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一路欢歌莫说愁
九歌不知道沈行之对祁墨说了什么，她只看见祁墨愁眉苦脸地从房间走了出来，问他是不是沈行之“欺负”了他，他也不说，显得心事重重。
九歌按捺不住便去问沈行之是不是为难了祁墨，沈行之却是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还是不肯告诉九歌他们之间到底说了些什么。
想来这是沈行之与祁墨之间的秘密，于是九歌也就不再去探寻。九歌后来发现，祁墨在这船上谁都不怕，唯独怕沈行之，而沈意的风度总被祁墨挑拨到极限，于是也慢慢变得跟祁墨一样没了底线，但好歹也有个孩子的样子了，九歌对于这样的结果也还算是满意。
约莫五天之后他们便到达了海上码头，按照约定，九歌要带祁墨去莱州城里的成衣铺定做几身衣服。九歌带着祁墨在莱州城内找了一家口碑甚好的成衣铺，量了祁墨的尺寸，店铺便开始为他裁衣制衣。九歌多出了些银子，让他们赶制出来，但这样下来也还是要两个时辰左右，于是九歌同沈行之便带着沈意与祁墨在这莱州城逛了逛，至于慕容清却是留在了船上。
在街市上，因是下午便没有了那么多的人，看见卖糖葫芦的，祁墨比谁都要激动。
“娘，你看，那个是什么？”
还没有等九歌回答，沈意便说道：“你居然不知道那是糖葫芦？”
祁墨不理会沈意。九歌取出钱袋买了三串糖葫芦，分别递给沈意与祁墨，然后对祁墨说：“这是糖葫芦，酸酸甜甜的，你尝尝看。”
祁墨尝了一口，露出满足的表情：“真的很好吃呢。”
三个人边吃着糖葫芦边逛着街，跟在他们身后的沈行之笑着看着他们，脸上既是无奈又是宠溺。
九歌带着他们继续走，不一会儿便来到了糖人摊，看着糖人摊上栩栩如生的人物和动物，祁墨不由得呆住了，连沈意也露出了惊叹的表情。
而此时卖糖人的正在用糖浆浇在铁板上，不停地抽丝，不一会儿便做出了一个大公鸡。
“好耶，太棒了，店家，给我来个呆头鹅！”祁墨说道。
卖糖人的看向九歌，见九歌点头才开始做。
沈意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于是九歌便问他想要什么，沈意便说要做个白鸽，恰在此时糖人师傅做好了呆头鹅，于是便开始做白鸽。
拿到呆头鹅糖人的祁墨高兴得手舞足蹈，不过他是舍不得吃掉这糖人的。见沈意还在等那白鸽做好，于是祁墨便开始在沈意面前炫耀，孩子气十足。
沈意也拿到了他的白鸽糖人，这么一对比，白鸽灵性，呆头鹅呆头呆脑的也确实有几分可爱，两个人就这样拿着他们的糖人招摇过市。
祁墨与沈意逛街逛得不亦乐乎，他们接着像寻宝一样继续往下逛。不过这次却是沈意发现宝了，他指着不远处的面人摊道：“那儿有捏面人的！”
“在哪呢，在哪呢？”祁墨连忙问道，随后顺着沈意手指的方向果然发现了面人摊。
“走，咱俩快去看看！”祁墨说完之后便拉着沈意飞奔而去。
九歌无奈地看着他们俩，只得摇了摇头，看后面的沈行之却是一脸乐在其中的表情。
等九歌与沈行之赶到那面人摊时，却发现面人师傅要收摊了。而祁墨却在苦苦哀求：“师傅，你就帮我们捏个面人罢，我们可以多付钱的！”
面人师傅很是无奈地说道：“我要回去了，我家那口子还在等着我呢，我每天都是这个点回去，若是迟了，怕她是要担心呐。要不你们明天再来？”
听到这话，沈意便对祁墨说：“我们就别为难师傅了，到了青州再去寻面人好了。”
祁墨有些无奈道：“也只能这样了。”
九歌见沈意与祁墨都有些怏怏不乐，于是便对面人师傅说：“师傅若是不介意，我们可以随您去家中，让您在家里为我们捏糖人，我们可以多出几倍的价钱。孩子实在是喜欢您的面人，只是我们再过不久便要离开莱州城了，所以等不到明天了。”
面人师傅见九歌这样诚心诚意便答应道：“好罢，我家离这里也不算很远，你们就随我来罢。”
“好耶！”祁墨欢呼道，随后便同沈意一起为面人师傅收摊，搬运东西。
四人随面人师傅来到了他的住处，还没有走到他所在的胡同街道，便见面人师傅热情地同那些人打招呼，看得出面人师傅在这一带十分受欢迎。
