,不是上上策。
“是……她确实和我联系过……”
“你们都说了些什么?”楚成皓抬起我的下巴,让我直视他的眼睛,“颜颜,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但是,别骗我。”
“她威胁我让我怀上一个你的孩子……”
“颜颜?”
“我真没撒谎,她确实是这么要求的!”
楚成皓陷入了沉思状态,我时不时地撇他一眼,他一直保持着那个思考的姿势……
良久之后,他看着我,慢慢道:“为什么……”
我摇摇头,如果连楚成皓也猜不透赛阁丝的心思,那我,就更猜不透了……
我猫进楚成皓的怀里,“想不通就别想了……”
楚成皓抬起我的脸,在我唇上吻了吻,幽幽道:“或许,她是想抱孙子了……”
我在楚成皓怀里僵硬成一塑雕像,忘记了呼吸:“什么?……孙子……”
什么孙子?谁想抱孙子了?谁是她孙子?
“她是我母亲。”楚成皓淡淡地说。
“……”
我只觉得天旋地转,这错综复杂的关系搅得我脑子疼……
这么说……楚成皓一直在和自己的母亲作对?这又是为什么呢?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怨?有什么事情会把一对母子*上互相抗衡的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