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用得顺手的“拐杖”变成了烫手山芋。
浦阳用也不是,不用也不是,手足无措地拿了一会,还是决定找借口还回去。
她追上走在前方的连靳,递上拐杖,压低了声音,生怕身后两人听到,“师傅啊,现在已经过了有危险的地方,我不用再探路了,你把这个收回去吧。”
连靳看她一眼,嫌弃道:“事多。”
虽被嫌弃事多,但他好歹还是收回了那根杖,浦阳松了一口气,这才退回梁钧二人身旁。
梁钧本身并未受多严重的伤,只是与那名为嗤彧的怪物打斗着实耗费了不少体力,服下紫金丹后,他便恢复了大半,但精神仍有些恍惚。
浦阳自然知道他为何心不在焉,凑过去道:“梁师兄莫担心,严师兄在最右侧的密道里已经与冯师姐回合,他们两人都没事,就等我们过去回合了!”
梁钧一怔,轻咳一声,一本正经道:“浦阳师妹误会了,我并非是在想冯师妹的事,我只是,只是在想我们该怎么出去罢了。”
呵,你就装吧!
浦阳笑道:“我没说师兄在想冯师姐呀,这可是师兄你自己说的,我只是汇报一下情况罢了。”
梁钧嘴唇动了动,半晌无言。
“要不要我帮梁师兄施个清尘术,不然待会儿过去,见了冯…”
浦阳说到一半,梁钧又是一阵咳嗽,吓得她慌忙改口:“啊不是,是严师兄,他见了你这副模样会担心的!”
梁钧默了默,道:“多谢师妹,我自己来便好。”
修真界就这一点方便,清尘术施过,他又恢复成那个俊秀的翩翩公子。
往前走了一阵,发现周围有些陌生,与他们进来时并不一样,浦阳才意识到他们走的方向并不是出密道的方向。
她连忙提醒走在最前方的连靳,“师傅,我们是不是走反了?”
连靳头也没回,言简意赅道:“看看尽头有什么。”
她心中其实觉得既然已经知道严霜和冯梓走的那条就是出口,还非要把这边走到头,实在多此一举。
但连任性的太子殿下都没有指点江山,梁钧更是顺从地跟在后头,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又走了一阵,空气便得有些异常。
初初只是有点热,继而变得热浪扑鼻,再往前走,每吸一口气都宛如吸了一团火进肺里,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云逸彬终于忍不住抱怨道:“我真搞不懂到底有什么好走的,你们是不是想谋杀我!”
没人想要理会他,也没人有精力理会他,大家都快要热化了。
只有连靳突然在原地站定,回头看了一眼。
云逸彬也顿住脚步,警惕道:“被我说中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连靳没有理会他,随手朝浦阳和梁钧弹出两个蓝色光球,原本指甲盖大小的光球触到身上,瞬间变大,化成一张淡蓝色的薄膜,将两人罩在其中。
灼人的热浪被隔绝在外,蔫得像个霜打茄子似的浦阳恢复了精神,夸张地道谢:“多谢师傅救命之恩!”
梁钧也道:“多谢连长老。”
只余云逸彬一脸茫然,半晌,才反应过来,怒吼道:“你什么意思!为什么单单不给我弹!”
连靳没有理会他,径直往前走去。
他吱哇乱叫了一阵,终于被烤得受不了,服了些软,指了指浦阳和梁钧,语气平和的道:“给我弹一个像他们那样的光球吧。”
连靳还是没有理会他。
浦阳提醒道:“我师傅姓连,是玄天派的长老。”
云逸彬冲她感激地点点头,又道:“连长老,给我弹一个光球吧。”
连靳依然没有理会他。
汗水浸湿了他脸上包裹的纱布,整个人看上去凄惨至极。
他转过头,将隐隐含着绝望的求助眼神移向浦阳。
浦阳清了清嗓子,教小朋友似的提点道:“就差一点了太子殿下,想让人帮忙的时候,该说一个什么字呢?”
他真是被烤得没了脾气,到了这一步也忍了下来,丝毫没有不悦,语气谦卑道:“连长老,请给我弹一个光球吧。”
连靳终于转过身,随手一弹,一道淡蓝色的薄膜罩住了几乎被烤成人干的南岳太子。
他松了一口气,感激地对浦阳道:“你帮了我大忙,等我回去,立刻封你做太子…”
话至一半,连靳又一次顿住脚步,目光森冷地回头看他。
吓得他捂紧身上的薄膜,噤了声。
又走了约摸几十米,漆黑一片的密道前方隐约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浦阳满腹狐疑,这密道真真奇怪,她和连靳走的那条,尽头是断崖,本以为梁钧这条也大差不差,没想到却完全不一样。
也不知道前方是什么,竟还有光。
越往前走光芒越亮,待行至跟前,几人终于看清,这尽头的确也是一处断崖,可断崖下方,是满满一池岩浆!
一层又一层的岩浆像水流一般波涛汹涌,碰撞间时不时迸发出几星热度极高的火星子,有的甚至落到了断崖边,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浦阳看得头晕,往后退了几步。
这南岳国的密道,果真是千奇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