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彧番外:青山依旧水长流(中)
慕容兮在皇宫之中生活得简单而平静,端木彧并没有其他妃子,哪怕他很早就封王建府,府上也并未有过姬妾,慕容兮当初借住在他的王府时,从管家的口中得知,他生平最厌恶嫡庶之争,所以他的孩子只能出自正妃,而为了防止各种心怀不轨之人借姬妾谋害于他,他从未找过女子侍寝,十分洁身自爱。
即便慕容兮不喜欢端木彧,但对于他这样的行为也还是十分欣赏的。
如此寂静的后宫,终究还是引起了皇太后的不满吧,毕竟开枝散叶也是皇太后与她这个皇后需要操心的事情,而每当皇太后以此为由找上慕容兮,希望慕容兮为皇帝广纳后妃之事时,端木彧总会气势汹汹地将慕容兮从皇太后的宫殿带回。
皇太后并非是端木彧的生母,端木彧的生母身份并不那么显贵,很早之前便因病去世了。
“慕容兮,即便你再不爱我,也不能就这样给我塞女人,你明明知道,除了你,我谁都不想要。”
端木彧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在慕容兮的未央宫如此质问慕容兮,而慕容兮也是惊呆了,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端木彧。
而端木彧却是一挥袖便离开了,接连三天都未曾来见她,一直在御书房内,惊得太后频发派人去慰问端木彧。而慕容兮也知道自己这样做事彻底惹怒了他,她带着自己亲手做的羹汤去找端木彧,但是端木彧并没有见她,她让李公公将羹汤交给端木彧,随后便离开了,也不知道端木彧是否喝了她做的羹汤。
她只为慕容湛做过羹汤,甚至连她曾心动过的沈行之都未如此过。慕容兮也不知道自己对端木彧是怎样的感情,只是这会是爱么?
端木彧最终还是消气了,他来到慕容兮的未央宫,踌躇了许久都未曾踏入,更是不准任何人通报,直到慕容兮出来散步时,才发现端木彧在门外站了许久,身子都有些凉了。
“陛下,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外面冷,容易着凉。”
端木彧看了一眼慕容兮,随后便跨进了未央宫的大门,未央宫内十分暖和,地龙烧得很旺。端木彧的身子一下就暖了起来,而热茶也上来了,两人喝着茶,气氛很是和睦。
“那天,是我不好,不该对你发火。”
端木彧从不对慕容兮称“朕”,更是要求慕容兮不对他说敬语,他说他们本就是夫妻,不需要这些客套话。
“是我不对,陛下,我不该如此不顾虑你的感受。”
端木彧笑了起来,刚想说什么的时候,慕容兮接着道:“后宫之事与朝堂牵扯甚大,选妃之事应该与陛下商议,而非我与母后私自决定,再者也应考虑陛下的喜好。”
端木彧突然便站了起来,面色冷然,指着慕容兮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慕容兮,你为何要一直这样装傻!你要装到什么时候,有时候我真想这样撕破你的伪装!”
端木彧气势汹汹地离开,未央宫的宫女太监跪了一下,吓得要死,只有慕容兮一脸平静之色。
李公公连忙追了上去,端木彧走在冷风之中,一个时辰之后才到御书房,批了一整夜的奏折,第二天便咳嗽不止,但却未曾罢朝。
朝堂上的端木彧面色苍白,时常掩着口咳嗽,引起了百官的注意,而早朝也因此早早结束了。
一下朝的端木彧便险些晕倒,还是李公公扶住了他,才不至于晕倒。
“快,快宣太医!”
这是登基以来,端木彧第一次病倒,还因此高烧不退。
慕容兮在太医前往端木彧的正阳宫时便知道了他病倒的消息,但是她并没有去看他,反倒是太后十分殷勤,倒显得她慕容兮不贤德,慕容兮心想,就这样废了她也好,她的心从不在皇宫,也不在端木彧的身上。反正如今端木彧与丞相王勉的交易也已经达到了不是么?
她慕容兮最恨欺骗,还是那种表面上“为你好”的欺骗。
她心里终究是介意的,介意端木彧利用她,不管他有什么理由。
皇帝高烧不退,甚至在说胡话,念的都是慕容兮的名字,太后终究是急了,没有如何责备慕容兮未尽到皇后的职责,而是直接来请她去看端木彧。
后来,丞相王勉也来找慕容兮了。
“阿兮,我知道你还是怨我的,但是陛下他对你却是真心的,你不该如此糟蹋他的情意。”
慕容兮摸着自己心脏的位置:“丞相,我早告诉过陛下我心里是有人的,也不会有他的位置,是他自己自信能让我爱上他,我并不想因为同情而去看他,这也不是他所希望的吧。”
丞相王勉皱眉:“即便于情你不愿意去见他,但于理你是他的皇后,必须尽到皇后的职责。你知道,朝廷对你有些埋怨。”
“他们愿意说什么便说什么吧,若有谏官因此而谏言废了我的皇后之位,我也不在乎,反正这个皇后从来就不是我想要的,这都是你们逼我的。”
“阿兮!”
