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钧找那块可以打开密道的石头耽误了一会,这里头已经没有冯梓和云逸彬的踪迹,他当机立断给冯梓燃了一张通讯符,却不知为何,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幸好密道内只有那一条路,几人便顺着路边走边找。
密道内伸手不见五指的黑,磕磕绊绊走了几步,梁钧被石块绊了一下,这才想起什么,掏出储物戒指,翻出几只蜡烛给他们挨个儿分了。
分到连靳的时候,他摇头道:“不必。”
严霜燃起蜡烛,往前照了照,劝道:“连长老仔细看不清路不小心摔倒,还是拿着吧。”
连靳报复心极强地一挥衣袖,熄灭了他手中的蜡烛,随手打了个响指,指尖燃起一团火焰,嗤道:“我何需像你们那样麻烦。”
言罢,他便径直往前走去。
严霜不声不响地重新点燃蜡烛,跟了上去。
浦阳边点蜡烛边腹诽:人家不过关心一句,他就要扑灭人家的蜡烛来“报复”,战神大人何时变得如此幼稚。
几人举着蜡烛,借着这点微弱的火光行了一段,严霜时不时喊上几句:“冯师妹!太子殿下!”
每每喊完,应他的只有回音。
按说他们动作也算快,没比冯梓他们慢上许多,但走了好一阵,还是没找到他们。
梁钧一路眉头紧皱,显而易见的焦灼不安。
浦阳小声安慰道:“冯师姐她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没事的。”
梁钧勉强弯了一下嘴角,“多谢浦阳师妹。”
一边观察周围环境一边又行了几米,遇到了新的状况。
原本只有一条的路径一分为三,摆在四人面前的路,从一条变成了三条。
这大约是建造密道之人,为了迷惑擅闯者,故意设下的陷阱,除非运气好,一次就蒙对正确的路,否则,在里面会遇到什么,谁也不知。
冯梓和云逸彬必定进了其中一条,亦或是为了尽快找到出口,兵分两路,一人走了一条。
严霜犹疑道:“这…我们该走哪一条路?”
连靳言简意赅道:“一人一条。”
一人一条的确是最快的方式,但…他们有四个人。
尴尬如潮水般向浦阳袭来,因为她瞬间就意识到,除了她以外,其他三人都完全可以独当一面,只有她,算是个拖油瓶。
正尴尬着,连靳指了指她,义正言辞道:“不知里面情况如何,这个拖油瓶由我带着,你们两人自己各选一条路,带好通讯符,随时联系。”
自己知道自己菜是一回事,别人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浦阳愤而捂脸,任由连靳提着她的衣领将她拉进了不知哪条路。
走了几步,连靳松开手,对她道:“把手放下来,好好走路。”
“…哦。”
浦阳放下捂在脸上的左手,举起右手的蜡烛,垂头丧气地跟在后头。
连靳微侧过头瞥了她一眼,不满道:“何故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你什么时候能警觉一点。”
浦阳叹口气,敷衍道:“我修为低下,警觉也没什么用,况且有师傅在,师傅你这么强,定然能保我安然无恙。”
连靳哼了一声,“算你有自知之明。”
浦阳:“……”
难怪这厮单身这么多年,嘴毒成这个样子,谁整日与他相对,迟早要短命!
虽然跟着战神大人很有安全感,但走路的间隙闲着无聊,浦阳还是打量了一下四周环境。
这密道看起来与方才走过的没有任何区别,除了身侧的石壁,和蜡烛照不到之处的漆黑一片以外,什么也没有。
走了许久,想象之中选错了路的种种险境并未出现,颇有些无聊。
这密道看着如此祥和,浦阳甚至开始暗暗思索:该不会她这个炮灰女配走了一回狗屎运,恰好选中了正确的那条路吧。
连靳一言不发,浦阳也不知道跟他说些什么,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往前走。
走着走着,浦阳甚至开始后悔方才没选择跟着严霜,好歹还能聊两句天解解闷,就算是跟着梁钧,怕是也比连靳强些。
正想得出神,脚下突然踩到了一点不易察觉的凸起物,略有些耳熟的“咯吱”声,在只有行走间衣物摩擦声的密道中格外刺耳。
浦阳心头一跳,脊背发麻,颤着声音去叫走在前方的连靳:“师,师傅,我好像,踩,踩到什么机…啊——”
话至一半,脚下一空,她尖叫着落了下去。
本还指望着神通广大的战神大人能将她救上一救,但她下落中勉力抬头看了一眼,一颗心瞬间被丢进了冰水中,凉得透透的。
这机关的开关只有纽扣大小,下翻的石板却足有近十米长,她是个怂的,心里害怕,始终紧跟着连靳的脚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自然隔不上十米。
因而,这石板一翻,把她翻下来了不说,还买一送一,直接把连靳也一起带了下来。
浦阳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下一瞬,后衣领猛地被人提住,她整个人都被带了起来。
浦阳惊喜地睁开眼睛,原是连靳拔出佩剑刺入石壁,这才堪堪停住了不断被地心引力吸引的身体。
连靳一手抓着剑柄,一手提着她的衣领,猛地纵身一跃,便带着她站在了剑身上。
那柄看着薄若蝉翼,不堪一击的剑,承担着他们两人的体重,依然稳如泰山,连颤都没颤一下。
浦阳险些喜极而泣,正要开口表达感激之情,便听他淡淡说了一句:“别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