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走到办公室,王成主动起身去泡茶了。
章依依就随意看着文件,她说,“同样一个处级干部,省里面一个处长恐怕一年处理的文件没有你一个月处理的多,而且你看,在省里面一个处长是个中层,在文件审批单上,处长只是一个环节,而在县里,那么县长的意见几乎就是终局意见,是“领导批示”。所以这种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而且我慢慢的也感觉到在县里一个县长能量之大,你看你和道来哥两个人在县里,那就唯一的负责人。任何人哪怕其的权力再大?要在县里办事!一定通过你,一定要找到你,你和道来哥不同意?下面人就不敢干,这是天经地义的。”
王成笑着点点头,“是啊,其实体制内不是绝对的服从,那种绝对的服从,仅仅在一小部分人身上,而且这种服从也是源于想要得到些什么?有很多人还是很刚的!还有一小部分人甚至敢和领导硬刚的。我曾经看过一个司机跟一个刚来的副县长开车,那个副县长三天两头跑去外面吃喝玩乐,每天晚上熬到两三点钟,他实在吃不消了,就直接和那位副县长互骂,对于他来说,他怕什么?他也没有犯什么错误,那个副县长也不能对他怎么样,难道还真的因为司机骂了两句就和司机硬刚?去找关系弄司机?这是不现实,这是很幼稚的想法。后来,我也看到过很多下属顶撞领导的,甚至敢公然拍板的。”
“很多很多其实并没有大家想那么样——当那个小干部,就能随便使唤自己手下的人?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人都是有尊严的,听不听?还要看人家,还真以为当个小领导就能怎么样?所以权力和权力之间也是要看互相“鸟不鸟”?尿不到一个壶里去?说再多也没用。”
章依依也觉得是,“对啊,其实大家可能有一点误解,我也在网上看到有一句广为流传的话——只要我不想当领导,就没有人能成为我的领导。这种话怎么说?听着很爽!但其实他归根结底是因为人的尊严所导致,并不是单纯因为一个什么编制!我在省委组织部工作,我也听说过见过数起因为被领导欺负而直接和领导对吼的,我相信在那一幕他也早已经把什么所谓的编制都抛之脑后了,一般来说,在体制内能够和领导对刚的一般都是撕破了脸,一般都是忍了很久了,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所以换言之,可能是“人越硬,对方就越X”这种状态导致的。有的时候和领导闹别扭,气愤到极点的时候,哪里会想自己是什么身份?没那么理性,直接干就是了,大不了再找工作!所以久而久之,有的东西以讹传讹,慢慢就变味了。”
两人在办公室聊了一会,王成突然想到什么?他马上打电话给了王道来汇报了这件事,王道来这个假期带着嫂子去旅游了,她本来想约着王成一起,但被王成拒绝了。
因为王成有自己的事嘛!而且他也不想打扰他们两个人的夫妻时光。
没一会儿,肖源回来了,她满脸笑容地说,“县长,刚刚那位老人家在车上一直打听您的事迹呢,当得知您不吃请,且从来不在外面收礼之后,他还不信,但是听到我信誓旦旦地再三说了后,他露出了笑容,竖起了大拇指,他说“您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好县长,要给您点赞”。回去就要传播您的这些优秀事迹。”
王成点点头,他脸色神情严肃,“明天我们跑一趟去暗访一下,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村里面的低保乱发的问题这似乎是以前的一个常态,这几年经过整顿,已经变好了,想不到还会有这种情况发生。这打我们县委县政府的脸啊!这是公然和县委县政府作对。”
肖源也说,“是啊,对此我也有感体会,就打个比方,一些人没有在当村干部之前,或许一个普通的科员就是够让他尊重的了,一个科员来到村里?他都高兴激动的不得了!但是但凡是当了点村干部的,当他懂得体制内的运转规矩之后。别说普通科员,就乡镇里面的副乡镇长,他都觉得没什么用,他只怕乡镇党委书记和乡镇长,充其量还怕一两个党委委员或者分管村里面的乡镇班子成员。”
“之前还遇到过一个这样的人,当上村会计之后,因为偶尔和派出所、乡政府的吃了个饭,那感觉好像觉得自己多了不起一样,每天骑个摩托车溜溜达达,就跟个神经病一样的满村走或者满乡走!以前他家里条件比较困难,也吃了上顿没下顿那种;可当上村会计之后,结果竟然开始想着去勾引人家留守妇女的,这种人渣败类,让人一言难尽。我们应该快速出台一项机制去规范这些行为。说实话,以前的老百姓都看不上村干部,而现在很多人争抢着去干,为什么?因为有甜头?一个村里多多少少一年的工程总是有的。而这些工程到他们手上,哪怕就是不经过他们手里?哪怕是县里面的工程?只要在村里!多多少少还是要给他们一点点甜头的。以往看着一个个村都比较穷,但年底一查账的时候,哪个村没有点钱?多少都有点钱的!这些钱躺在账上无异于把一些鱼放在猫旁边,他能不去舔一舔?能不去拿两条吗?不现实的,而且他们又不是干部,但同时又是政府财政在负担他们的工资。这种乱七八糟的情况致使大家说不清楚的身份,让他们更加肆无忌惮。”
肖源分析得特别清楚,村干部的确是一个非常尴尬的存在。
每一次肖源的意见总能给王成很大的启发,这一次也不例外。
王成马上说,“这件事要当机立断的快速处理好,你说的非常对!我们得尽快建立应对措施,等节假日过去之后,我会同王道来书记好好的商量商量。”
“希望上次我们县制定的那一份改革措施也能尽快的通过。”
肖媛看了一眼王晨。然后声音有点小的说,现在整个县里面也就宁河到来,书记说了算了,什么这个会那个会。很多人都说,只不过是一个过场罢了。
听到这句话,王成看了肖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