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够透彻的把问题看清楚，我就很欣慰，我就担心你会乱花渐欲迷人眼，这问题就大了，你要知道像我这个当省委书记的，我也知道这儿的每个单位都有那么一点点不正常，或许哈，或许都会有这种不正常，是不是在可接受的范围内？这种可接受范围内尺度大，有没有容忍度？”
“肯定需要有容忍度的，比如说网上经常拍那种官场的视频也好，小说也罢，都会提到要平衡关系。这个东西存不存在？其实是有，但没有那么夸张，多多少少会有一点的。持有a观点的，和持有b观点的，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但我们不会像那种影视剧那般搞得那么夸张，故意去培养一些对立面。这是不现实的。因为如果所有人都向着一条心？这才是最稳定的。所谓的培培养a面和b面去搞平衡，这是最蠢的行为。这会拖累行政效率，没有人敢这么做，也没有人会在当今这个时代这么做。但圈子是有的，我现在就发现好几个省直单位圈子情况特别严重，而且不止一次有人举报。”
书记起身叹了一口气，他把窗帘稍微拉起了那么一点点，然后打开了灯，继续坐着说，“要说把他们都抓了？不现实。除非是真的到不得不闹的时候，就会把一些人抓了，我也知道现在干群对立很严重，比如说我经常上网，看到那些言论也头疼。什么体制内与体制外不通婚？什么体制内就怎么高人一等？想想在我还年轻的时候，那个时候社会上最牛的职业是国企职工，那个时候一个国企职工可以养几乎一家人。那会的公务员工资很低的，所以那会有一些腐败滋生。既然从工资上收入搞不了，那就从其他地方去搞钱，所以那会只要送钱，一些人什么都敢办，包括一些执法单位打人、逼供，在某些地方是经常有的。包括大家对一些穿制服的，就天然有畏惧感，也在导致一些腐败行为。”
“之后再看看，后来下海经商成为社会的热捧，我们有很多同事下海经商获得成功，这种生活是不一样的。到了零几年，那个时候计算机成为整个社会的潮流，很多人去学计算机，通过互联网兴起赚的盆满钵满，有很多人年纪轻轻就财富自由了，就过上了每天退休的生活。后来到了08年之后，房地产突然兴起，这也是城市化必然，因为城市建设需要资金，而资金要越滚越大，要需要大额资金来承建的话，就必须要房地产发展。因为房地产刚好也是城建的重要部分嘛！所以这一步也走对了。这些年，只要抓住这些风口的，那么都好说。同时，08年之后，随着房地产的兴起，公务员越来越热，12年之前其实考公不是很热，只是可能很多人关注到这个点了，他觉得很热。现在是不管考不考的都知道这回事。”
“那么一般来说，一个经济周期就是那么十来年，现在慢慢的很多人也知道体制内的收入在降。而且也不规范，各种执法也在规范，这带来的是必然是一个职业的转变，就比如在互联网时代，那个时候最疯狂的是什么？我听说几个小年轻搞了个网站，转手就卖了几个亿，这是什么概念？一个普通公务员一辈子才赚多少钱？或者说几十个公务员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钱能解决99%的事，剩下1%的事，有人说可以通过权来解决，但是能达到这个地步的，一个县也就那几个子人，一个省也就那几十个在食物链顶端的人，绝大部分人也都是普通人，一辈子在体制内平平凡凡的。“
书记说了很多，他每一次跟王成聊天，总是想教晚辈一样教他，因为他的确很喜欢王成，觉得王成的各种态度也好，做事风格也罢，都非常的符合他的心意。
他做事风格和其他品格的东西也让他十分满意。
王成就像一个学生似的，在旁边安安静静的坐着，时不时配合着点点头，表露自己的确认真听到他讲话。
书记拿着一份文件，一边说，“你好好看，团省委虽然是群团部门，群团组织中比较没有什么存在感的部门，但归根结底是因为其分管的范围，分管的部分不一样带来的，但我必须和你说，团委工作也是容易出成绩的，现在团校要改革，你们也必须拿出12万分精神去对待，这也是个好的契机。”
王成点点头，随后他起身说，“走，我们去吃饭吧。”
在秘书的陪同下，便到了食堂，食堂的饭菜已经安排好了，空调也提前开好了，非常舒服，还有工作人员在椅子旁边站着，拉开椅子，随时等他们坐。
坐定后，大家一起吃饭。
小食堂就是安静，环境也非常优雅，总之很舒适，也很适合聊天。
只不过，因为在公共场合，毕竟也是公共场合，所以两个人就没有聊什么进一步的东西。
加上秘书也在场，因此大家都是浅尝辄止。
吃完饭，两个人又准备去外面散步，这可是奇观。
要知道省行政中心这么大，但实际上省委书记、省长哪怕就是一般的副省长，普通干部都很少见得到。
一般都是看他们的车，车接车送的，很少见到他们本人，除非开会。
至于散步？就更加不可能了。
所以王成今天跟书记在这院子里散步，肯定是奇观。
他们身后还跟着几个领导，当然都是秘书长和副秘书长。
书记说，“你看院子里这么多人，这在我们省来说，都是佼佼者了，能够在这里面上班，那都意味着至少在老百姓心目中都意味着可以接近省领导。不是有人说吗？领导家里的保姆都不得了。所以这两年也有很多的工作人员想尽办法想挤进来，你要知道院子里这么大，四十几个单位入驻，将近5000个工作人员。但实际颁发的通行证将近一万张。有很多各种借调呀，或者说其他途径来这上班的！总之，这个社会就是这么一个很奇妙的群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