终于到了面人师傅的家门口，这地方虽然有些偏僻，房屋看上去也有些简陋，但门前种了些花草，还有几棵桑树在，只是临近深秋，花草枯败，桑树却还有几分绿意，这一些都显示出女主人的用心操持。
“我回来了！”面人师傅喊了一声，随后门内便走出一五十岁上下的妇人，看见面人师傅自是十分开心，只是看到九歌与沈行之还有沈意与祁墨时却是不解。
面人师傅连忙解释：“这两个娃娃喜欢我做的面人，想要让我为他们多捏几个面人，可我怕回来迟了让你担心，所以他们便跟着我回家等着我捏面人。”
妇人听了面人师傅的解释之后连忙将九歌四人迎尽房内。
“屋里有些简陋，让你们见怪了。这是我从山上采的野茶叶，你们将就着喝喝，招待不周也就请你们多担待了。”
九歌喝了一口茶之后觉得很是清新：“大娘，您就别忙活了，这样我们怪不好意思的。还有，您这野茶叶当真是极不错的。”
祁墨连忙应和道：“是呀，我从没有喝过这样的茶，很好喝！”
沈意也不由得点头：“确实很不错。”
沈行之细细品了一口，当真是唇齿留香。
“这茶别有一番滋味。”
老妇人见大家如此满意她的茶水不由得笑了起来。
另一边面人师傅已经收拾好了面人摊，可以开始准备制作面人了，于是祁墨与沈意连忙走到他的身边。
“师傅，我想请您把我和她都捏出来。”祁墨说道，然后指了指另一边喝茶的九歌，“还有，我想你再帮我捏一个人，我会告诉您他的样子。”
面人师傅点了点头，随后看向沈意，而沈意是要捏出他们一家人来，包括他自己，九歌和沈行之还有沈唯，另外他还想捏出慕容清来，不过到时候他还须细细描述沈唯与慕容清的的样子才行。
这一边，九歌与老妇人正聊着天。
“大爷对您可真好，每天准时收摊回来，省的您担心。方才说多出几倍价钱请他多做一会儿面人都不肯，就怕回来晚了您担心呢。”
老妇人露出幸福的笑容：“他呀，就是这样。”
“大娘，我可真是羡慕您呢，大爷对您可真好。”
老妇人笑了笑，随后看向沈行之，再看了看九歌：“你的相公也是很不错的。”
两人乐呵呵地笑了起来，一旁的沈行之却是有些坐立不安了，于是他便走到面人师傅的面前看做面人。
没过多久，祁墨便拿到了他的三个面人，而沈意也拿到了他的五个面人。两个人笑嘻嘻地谢过面人师傅便来到了九歌的身边，九歌连忙拿出一小袋银子给老妇人。
老妇人见那银子数目如此之大，连忙推脱。
九歌劝道：“大爷本可以不为我们做这些糖人，而是陪着大娘您的，是我们耽搁了你们，这些银子就算是补偿了。也是希望大爷和大娘能少忙活几日。”
“但这数目也太大了些。”
“大嫂，您就别推脱了。就当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毕竟叨扰你们这么久了。”
推脱许久，大嫂最终还是收下，另一边大爷于是多做了几个面人一并送给了沈行之与九歌。
四人谢过面人师傅和老妇人便准备离开。
祁墨与沈意拿着面人走在前面，九歌与沈行之在后面慢慢走着。
“行之，我很是羡慕大娘和大爷。”
“羡慕什么呢，你现在不也过着这样的生活？”
九歌笑道：“我是想我们老了之后会不会也像他们一样？”
“你说呢？”
“那自然是会的，到时候你变成了老爷爷，我就成了老婆婆。然后啊，我们就摆一个茶摊，让行人享受免费的茶水，向他们讲述我们的故事，你说好不好？”九歌拉着沈行之的手，眼中满是期待。
“好，好，一切都依你。”
只是九歌突然便有些伤感，她只还有九年多的时间而已，无法陪沈行之慢慢白头。
见九歌突然不说话，沈行之问道“怎么了？”
九歌回过神来，看了看手中的面人，随后拿到沈行之的面前：“这个面人和你还真是像呢。”
沈行之笑了笑，拿着另一个面人对她说道：“这个也很像你。”
祁墨听见九歌与沈行之的笑声，回过头来：“娘，沈爹爹，你们在笑些什么？”
九歌却是被这一声“沈爹爹”给惊到，她看向沈行之，见沈行之也是一脸茫然的表情，于是她不由得笑道：“祁墨，你这叫法还真是稀奇！”
沈意听见祁墨的话也开口道：“我爹何时成了你的沈爹爹了？”
“你没听到吗，就是刚才呀。”
沈意看向沈行之，沈行之笑了笑，随后对祁墨说道：“乖儿子。”
祁墨突然一哆嗦，倒惹得沈意大笑起来。
胡同里满是四人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