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气氛变得很紧张,空气中都弥漫着火药味。
崔氏这个时候,居然默默流出了泪来,还在那里不停的擦着。
“老太太,你这是怎么了?”薛姨娘一边看着崔氏,一边又偷眼观察着初赫然。
初赫然听到薛姨娘这话,他忙转过头去,看着崔氏在那里正抹着泪,心中不是滋味。
“哎,毕竟是没有骨血的,你就是掏心掏肺的为了他们,为了这个家,也没有人承你的情!”崔氏说这话的时候,有一种肝肠寸断的味道。
“娘,你何出此言,儿子就是你的亲儿子!”初赫然也立刻表态。
初依此时跪在地上,心想着这回自己要遭罪了。
“既然这样,你也知道我是为了什么回来的,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别的都是小事,将军府是你爹的心血,他临终遗言可告于你,将军府的荣誉由你来护。
我不求你们光宗耀祖,但是也不能往这祖宗脸上抹黑吧!在我百年以后有何脸面再去见你爹爹,见你初家的列祖列宗啊。”
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捶胸顿足。
“老太太,您别着急,这若是急坏了身子该如何?”薛姨娘也着急了,不停给她摸着前胸顺着气。
“将军,你看看?”薛姨娘轻轻的叫了一声初赫然。
初赫然看到这里,拳头紧紧的握住,仔细听还能听到咔咔的声音来,他转过身子厉声对初依喝到:
“初依,你快说出来。你做的这些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儿没有做过,那些都是流言蜚语!”初依跪在地上,仍是倔强的样子。
“哎呦,震庭啊。你为什么死的那么早,你这一走,看看你的那些子子孙孙都做了什么,将军府这以后该怎么办啊,我们还有什么脸在大都立足啊!”
老太太这回是更绝,都把初赫然的父亲,老将军给叫了出来,一边嚎哭,一边说着这话。
初赫然看到初依的态度倔强,他夹在了中间左右为难。
“你说,外面传的那件事是流言蜚语,你总得拿出证据吧!你这几日又是去哪?”
初赫然真是着急了,不知道女儿今天是怎么回事,有什么怎么不能说出来的。
初依看着父亲,她欲说还休,那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告诉他们自己去当了劫匪,劫走了宸王的雪莲,这不又给将军府带来灾难了?
“女儿有自己的难处!请父亲不要再逼女儿!”
初依只是说了这句话,这可把初赫然给急坏了,他急得跺着脚。
外面的流言他从军营里回来时也听到了,于是马上让人去查,知道了大概的情况,所以他心急如焚回了将军府。
这还没坐稳,自己的老母亲崔氏就从老家赶来了,才有如今这样的事情。
“初依,你快点说吧,你看把你祖母给气的!若是你祖母给气个好歹的,你心里也不会好受的是不是?”
薛姨娘这个时候,又插了一句嘴,无疑是在这干柴上点了一把火。
“来人啊,上家法!”初赫然终于开口了。
秋雯和宁安都怔住了。宁安上前一步,跪在地上。
“将军,属下可以用项上人头担保,大小姐从没做过有损将军府的事情。”
秋雯也直接跪在了地上求情,大夫人现在不在这里,大小姐就要被他们欺负死了。
秋雯焦急的望着初依,看到初依那坚韧的目光,心下就凉了。
初赫然眼皮突突的跳着,额角的青筋都突出来了,心是火急火燎的,着急啊,为什么她不说?
“那就说,说出来!大小姐不说,你说!”初赫然压住了怒火,声音都有些颤抖,对宁安说道,还带着些许的祈求味道。
“将军,我们……”
“宁安!你若再敢说一个字,本小姐这辈子都不原谅你!”
初依的话,说的郑重,不是再和他开玩笑,宁安不敢在说半个字。
“家法呢?”初赫然大叫一声,震得那李管家身子都是一震。
“将军,大小姐……”李管家上前想要求情。
“谁要再给她求情,同罪惩罚!”
李管家也闭上了嘴,有人已经拖着方盘上来了,上面供的是一本书和一个小孩胳膊粗细的藤条。
“为父在问你一句,你到底说不说?”
初依不说一个字,她就那么倔强的跪在那里。
“依儿,你真的这么狠,让为父下手吗?”初赫然拿着藤条的手都在颤抖,他在心中默默地说着。
初依看到父亲,脸上挣扎痛苦的神色。
“父亲,女儿受得住!”
她的一句话说出后,便迎来了初赫然抽出的一藤条。他已经留了情,但还是有一道血痕兀然染红了衣服。
“母亲,依儿前些日子,曾受过伤!”
初赫然连忙停住了手,提醒崔氏,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和一些。
崔氏没有说话,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只是闭上眼睛默默的念佛。
初赫然看到崔氏根本不管,只得又狠了狠心,继续第二鞭子,落在初依的身上。
初依额头上渗出晶莹的汗珠,牙齿紧紧的咬住朱唇,似有鲜红的血液渗出。可她还是腰板挺直,依旧只字不说。连痛都没叫一声。
第三鞭子,身上出现了三道血痕,衣服都被染成了血衣。
秋雯想要上去护着大小姐,但是被一旁的婆子给拉住了。
宁安跪在那里,也在不停的磕头,额头上已经渗出了血迹,希望老夫人心软一些。
薛姨娘看着这一幕,那心中无比的畅快。这次她闯的祸,足可以打死她。
姨母一定也是这样想的,只有初依死了,才可以终止外面的流言。薛姨娘用帕子像模像样的抹着不曾流下的泪,在帕子后,嘴角却勾了起来。
第四鞭子要落下的那一刻,“咚!”便听到了大门那里传来如雷的响动。
众人都朝那边看了过去,有一个小厮,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跑了来。
“将军,将军……”他连叫了两声,却没有一句完整的话。
初赫然看到他就着急。
“这是做什么?本王来的不是时候吗?”
那平静的声音响起,竟然如雷一般劈下。
是寒王?!
初依也感觉很惊诧,他怎么来了。
有同样想法的是初赫然,但是他来也挺好的,自己可以找个机会,先把初依送回去。
箫瑾寒走了进来,无人敢拦,初赫然扶着崔氏一起过去,拜见他。
箫瑾寒刚进来就看到跪在那里的初依,还有那一身伤痕。
他那深邃的眸子里闪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光芒,仍是看不出喜怒来,只是感觉周身上下冷了很多。
“这是什么阵仗?”箫瑾寒的声音依旧平淡无奇,倒有几分讽刺的意味。
“你们先扶大小姐回去吧!”
初赫然想要借这个机会让初依逃离这里,也就把这件事给搪塞过去,等迟一些,他会找初依单独问清楚事情原委。
“这,还是让她先跪祖宗祠堂吧!”崔氏不想把这件事搅黄,才这样说道。
“老太君你也回来了?”
寒王不是眼睛不好,刚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到了她。只是没把这个老太太当回事。
“寒王,是啊!”崔氏欠欠身子恭敬的说道。
“你们这是做什么?”箫瑾寒已经把目光对向了初赫然,根本就没有再理会崔氏的意思。
“孙女触犯家法,当要受罚!”崔氏走上前来说道,意思很明显,不让外人管。
“私奔的事情?那可真是大事,是不是得削发为姑子,青灯古佛一辈子!”箫瑾寒落井下石的说道。
初依顿时转过了头,双眼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