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说完之后，就讲，“对，你这教育局长是刚调整过来的，也是我和书记一直比较欣赏的一个干部，这件事交给你来处理了。我需要一个详细的报告，我不希望你遮遮掩掩。不管涉及到哪个领导干部？哪怕就是真的是涉及常务？该办还得办！这件事你们不用担心，没有人敢打击报复你们的。”
新任的教育局长马上说，“您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很快，王成在章昌市第二中学工地上发现问题的这个消息就传遍了全市。
王成回到办公室，立刻就去找叶书记汇报了这件事情。
王成对叶书记说，“这种情况真的很恶劣，因为层层转包，市里的关系到局里的关系，局里的关系到学校的关系，学校的关系又到区里的关系，区里的关系到可能还有的其他关系，搞来搞去，这个工程就乱七八糟的，让人非常气愤。这搞得怎么办呢？本来是市里面批了这么多钱，到最后却弄了一些豆腐渣工程过来糊弄人，老百姓骂又骂我们，这样的一个循环。”
“有的时候甚至还有省里的领导干部会打招呼。我之前在当省委办公厅主任的时候，就有人拜托我去打这种招呼，我是坚决拒绝的。总之，很多人都想空手套白狼，都想做这种一本万利的事情，什么都不用干，找一个领导干部，陪着一起吃顿饭，说两句好话，卖自己所谓的面子，就能怎么样？可是，这是对群众不负责任！”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担心我不查是吧？这个必须查，不管涉及到谁？先让他们把报告汇报汇报上来，如果真的是常务干的？那必须查。”
其实书记也不太喜欢常务这个人，所以这时听到要查常务，叶书记反而也很高兴，而常务知道这件事之后，非常着急，当天晚上就跑去找自己的关系了，去省里了。
王成知道了，他毕竟在省委办当过这么久的省委办公厅主任，这点人脉肯定是有的。
王成就对小郗讲，“这还真的挺扯淡的，这个时候还敢去找谁？那他就害谁！”
小郗说，“这不就跟那个被人查到了，说我认识谁谁一样？有毛用啊！现在还想靠以前那样打个招呼就怎么样？扯淡呢？活在活在梦里呢？”
他如实说。
说完之后，王成又对他讲，“你这段时间发挥你的关系去盯着点，别出什么事了。”
小郗忙说，“您放心吧，我已经安排人去盯着了，我知道市里常务肯定会去省里找关系的，所以我和省委办公厅以及高干服务小区几个工作人员说了，这两天要注意我们市里公车牌照，他们去肯定不可能是开自己车！开私车？他们或许连院子都进不去，不管开什么车，出入那就会有牌照记录。”
“嗯，你很机智。”王成笑着说。
“那是，也不看跟着谁？跟着您，肯定机智呀。”
第二天，王成开了一个市长办公会。
在市长办公会上，王成讲，“昨天我去章昌市第二中学新校区的建设工地看了一看，你们很多人应该已经听到了我发现了什么？这个问题不是说今天才存在的，这个问题是一直就存在的，但并不是说存在就合理，你们千万要记住这一点，这并不能适用“存在即合理”这个定理。这是一种陋习。”
“想想，在这个教室上学的都是一些孩子，原本是拿一个亿的项目预算去做，结果到了后面变几千万，但是人家几千万也得赚啊，层层盘剥，到最后该怎么办呢？就只能偷工减料了。”
“所以最后原本是一个亿的精品工程。却变成了一些贪腐分子盘剥赚钱的工具。我想问一问，你们觉得这个样子好吗？谁有资格这么做的？我真的不想再去批评有些干部了。”
常务这个时候低着头，一言不发，很多人都看着常务。
其实市里面有就这么大点地方，谁是谁的关系一清二楚？
所以呀，当初他一打招呼，肯定很多人就知道了，包括像这些工程，都很多人盯着，所以谁是谁打的招呼？谁在里面有股份？那都一清二楚，想要隐瞒？在当今这个时代是不可能隐瞒得住的，包括一些关系人，他为了防止别人去坏他们的事，有的时候他们会主动说出他的关系是谁？所以，一些领导干部表面上交代着，“你们要保密，要干嘛的？”
但实际他们根本就不会保密的。
他们甚至会因为自己能和这个领导搭上关系而感到很自豪，然后在外面胡作非为，这种情况不是没有，发生过很多。
不只是一起。
所以，王成一直这么说，他说，“我一直让你们不要去胡乱打招呼，你们不要觉得是我在故意唱高调！你们当中，有几个人能控制住这些？你们都控制不住的，控制不住，你们就会被反噬。你们还想培养自己的“白手套”？你们知道你们白手套在外面干什么吗？你们知道他们在外面打着谁的旗号胡作非为吗？永远不要觉得什么天衣无缝，永远不要相信一些所谓的承诺，说你只要打招呼了，以后什么事都他来扛，不可能有的，要清醒一点。”
王成说完之后，看向了常务，常务不说话。
“这件事情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很多人比我清楚。我今天在这表个态，是谁的责任？谁自己去承担？我也知道有些人喜欢去打招呼！现在说什么也都没有用了，有些招呼已经打了。这种后果已经造成了。所以自己好自为之。有错的自己去承担。包括这件事造成的恶劣影响后果，也需要自己去承担，不要一出事就想着去找哪个领导？人家领导也不会因为一个所谓的非直系亲属去做什么违规的事的，越是领导，越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王成说的非常的直接。
他丝毫没有给常务面子。
当然，他说这话的时候，是微笑着说的。
他也想让常务自己主动站出来承认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