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站的久了，黎姝刚坐上车就被车内的冷气熏的打了个寒颤。
可更让她发寒的是霍翊之注视她的眼眸。
她试图解释，“我……”
“陈素，下车。”
陈素严肃的对老刘使了个眼色。
老刘也感觉到这种非同一般的气氛，缩着脖子下车了。
车门再次合上的声音不大，却震得黎姝一个激灵。
老刘跟陈素跟了霍翊之多年，平日就算是说到再机密的事情都没有屏退他们。
这是要……
黎姝后背一阵阵窜凉，赶紧解释，“我今天来是还蒋天枭东西的，我给了他就走了，我没想跟他纠缠的……”
顶着霍翊之那种波澜不惊的目光，她的声音越来越心虚。
只能干巴巴的重复，“我说的是真的。”
霍翊之那双眼睛仿佛能穿透她的皮囊，挖出她一切隐瞒心思。
她刚想躲避，脸就被抬了起来。
她的脖颈绷到了一个紧的不能再紧的弧度，就连微微的低头都不被允许。
她的每一根发丝，每一个神态都暴露在他的注视下。
无处隐藏，无法逃避。
男人的骨节沿着她的侧脸缓缓下移，落下她的脸，游下她的颈间。
黎姝后背都麻了，却因为他的力道一动都动不了。
“不是说了，不要在我面前提别的男人么？怎么这么不乖？”
他的声音是低缓的，是悦耳的，甚至还带着笑意。
可他的动作却带着十足的掌控，牢牢锁紧她，不允许她有一丝一毫的退避。
黎姝试图装可怜，“霍叔叔，人家知道错了，人家真的是最后一次。”
“海城那几天，你说是最后一次，我信了。”
“墓园那天，你说你是迫不得已，我也体谅你。”
“银海你说是意外，今天你又说是最后一次。”
“乖孩子，告诉我，我还该信你吗？”
他每说一句，黎姝后背的冷汗就多一层。
一步错，步步错。
不知不觉，她已经把自己逼进了死胡同。
就在她惶恐之际，霍翊之突然放开了她。
失去依托的她瞬间软了身子，她不解的看向霍翊之。
他用手帕擦了手，“我说过，这世上没有背叛我的人。背叛过我的人，都会消失。”
“我舍不得你死，所以，我给你另外一条路。”
另一条路？
难道是赶她走吗！
黎姝听出霍翊之有不要她的意思，这让她比方才更慌。
她好不容易爬上来，得到了她梦寐以求的钱跟地位，甚至她都得到了他的喜欢。
要是霍翊之现在不要她了，她岂不是什么都没了！
她什么都顾不得了，直接扑进他怀里，死活不撒手。
“我不要路，我就要跟霍叔叔在一起，你都跟我订婚了，你都说喜欢我了，你不能食言，不能不要我！”
她紧紧抱着他，死命的往他怀里挤，就连腿都恨不能盘上去。
霍翊之带给了她太多的安全感，他是唯一一个让她有家的感觉的男人，她舍不得放手，她不要放手！
见霍翊之无动于衷，她又开始撒泼。
“霍翊之！是你说的会娶我的！你要是不娶我，我就吊死在你家门口，当个女鬼日日夜夜的缠着你！”
能犯了错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威胁人的，也只有她一个了。
霍翊之凝视她片刻，终于缓缓笑了，似是雨过天晴，又似是回光返照。
“真的舍不得我？”
黎姝听他松口，赶忙点头，撒娇卖乖，“我舍不得霍叔叔，这世上只有霍叔叔对我好，能让我快乐，你要是不要人家，人家就无家可归，只能去当尼姑了。”
她生了一双含骚带情的眼睛，没有男人能抵御的了她这水汪汪的一眼。
霍翊之抬指擦掉她眼里的湿润，不够一滴泪，却足以让人心软。
听到她要做尼姑，他被逗笑。
“你去当尼姑，恐怕，佛祖都要被乱了心肠，还是别去扰佛门清净了。”
黎姝蹬鼻子上脸，握住他的手腕脸颊蹭他掌心，眼尾往上勾他，“那霍叔叔的心乱没乱？”
“没乱的话，会一次次的放过你？”
听他这样说，黎姝终于把心放回了肚子。
抬脸想要跟他接吻，却被他点住了唇。
“坐好。”
黎姝不敢在这个节骨眼造次，只能假意乖巧的坐下。
霍翊之略理了理领带，“今日，你很聪明，不损伤一个人就化解了我跟蒋天枭之间的僵局。”
“只是你要知道，他的野心远远不止做一个帮手，早晚有一天，会有一个人出局，你希望是谁？”
这是霍翊之第一次跟黎姝提起权利的角逐，所以，她也是第一次直面这个问题。
无论是蒋天枭还是霍翊之，他们都不是能屈居人下的人，就算是他们现在没有兵刃相向，但终有一天，两个人会你死我活。
他们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对待手下败将，必定斩草除根。
所以不管是谁出局了，那么结果只有一个，就是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如果注定只能有一个人活下来，那么，她希望那个人是谁？
就在黎姝怔愣之际，余光注意到了霍翊之的目光，她猛然回神，不假思索道，“我当然希望霍叔叔赢了！我是你的女人，如果你死了，我就成寡妇了，我肯定希望你赢！”
她的嗓门极大，也不知道是想说服霍翊之还是想说服她自己。
霍翊之定定看了她几秒，他的眸光被镜片遮住，让人捉摸不透，他抬手摸了她的发丝，“真乖。”
“那如果现在有一件事，可以让我赢，你愿意去做么？”
黎姝愣住，她的心里本能的抵触，“我？我能做什么？我什么都不懂啊。”
“既然我让你做，就是你一定能做好的事情。”
霍翊之顺着她的发丝，“告诉我，你愿意么？”
他的手指穿梭在她的发丝里，温柔又宠溺。
可她很清楚，如果她再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摇摆不定，那么，今日他有多温柔，来日他就有多心狠。
她压下心中的杂念，逼迫自己点头，“我愿意，为霍叔叔做什么我都愿意。”
奖励的亲吻落在了她唇畔，“好孩子。”
不等她放松，他便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她的脸立刻变得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