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阳说要跟着一起上去,连靳也不多话,直接朝她伸长了手臂,大约打算拉她上去。
她忍不住看了看这只近在眼前的手。
连靳为人气焰嚣张,凤目看人时也时常露出挑剔的神色,与他为人很是般配。
偏偏一双手却生的白皙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看上去就是个娇生惯养,没干过粗活的小少爷。
不对,这手上的皮肤如此细腻,应当是有钱人家的小姐才对。
连靳等了片刻,见她没动,又将那只伸到她面前的手晃了晃,意在催促。
浦阳犹豫了一下,抬起手臂,将自己的手放在他掌心之中。
直到握住那只手,她才发现,她的手比起他小上许多,约摸他一合拢手指,能将她的手整个包在掌心。
果然还是小少爷的手,浦阳暗叹。
连靳“啧”了一声,浦阳将目光从他的手上移开,这才发现他眉心微蹙,似乎对她颇有微词。
明明已经配合他拉住了,真不知道他还有什么不满意。
正这么想着,连靳便猛一用力,浦阳被两人相牵的手带动,顺着他的动作往前扑去,整个人又一次扑进他怀里。
浦阳惊慌失措道:“师,师傅…”
头顶上传来连靳的声音:“只拉着手,你莫非打算整个人吊在半空中不成?”
说得也是哦,方才是她糊涂了,想象一下被拉着吊在半空中,的确不大好受。
连靳松开握着她的手,长臂一伸,转而将手搭在她腰间,两人贴得更近,旋即脚尖一点,就打算这样带她上去了。
浦阳别别扭扭窝在他怀里,双手双脚都觉得无处安放。
原打算就这么坚持着了,奈何他猛一跃起,身体腾空的瞬间,失重感袭来,虽他扶在腰间的手依然稳稳当当,但她还是惊呼一声,下意识伸出双手,用力环住了他的脖颈。
刚一抱住他,浦阳就僵住了,连靳也微微僵了一瞬。
显然,两人都意识到,这样紧紧相拥的姿势,实在是过于暧昧。
若换个人来,浦阳大约会安慰自己:这是为了上去查看情形,没有办法。
她一向心大,这样宽慰自己两句,也勉强能忍了。
可…偏偏对方是连靳…
浦阳身体悬空,想松手又不敢,只能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微微仰起脸,小声道:“师傅,我总觉得我会掉下去,不如我们还是换,换…”
说到这里,她自己便说不下去了。
她闹着要跟上去,人家二话不说同意带她这么个极其坠脚的人形挂件,偏偏她要求一个接一个,实在说不过去。
正想咬牙坚持一下,连靳竟又带着她落在了剑身上。
浦阳松开了环住他脖颈的双臂,他也松开了扣在她腰间的手。
连靳开口道:“这样的确不大方便。”
这是句实话。
方才两人离得太近,她说话时吐出的温热气息尽数落在他脖颈处,竟让他四肢一麻,险些失手将她丢出去。
不能拉,不能抱,还有什么办法能带她一起上去?
连靳想了想,抬起手臂,比量了一下臂弯处,“你坐这里。”
浦阳茫然地看了看他的手臂,一时没反应过来,茫然道:“怎,怎么坐?”
“像这样。”
连靳微一弯腰,手臂在她腿弯处一抄,她便稳稳当当坐在了他臂弯处。
浦阳大脑有一瞬空白。
虽然这样两人的接触范围的确小了,她也不需要整个人像树懒一样挂在他身上,只需稍微搭一下他的肩膀便很稳当。
但…这样微妙的,把她当成三五岁幼童一样的抱法,着实让她老脸一热。
连靳问道:“可坐稳了?”
浦阳心中劝着自己还是莫要再挑三拣四,点了点头。
连靳又问一遍:“可坐稳了?”
浦阳刚想点头,便意识到连靳右手抱她,左手还要去查探,已经熄了指尖那团火焰,这里太黑,他看不见她点头。
于是,她强作镇定道:“坐稳了。”
连靳“嗯”了一声,这才带她飞身而上。
寻常修行之人想腾空而起,只能借助御剑或者一些可飞行的法器,连靳从前每次出门也都是御剑,所以浦阳一直以为他想上去也要拿出法器。
今日方知,他其实可以不借助任何法器地凌空而立。
为了避免撞到头,浦阳微躬着身伏在他肩侧,有点别扭,幸而他动作很快,没别扭多久他便将石板从头摸到了尾。
摸罢,他低声道:“果然。”
浦阳忍不住问道:“什么?”
“这石板是用魔界一种特殊的岗石所制,此石坚硬非常,任何法术都破不开。”
连他都说法术破不开的石板,想必是真的无人可破了。
连靳带着她又暂时落回了剑身上,仰头看了看头顶的石板,沉吟片刻,道:“拿传讯符。”
看来他是打算将情形告诉梁钧和严霜了。
他们进来已经许久,也许梁钧二人已经探完了路,若看他们还没回来,一时担心跑进来寻,不小心踩了石板开关可就不好了。
这样想来,的确应当通知他们。
浦阳从储物戒指里掏出传讯符,递了过去,随口问道:“师傅,我们要怎么出去?”
连靳理所当然道:“叫他们过来帮忙。”
浦阳手一抖,手中握着的通讯符差点被她扔进坑底喂蛇。
她没听错吧!
神通广大的战神大人,要找人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