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啊想不到,男主角不光长相人品需出众,就连演技,也不能泯然于众人,至少也得是个影帝级别。
浦阳握着剑柄,费力地装出一副极其吃力的模样,心中暗骂自己真是揽了个苦差。
看方才的架势,梁钧已然对严霜已经产生怀疑,只是不知为何还没动手,也许是十余年同门情谊让梁钧一时不敢相信,也许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也不怪乎他不敢相信,严霜表现得一向霁月清风,连浦阳这个入门不过半年,识得严霜不过两月的人心中都有些茫然。
至于云逸彬,一直都是大大咧咧口无遮拦,说的那几句话,当属无心。
他从前聒噪不停时,几人都会觉得烦得很,今日却难得耐心地竖起耳朵仔细听起来。
他不满地嚷嚷着:“你们怎么隔了那么久才来救我们,是不是在断崖顶上犹豫了,快说呀!”
严霜道:“怎么会?殿下与我师妹一落崖,我们便跟着跳了下去。”
云逸彬狐疑道:“那是找我们时耽误了时间?”
“正是。”
云逸彬想了想,又道:“你们修仙之人,不是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什么符纸吗?就没一张能找人的。”
“自然有的,只是那符纸不知为何,似乎出了故障,指引的方向错了,我们循着错误的方向走了许久,耽误了时间。”
连靳抬眸,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他也不在意,还回了个令人如沐春风般的微笑,继续道:“幸好连长老及时发现浦阳师妹的踪迹,不然我们便要在错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云逸彬夸张地“啊”了一声,“符纸这个东西都能出错?谁用的啊,这么不靠谱!”
梁钧停下动作,侧头看了他一眼。
云逸彬哈哈大笑道:“原来是你!你这水平不行啊,符纸都画不明白。”
严霜尴尬道:“太子殿下误会了,符纸是我给的,只是我没有灵力,驱使不了符纸,是以让梁师弟代劳。”
浦阳听得入神,动作越来越慢,她原以为是他们几人在断崖上商量要不要跳下来救他们,这才耽误了时间,来迟了。
却不想他们竟是因为符纸出错,找错了路,这才来迟。
虽然连靳是如何得知她在哪这件事也让她感到好奇,但此时还有更为紧要的问题要想。
严霜出符纸,梁钧来驱使,结果找错了方向,其实是有些可疑的,毕竟符纸这个东西就像输入了指令的机器人,每张符纸作用都不同,按说绝无可能出错。
可严霜态度又太过于坦然,让她禁不住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
也许是被关押的阵法处有古怪,才导致符纸寻不到他们呢。
浦阳正想着,又听云逸彬拍着严霜肩膀,钦佩道:“虽然你们玄天派的长老修为高深,解决那些假扮村民的魔修时干脆利落,让人印象深刻,但说句实话,我最佩服的还是你。”
严霜态度谦卑:“我只是派中一名小小弟子,如何能与连长老比得。”
云逸彬不赞同,“此言差矣,自身实力强大的人做力所能及的事,并不叫人如何佩服,因为他们深知做了这件事,也不会有什么了不得的后果。”
他这句话大有看轻连靳的意思,严霜张了张嘴,似要反驳。
还没来得及开口,云逸彬又道:“但你可就不一样了,魔修被除去以后,我们把晕倒的那几位搬进屋里疗伤的时候,你灵力尽失,却还是主动承担了站在院门外望风这个重任。”
严霜脸色微变。
云逸彬砸吧着嘴,“要知道你们长老也不是神,他也有可能落下一两个漏网之鱼啊,若不幸被你碰上,可就惨了!像你这样大公无私,舍己为人的,实在是让我佩服!”
连靳的确是神,他出手绝无可能落下半个魔修,但此时的重点,俨然已经不在连靳会否失误这件事上头了。
梁钧和连靳忙着给她疗伤的时候,严霜是守在外面的。
也就是说,他是有机会赶过来,对这阵法进行一些破坏或者改动的。
这一切的异常,都拼凑出一个结果:严霜有可能是魔界的奸细。
云逸彬依然在喋喋不休,叹息道:“你这人品行实在高尚,就是运气不大好,说起来在皇宫的密道里,我们走的路比你们走的那条凶险多了,但我们运气好,都没受什么伤,只有你和那个冯梓,一个中毒一个灵力全失,哎呀太倒霉了!”
所有事情都被串在了一起,合成了一记重锤抡在心头,浦阳手中的剑仿若重如千斤,提都提不动了。
梁钧不知何时也停下了动作,眉头紧皱,定定的看着严霜。
他也觉得魔族没必要大费周章地设下一个只能吸食凡人精血的阵法,想起方才严霜守在外面,隐隐有些怪异,却又安慰自己“严师兄品行端庄,为人和善,定不会做这样的事”。
但云逸彬忽然提起密道中的事,看似没关系的两者竟倏地连在了一起。
如果他对密道了如指掌呢?
如果他非常清楚跳下来会到哪里呢?
如果他是故意触动机关让冯梓受伤呢?
如果他的目的,从最开始就是扰乱他们,让他们选择其他路离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