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沉默了片刻，突然推开会议室门：“抱歉打断一下。关于刚才讨论的量子初始化问题，我们理论组的顾研究员有些见解想分享。”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门口，沈裴城看到顾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看到她眼里的坚定后，沈裴城放心一些。
白水瑾则微微皱眉，显然没料到这个变故，她目光跟随者顾卿和钟意。
顾卿深吸一口气，走进会议室，面对这么领导注视的目光，顾卿心跳越来越快，即便如此，她心里依旧有个想法——一定要帮沈裴城。
“各位领导、同事好。”她站在主讲台，尽可能语气平静，“关于白博士提出的保真度差异问题，我认为可以从量子芝诺效应的角度解释……”
接下来的十分钟里，顾卿用简洁清晰的语言阐述了她的观点，甚至当场推导了几个关键公式。
看着发光的顾卿，沈裴城眼里露出骄傲，白水瑾瞥到他这样的眼神，一种酸涩的嫉妒涌上心头。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专注地听着这个年轻女研究员的讲解，并没有因为她职位的原因产生别的意见。
“……因此，实验观测到的保真度偏离并非实验缺陷，而是量子控制过程中的固有特性。”
顾卿讲内容描述完后，进行最后总结，“我们正在撰写一篇专门讨论这一现象的论文，预计下个月投稿。”
结束后，顾卿紧张的看着台下众人的反应，先是沉默了一会。
随后科技厅的王处率先鼓掌：“精彩！非常精彩的解释！沈副主任，你们所有这样优秀的年轻研究员，真是令人欣慰。”
这番话算是认可沈裴城的实验了，沈裴城跟着松了一口气。
他眼中闪着骄傲的光芒：“顾研究员确实是我们所的宝贵人才。”
白水瑾的脸色不太好看，她不甘心就这样，尽可能不失脸面道：“顾研究员的解释很有启发性。不过我还是希望看到更详细的实验验证。”
“这是自然，白博士放心。”
交流会结束后，科技厅的领导们围着顾卿问了不少问题，沈裴城则被王处拉到一边谈话。
面对领导们还有疑惑的房，顾卿都一一解答，等人群散去，顾卿才发现白水瑾站在走廊拐角，显然在等她。
“没想到你专业能力这么强。”白水瑾的语气听不出是赞美还是讽刺，“看来沈裴城没少私下辅导你。”
在她眼里，自己就没有半分能力，顾卿有些不悦。
“白博士，学术讨论应当就事论事。如果您对研究本身有疑问，欢迎通过正式渠道交流，还有我的能力不需要白主任的认可，研究院的领导已经认可过了。”
既然她直白的表达对顾卿的不屑，顾卿当然不会畏畏缩缩，任由旁人欺负。
白水瑾轻笑一声：“你以为这样就赢了？学术圈很小，顾卿。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顾卿不怕她的狠话，她在研究院待了这么久，若是没有足够丰富的经验，她也不可能稳坐至今。
白水瑾转身离开时，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望着她的背影，顾卿觉得烦躁。
“表现得很棒。”沈裴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揽住她的肩膀，“王处对项目非常满意，决定追加经费，谢谢你的出现。”
顾卿靠在他身上，整个人放松下来，“我只是说了实话,旁人不清楚，但我对你的付出很清楚。”
“实话也需要勇气。”沈裴城柔声说，“特别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两人相视一笑，沈裴城突然想起什么，“对了，钟意怎么会帮你？”
顾卿把经过简单说了，沈裴城低头沉思片刻：“钟意对待科研永远是敏锐、正直的态度。”
这点顾卿很赞同。
“无论如何，谢谢你今天挺身而出。”沈裴城语气温柔，“今晚我们吃顿好的庆祝一下吧。”
“我得先回办公室收拾东西。”顾卿看了看表，“七点在所门口见？”
两人各自回去收拾东西，顾卿刚回到理论组办公室，顾卿发现同事们都用新的眼光看着她。
小董夸张地扑过来：“顾姐！你太帅了！全所都在传你如何在交流会上侃侃而谈，帮沈副主任说服领导的！”
顾卿哭笑不得：“不是我帮他，是为了我们研究院的荣誉。”
毕竟白水瑾代表的是外面的质疑声，为了研究院的名声，顾卿这样做无可厚非。
“顾卿。”钟意的声音从办公室门口传来，“进来一下。”
钟意的声音凝重，办公室里的气氛瞬间凝固，顾卿跟着钟意进了办公室，门被轻轻关上。
“今天表现得不错。”钟意坐在办公桌后，双手交叉抵着下巴，“不过下次在越级发言前，最好先请示我。”
顾卿点头：“明白。谢谢钟主任给我这个机会，也谢谢钟主任今天的帮忙。”
本以为钟意没有其他的事情，顾卿正准备离开，他突然说，“你提到的量子芝诺效应解释，并没有出现在任何已发表文献中。那是你和沈裴城的私下讨论结果？”
顾卿心跳加速：“是的，他在研究过程中发现这个现象，正准备撰写论文。”
钟意沉默下来，不知说什么。
“钟主任，没什么事我就先离开了。”顾卿着急离开，是因为沈裴城正在楼下等她。
钟意点点头，却又叫住她：“对了，下周部里的汇报，你来主讲吧。你的思路比其他人清晰。”
顾卿愣了一下，停下脚步：“可之前定的是王组长，突然更改会不会不太好？”
她感觉这是钟意特意为她争取的机会，想让她多在领导面前露面，但顾卿并不想因为此得罪人。
“我看过你的分析报告，更深入。”钟意平静的解释着，“就这么定了，你先下班，别让沈副主任等久了。”
顾卿没有推脱，匆匆道谢，快步走向楼梯，她能感觉到背后小董探究的目光，还有钟意站在原地目送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