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果然下起了暴雨,伴随着电闪雷鸣。
温礼就算是再不情愿,也没办法在这个时候赶人,正巧今晚贺小川又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他便安排了靳言祁住贺小川那个客房,然后自己去书房开始画起了稿子。
刚结束,书房的门就被人不客气的推开了。
除了靳言祁,还能有谁?
他一脸沉郁的走进来,“首先我没有嫌弃的意思,但我真的尝试过了,我没办法在别的男人睡过房间睡觉!是真没办法!”
温礼伸了个懒腰,活动着脖子漫不经心回道:“你还有两个选择,客厅沙发,或者自己回家。”
“我要睡你房间。”靳言祁直截了当。
“做梦!”
“你可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人!”
温礼抬起眼望他,“我没忘,我是答应了陪你睡,可没睡让你睡我的床。怎么,你现在有兴致?来吧!”
她干脆就这么张开了双手,一副视死如归。
靳言祁的眼神动作一滞,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你他妈存心膈应我是吧?”
“我怎么了,我这不是在履行约定?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温礼故作轻松的撩了撩头发,也只有她自己清楚,自己心里有多忐忑。
生怕靳言祁真不做人,不管不顾的就扑了过来。
不过幸好,这狗男人的自尊还在,绝不会在这种情况下睡了她。
温礼押了口水,果然就听靳言祁不耐烦的骂了句,“滚!老子现在没兴致睡你!”
同时迈步走到她办公桌前,视线扫了一眼她桌上还没收的画稿,看了会儿:“你画的?这就是你在国外获奖无数的设计?我怎么瞧着……”
温礼美眸不自觉的眯起,“我劝你想好了再评价。”
靳言祁挑眉:“怎么,大设计师还不让人说实话了?你老实交代那些奖该不会都是贺漾给你买的吧?”
温礼额角抽了抽,“你是来找我吵架的吧?”
“说的什么话?我找你沟通感情的!”
男人说着,朝着她的方向贴近,屁股落在了她椅背上,上半身则是以一个骚兮兮的姿势朝着温礼的肩膀靠拢。
温礼嗤鼻,故意起身顺带还把椅子往旁边一拖。
却没想到靳言祁早有预料,察觉到她动作,就故意抓住了她胳膊,整个人狠狠地朝着她扑去。
眼看着温礼的腰要撞到书桌,靳言祁的大手及时一捞,用自己的身体垫了底,将她禁锢在自己怀中。
温礼气闷,迅速挣扎,同时膝盖往他双腿中间顶去。
靳言祁一惊,下意识的伸手抵挡。
他被气笑了,咬着后牙槽道,“还真是最狠女人心啊!不想被我睡干脆断我后路?”
温礼唇角紧抿,不甘心的捶了他一拳:“滚!谁让你不正经的?”
她口气带着几分娇嗔,听得靳言祁心中暗爽,大手捏着她下巴,浅漾笑意,“我怎么不正经了?我都说了我是来找你沟通感情的!”
“咱俩是谈感情那种关系吗?我们就是纯粹的睡觉伙伴!”温礼没好气。
靳言祁失笑,眼里多了些许的认真,“那我换个说法,我其实不仅想跟你睡觉,还想跟你谈场恋爱。”
温礼微愣半晌后,不耐烦,“你又来了是吧?钓我很好玩!”
“你有什么好钓的?”靳言祁大手更紧的握住了她细腰,眸光深了些,“早上被你气狠了才故意说要你做我的情 妇,你也不想想我要是真的只想睡你,昨晚你都蹭我腿上了我干嘛还忍着?我就是吃醋你心里牵挂着别的男人,其实你跟我说几句软话我也就答应帮你忙了。”
“真的?”温礼自动忽略他前面的那些屁话,只关系最后一句,“你是真心想帮我忙的?”
他眼睛轻眯,重重点下头,“是真的,贺漾替我照顾了你和音音四年,这次就当是我还他一个人情。”
温礼望着他,一瞬不瞬的似乎要望入他眼底,“我不是很信你这话,但只要你能帮忙,我都会很感激你。靳言祁,谢谢你。”
她说得很认真,发自内心。
靳言祁怔愣住。
她又道,“还有一个空房间,我去给你收拾出来吧。”
温礼这次没费什么力气就从他怀中挣脱出来,踩着拖鞋走出书房。
靳言祁缓缓跟在她身后,倚靠在房门口沉默看着她收拾着房间,一举一动在灯光下都温柔又熟悉,好像两人又回到了南屿别苑,还没离婚的那个时候。
这个女人,还是属于他的。
靳言祁的身体,一寸寸的僵硬了下去。
他费尽心思的编织了一张巨网,眼看着温礼即使百般挣扎,却还是不小心一点一点的落入了网中,可他却又开始徘徊犹豫了起来,不知道该如何收网了。
一股从未有过的罪恶感袭上心头,他鬼使神差的走过去,伸手从背后将温礼纳入怀中。
温礼挣扎。
他疲惫道:“别动,我就抱一会儿。”
窗外倾盆的大雨,不知何时才停下,可是今晚,不管是靳言祁还是温礼,都睡得格外的沉。
夜色,越来越深了。
等在私人医院的沈世林已经不耐烦的挂掉了时晴好几个催他回家的电话,不耐烦的问道:“还有多久?”
工作人员道:“就快了,中间设备故障了一会儿,但很快就恢复了,大概还需要半小时。”
半个小时后。
当沈世林拿到自己和温礼的DNA比对结果时,整个人都懵了。
怎么会这样?
他和温礼竟然不是父女!
沈世林站在走廊上,整个人都被打懵了。
在等待的这几个小时内,他甚至是连事后怎么跟温礼解释自己是她父亲,又该如何弥补过去二十几年对她亏欠的父爱都已经想好了。
然而没想到最后的结果却这么的出人意料,犹如当头一棒……
她不是他女儿,可怎么会呢?
温礼明明长得跟玉林那么的像,就连性格都是那么的像,还都不吃藿香!
沈世林猛地抬眸看向工作人员,“报告属实吗?”
工作人员被他问得一愣,但当即万分肯定的道:“绝对属实!”
沈世林彻底绝望了。
他捏着手中的报告,一边迈着沉重的步伐往外走,一边独自喃喃:“怎么可能呢?我明明对她有那么强烈的感觉,感觉她就是我的女儿啊……”
沈世林站在窗边,望着外面漆黑夜幕中,狂风暴雨愤怒的嘶吼,苦涩一笑:“阿砚,你说这是不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让我找不回玉林,也找不回属于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