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书记办公室，书记正在看书。
王成走到旁边，帮他加了一杯茶。
然后他问，“书记，刚刚小郗过来找您了吧？”
“来找我了，怎么了？是你叫他过来的？”
“不是不熟，他刚看到我忙，说过来找您说一说，给我分担一点工作，我让他不要来，他非来。”
王成撒了个谎。
“我知道，这小子跟你关系好，所以我的那个调研，就让他去安排了。反正他和章昌市那些领导干部也很熟，他在那边挂过职嘛。”
王成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过来找您，我也没有拒绝啊，但我想着赶紧来找您汇报解释，就怕您生气。”
“我有这么容易生气吗？”尹书记笑着问。
看着书记心情好，王成就问，“哎！对了，书记什么时候去公安厅走一走、看一看吧？”
书记说，“上次不是有人说了吗？公安厅厅长已经汇报过，他们那有几项工作，现在还需要省里面去检查检查，鼓励鼓励，表扬表扬，点评点评。可以的吧？你安排时间！再说公安厅厅长也是副省长，他打了招呼，我们不去？总归有点不给面子，还是得去，毕竟公安工作关系到人民群众的长治久安，关系到老百姓的生活。所以我们必须要去关心关心。”
“好嘞，那我就去安排了。”
“嗯，你去安排。”
所以，体制内外的大家对省委办的这几个副主任这么忌惮的原因就在于虽然大家不晓得到底是哪个副主任对领导的出行有决策权、对领导的思想有影响权？
但知道在这个岗位上，多多少少会有点影响，所以才如此。
王成又说，“哎，怎么没有看到大牛秘书的身影？”
书记白了一眼，然后讲，“去忙了吧？他哪能天天围着我这里嘞？再说我又不需要他审批件，所以有的时候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跟我说！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你是我的办公厅主任啊。”
这话一说，王成的心里还是暖暖的。
但他马上又说了一句话，“大牛秘书大老远到我们这边来任职，还是要给关怀的，所以我一直觉得我应该给的是关怀，他有些地方也许会做的不行？但还是那句话，维护维护团结嘛！还是得注意。”
“他也有你这个觉悟就好了，我就不用再在这个问题上去操心、去计较了。他呀，不懂，什么都不懂。以前我觉得他很优秀。但相比起来，才发现他的确太不懂事，我都有点后悔把他调回来了。”
王成马上讲，“书记…这有啥后悔的？他工作能力强，保障了您这么久，配合得不错，而且他没有坏心眼，可能会有一点点傲，但这人心不坏。”
王成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故意抬高了几度。
“心不坏就好哦！就怕他心坏，就怕他心大，到时候丢的可就是我们省委省政府的人喽。”他如此说。
这时，秘书室侧门响起敲门声，刚好大牛秘书进来送材料，他看到王成那一刻，还是有些一愣，但随即马上神情恢复正常，他讲，“主任，您来啦？”
王成点点头，“是啊，最近怎么样？我有段时间没有联系你了，最近刚好我也在忙其他事。”
“主任，我也本来想来拜访您的，看到您太忙，也就没有打扰。最近我们这也挺忙，书记这边一摊子工作太多。”
书记透过眼镜看着两人皮笑肉不笑的聊着，他知道，或许两人“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这时，书记说，“你把材料放这里，我跟主任有点事要聊一下。”
大牛秘书眼神中有一闪而过的不愉快。其实王成知道：大牛秘书或许还不晓得自己已经找了他身边那些人谈话这个事，因为他试过几遍。
所以，在相关会议上，他也没有去点名，也算是给大牛秘书面子。
“大牛秘书最近表现还可以的。”
“还可以？我怎么听到有不同的说法嘞？你不要因为他是我调来的，所以你就在这里帮他说好话，你这反而是不对的。你是他的领导啊。”
王成马上说，“我哪里还敢是他的领导？他这么“狂躁”。”
但随即王成马上就改口，“我也听说过一些事，但是我不相信。”
这个时候，大牛秘书正趴在门那里听。他刚来任职时，偶然间发现趴在门那里，可以听到书记办公室的一些谈话。
好像并没有传说中那么隔音。
所以，往往有的时候遇到他“感兴趣”的事情，就喜欢趴在这里听一会。
王成讲，“但我觉得那不是真的。首先他上哪去找这些朋友呢？他刚来，在这里，对于他来说，他是外地人。说句不好听的话，我要真的拿捏他？很简单的，我不管他是不是您的秘书？不管他和您关系好到哪…但为什么没有这么干？第一个我的性格不会支持我这样干，我的性格本来就是比较“与人为善“的，但同时我也觉得他不会做这样的事。所以虽然可能有人传我和大牛秘书有这个那个的不和？但在这一点我绝对不相信，我坚决不相信他会做这样的事出来。”
书记盯着王成看了好几秒钟，然后说，“你小子总是为他说话！就希望他能够了解你的良苦用心。我何尝会不懂你跟我说这些话的意义？你是为了维护省委办公厅的团结，也是为了维护我的形象！但他如果不领情？依然我行我素？那该怎么办呢？”
王成讲，“我相信他不会的，而且回到刚刚那个话题，我相信他不会做这样的事，您也应该对您的秘书有信心。”
“我有信心，肯定有信心的。”
“您都有信心了，那我就放心了。”
“你说这种话，我肯定完全相信。”
继续聊了一会，于是王成便回办公室了，大牛秘书此刻心潮澎湃，他没有想到几点：第一个，尹书记对他已经有看法了！第二个，王成还会帮他说话。
他突然好像感觉到有一丝愧疚，但同时这种愧疚马上被一种奇怪的情愫给占据了。
什么情愫呢？
他觉得王成当了主任，帮他说话是应该的，不应该对他有任何的所谓的感谢，反而应该对他表达一种愤慨。
为什么呢？
是因为之前没给他面子，他又把这一切责任推给别人了！
他内心此刻有一些奇怪的想法发生。
他想着得有自己的圈子。
他这种错误的想法，在之后直接给他带来了很大的负面影响。
就如王成刚刚向书记所说，在省内，相对来说，他是外地的。
奈何大牛秘书现在或许已经陷入了一种焦躁之中。
他有些听不进劝，或者说那种长期以来推卸责任的态度，让他有点迷失自己了。
他没想到王成经过他办公室的时候，早就发现了不对劲。
在之前，王成就听唐忠实讲过，书记的办公室好像可以“听墙根”，老书记的秘书之前也说过的。
所以，他刚刚透过虚掩的门，发现大牛脸色通红的坐在沙发上。
显然，他刚刚好像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结合到这些，他猜测到大牛秘书应该是偷听了这些对话。
他突然心生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