丞相王勉突然这样喊慕容兮,慕容兮没有反应过来便见他跪了下来。
“就当是为父求你了,就去见见陛下罢。”
慕容兮脸色冷淡,并未扶起王勉,而是转身离开:“我会去看他的,你回去罢。”
慕容兮最终还是去看了端木彧,端木躺在床上,脸烧得有些红,嘴里喃喃说着什么,她凑近一听才知道端木彧念的是她的名字—“阿兮”。
宫女捧来冷水,准备给端木彧降温,慕容兮叹了一口气,接过宫女拧好的热巾给端木彧敷上,只是端木彧却突然睁开眼,一把抓住了慕容兮的手。
“你怎么会在这里?一定是我在梦。”
不知道什么时候宫女和太监都已经离开了,而李公公也悄悄退了出去。
端木彧真的是烧糊涂了吧。
端木彧又昏睡过去了,只是抓着慕容兮的手没有放下。
慕容兮只好任由着他抓着,只是却因此而没有办法给他敷热巾了。
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慕容兮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了,等她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趴在了端木彧的身前,而他似乎已经好多了,静静地看着慕容兮。
“我没有想到你会来看我。”
慕容兮道:“你口渴么?要不要喝水?饿么?要不要吃些东西?”
慕容兮直起身来,想拿开端木彧紧握着的手,但端木彧却不放。
“阿兮,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是么?”
念着端木彧还在病中,慕容兮并没有告诉他是王勉求她,她才来照顾他的。可慕容兮也知道,自己终究还是有些心软的吧。
端木彧笑得像个孩子:“阿兮,你能来看我,我很高兴。”
慕容兮却是从未看过端木彧这样的表情,一时间还真是有些愣住了,他是有多么期待她来看他,只为了验证她心里是有他的。
“阿兮,我突然觉得这一场病是值得的。”
端木彧,真傻啊。
病愈后的端木彧似乎忘记了那些所有不美好的事情,而慕容兮也再未提过选妃之事。两人相安无事,端木彧每天都会陪她吃饭,有时候甚至将奏折搬到慕容兮的未央宫,而照例他还是在未央宫歇息,只不过两人一直未曾逾越那一条线。
若是日子这样平静无波,慕容兮觉得这样一生就这样过也好。只是因为她一直未曾生育之故,皇太后心里十分着急,乃至用了手段。
那一天,皇太后送了一壶酒给他们,只是慕容兮一向不喜饮酒,也就没有喝,而端木彧那一天因为政事顺利显得有些高兴,也就将那壶酒都喝了,随后便面色潮红,将外衣都脱了,慕容兮觉得有些奇怪,拿起酒壶一闻便发现了异样。
她看着端木彧道:“酒里有春药,还是那种十分霸道的春药。”
慕容兮知道端木彧耐力十分强,若是一般人喝了那么多,只怕早已神志不清,但端木彧还能同她说话:“阿兮,我怕我忍耐不住,所以我先回去了。”
慕容兮还想说什么,但端木彧已经起身,只是脚步有些不稳,慕容兮连忙扶住了他,但端木彧却是一把推开了她:“阿兮,你离我远一点,我怕自己控制不住。”
“我给你找一个宫女来!”
端木彧恶狠狠地看向慕容兮,眼中闪过受伤的表情:“你想做什么?又把我推给别人!”
“可是,这春药无药可解,若你执意压制,以后只怕不举。”
太后这次的药下的有些狠,分明是在逼他们,也不知道太后是如何知道他与端木彧没有圆房之事,这样的选择之下,要不,端木彧与慕容兮圆房,要么,便只能宠幸一个宫女。无论怎么做,端木彧都输了。
端木彧陷入了两难之境。李公公听见里面有响动,连忙闯了进来,看见端木彧如此也就知道他是中了春药,他一把扶住有些晕眩的端木彧,然后对慕容兮道:“皇后娘娘,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带陛下去就寝啊!”
“可是。”
“哎呀,娘娘,现在还计较这些做什么,再晚下去,陛下可就真的要废了!”
端木彧这时候却还残留着一些意识,他看向慕容兮:“你不用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