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简单讲述了事情经过，沈裴城的表情越来越冷，“张恒刚才被叫去人事处谈话，出来时脸色很难看。”
“他们不会就此罢休的。”顾卿收拾着最后几份文件，“尤其是现在撕破脸了。”
想到安安和林素芬的情况，顾卿心里有些担忧。
沈裴城帮她拿起公文包，压低声音：“虽然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查到林素芬那里，不过我已经联系了安保公司，家里和素芬姐那里都装了监控，另外……”
“我查到张恒上个月去过深圳，见了家材料公司的副总。”
顾卿的手停在半空：“哪家公司？”
“新科材料，专做军工复合材料的。”沈裴城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光，“他们正在研发的产品，跟你现在做的项目高度相似。”
难怪他们想要自己手上的资料，是想利用研究资料盈利。
两人走出研究院大门，心情沉重，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
顾卿突然想起什么：“安安呢？我担心他们会盯上安安，赵秋华之前去过我们家，要是我们不在……”
她简直不敢想。
“林阿姨接走了，我让他们这几天帮忙照顾下安安，”沈裴城安慰着她，“我让人暗处保护她们了，等这事彻底解决再接回来，你不用担心。”
顾卿点点头，心里既温暖又酸涩，科研本应是纯粹的事业，如今却因为人心险恶，连家人都要受到牵连。
回到家，电话答录机的指示灯闪烁着，有人打电话？
顾卿紧张的按下播放键，钟意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小顾，调查组明天开始工作，需要你提供一些证据。另外……”
电话那头的人语气突然有些沉重，“院领导很重视这件事，他们查到了一些苗头，你最近出入小心些。”
听完录音，顾卿迟迟没回过神来，沈裴城从她身后走上前，把她环抱在自己怀里：“别担心，有我在。”
顾卿靠在他胸前，听着稳健的心跳声，略微安心一点。
窗外，暮色四合，最后一缕阳光也被黑暗吞噬，安安第一次不在家里过夜，顾卿有些想念。
可她也知道，现在让安安在家里是危险的，明明是纯粹的科研事业，怎么会……
研究院公告栏贴出了一纸处分决定：赵秋华因“严重违反科研纪律”被勒令停职检查。
顾卿经过公告栏时，注意到处分决定右下角有几个尖锐的折痕，像是被人用力捏过。
现在只有赵秋华受到处罚，折痕是谁做的，显而易见，就是不知道张恒还有什么打算。
实验室里，赵秋华的工位已经清空，她的工位干干净净，像是从来没人出现过一样。
马华背着手站在空荡荡的工位前，听见顾卿的脚步声也没回头。
“她昨晚来收拾的东西。”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张恒陪着来的，两人的表情都不太好。”
顾卿放下包，没有接话，马副主任是在提醒她小心。
“张恒跟三室李主任走得很近。”马华转过身，眼神意味深长，“最近经常一起吃饭。”
这个信息很重要，毕竟李主任分管三室的科研项目审批，如果张恒搭上这条线，那他今后行事就方便不少。
“谢谢提醒。”她最终只说了这么一句。
马华点点头，转身离开时又停下脚步：“对了，沈工最近还好吧？”
这个问题来得突兀，顾卿抬眼，对上马华略显担忧的目光：“挺好的，马主任怎么突然这样问？”
马华和钟意一样，有机会知道更多消息，顾卿不会错过他们口中任何疑问的话语。
“没什么。”马华摆摆手，“就是听说张恒最近也常往二室跑，跟你丈夫组里几个人打得火热，所以多问了一嘴。”
她昨晚还和沈裴城讨论过张恒可能的下一步行动，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动静了，顾卿不由眉头一皱。
“我知道了马主任。”
下班后，顾卿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二室门口等待沈裴城。
沈裴城正在通电话，看见妻子站在门口，眉头立刻舒展开来。他快速结束通话，起身关上门：“怎么突然过来了？理论组那边忙完了吗？”
“张恒在接近你身边的人，”顾卿直奔主题，“马主任说他最近常往二室跑。”
沈裴城突然想到什么，眼神骤然变冷：“难怪他来的这么频繁。”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张门禁卡记录，“过去一周，张恒几次都以学术交流的名义来到二室，每次都去研发部找王工聊天。”
那两人果真有不小的野心，同时在他们两人身上下手。
顾卿接过记录表，上面清晰地显示着张恒的到访时间和接触人员。她注意到一个细节：“每次都是下午四点左右？”
“对，正是研发部每周汇报的时间，他倒是打听的清楚，”沈裴城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他想要配方，我偏偏不让他如意。”
她注意到张恒每次都找到一个人，难免有些担忧：“那王工可靠吗？”
“老王跟了我五年，之前不在二室的时候我们就有联系，肯定没问题。”沈裴城走到窗前，望着楼下熙攘的人群，“我会让他们提高警惕的，如果张恒的目的是我的研究……”
顾卿走到丈夫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
“我有个想法。”她轻声说，“他们这么想要我们的研究成果，也是想要升值，他们越着急，就越容易出错，我们不如……”
沈裴城转头看她，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你打算设局？”
“如果没有坏心思，怎么会掉入我的陷阱呢？我这只是为了自保。”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开始规划细节，窗外的天色渐暗，两人依旧在办公室内畅谈。
三天后的深夜，二室副主任的办公室一片寂静，保卫科的老张跟往常一样进行检查，手电筒一个接一个的照过漆黑的地方。
一切正常。
老张打了个哈欠，转身准备离开，突然听到里面传来细微的响动，他警觉地停下脚步，目光锁定在沈裴城的办公室，门把手的锁头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