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省纪委办案中心，王成很不耐烦地问，“有什么事赶紧说吧。”
他说，“王省长，我很佩服您，我一直觉得我这个事是不可能会出事的，我都退休了！而且所有证据该处理的我都处理了，没想到您一任，还是把这些问题给查出来了。”
王成笑了笑，“你这是在表扬我吗？”
“对啊，我的确在表扬您。”
王成说了句“谢谢”，然后讲，“可是我并不会因为你表扬我而感觉怎么样？相反，我还感觉到一阵阵不屑，我从来没有想到你的胆子会这么大？你的胆子会大到这么可怕，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叹了口气，然后讲，“还是逃不过退休定律啊？”
王成很愤怒地看他一眼，“退休定律？什么定律啊？”
“之前不是有人说不少领导干部都逃脱不了退休定律吗？没有退休之前，一切都好说！退休的前几个月开始，就会开始想东想西，会想到贪污，会害怕失去权力的那种感觉，所以就想着到处去搞钱，所以就想着到处去弄事情，久而久之，就被迷惑了。”
听到这话，王成就问，“你这怎么说呢？你明知道这样，那你为什么还要做呢？”
“说到底还是对权力失去的那种恐惧。你也知道干我们这行，平日里已经像是个巨婴一样的被大家捧惯了，如果一退休？什么都没有了。退休之前还可以用各种所谓的权力来麻痹一下自己，但是即将退休了，那就要面临着很多的问题！而退休之后，那有钱才是真的！权力是有保质期限的，慢慢的就会麻痹自己，所以我那会儿就慢慢的提醒自己一定要好好地搞点钱。”
“而我们刚好又上马了这个项目，我想着干脆就来这么一次。”
王成冷笑着说，“你很狠呐！你没有给其他任何的人一点点好处，当然，这也刚好加速了这个案子的爆发嘛！不过我很佩服你，你胆子真的太大了！整个招标中标过程中，难道就没有人提出异议吗？为什么这么一家公司可以中这么多标段？甚至乎几乎就被你包圆了？”
他笑着说，“当然有了，但我们采取了措施！也有人疑惑，对有些有实力的国企，我就跟他讲，我中了标段之后，照样是包给他做。对于有一些仍然想要举报的？那我就去敲打！对于有一些可能有证据的，或知道内幕的？那我就跟他谈交易。所以这涉及的东西还很多！我跟他们谈交易，提出只要这个工程他们不去举报！那么在厅里面接下来的工程当中，我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王成为他的这种“豁达”所“鼓起了掌”，“你倒是挺豁达的，把这些问题讲清楚了。”
其实这个厅长经过长达半个多月的审讯，已经有点疲惫了。
他揉了揉眼睛，“没有什么的，我都已经想明白了！问题既然发生了，那就得面对。”
“但你胆子也挺大的，你的驾驶员竟然开着迈巴赫！一般的人是不敢这么干的。我看过你的那个车牌，也找了人吧？我看着好几个“8”嘞。”
他笑了，“是啊！”
随后他就讲，“我还是那句话，事情已经发生了！我现在也不想狡辩，只想恳请省长您能够在有些事情上答应我，只要您答应我？我绝对全力配合，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部一五一十的交代出去，绝对没有任何遗漏。”
王成看着对方，“你现在已经没有资格在我面前谈条件了，你都到这里了，你觉得你还有资格跟我谈这些吗？”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谈这些，但是省长我早一天交代，就早减少一点纪委资源的浪费，我相信你也懂这个道理。我一天不交代？这个案子一天就可能难以查清楚。所以我不认为您不会做这个“交易”的，您肯定会做这个“交易”的。”
王成没说话。
“在我看来，我做的天衣无缝。没有人可以在这之中找到我的破绽，但没有想到是您去查交通厅的账目时竟然查出这个问题来了！您是个好领导，这不错，我直到现在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认为的。”
王成又说了一句，“那我谢谢你了，谢谢你认为我是个好领导。”
两个人聊了一会。
此时，在外头盯着监控的这些纪委工作人员拼命地记录着这些。
王成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他马上问，“听说你还有一个小三，是一个学生？”
他笑了，“是我驾驶员说的吧？果然都靠不住啊！当初让他当我的白手套，现在看来哪有什么狗屁白手套？一出事一个个都得撂。”
王成讲，“那你也得为他着想啊，人家凭什么要帮你去扛这些事？”
“是啊，您说的对，他凭什么帮我扛这些事呢？我理解…那个姑娘现在…”
他说了一个小区的名字，听到之后，外头的办案人员立刻就安排人去查了。
“省长，还有些事我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王成问他，“你说嘛！”
“整个系统还涉及到不少领导干部的贪腐，如果要抓？抓得完吗？至少我这条线你敢全抓吗？”
王成很愤怒地说，“只要你敢说，我就敢全抓，只要你敢说，我现在马上就协调省纪委的工作人员去抓，而且我会报孟书记。”
听到之后，他缓了缓，“那我就再说一说吧！这其中还涉及到好些个退休的老同志呢！”
王成没有想到他会开始卖他们。
于是他说，“你说。”
没一会儿，王成伸了个懒腰。
坐上了专车回省里。
对方已经把所有该交的问题都交代完了。
他找王成过来也很简单，他知道王成说话是管用的，他知道王成在孟书记那里很有面子。他想要保一个人——保他小孩。
王成说，“这个事我无法做决定，但是我可以向孟书记汇报！”
有了这个承诺之后，他就把一切所知道的东西都说了出来。
这很大程度上减轻了纪委工作人员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