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直了身体，然后说，“第一点，利用干部太过随意，其实现在组织工作最难的就在于平衡关系。”
“有的时候也没办法，像在潭州，各种事例就更多了，要办事的话？可以说有的时候找一些领导干部都没用，必须要找到一些混社会的，这是最让我气愤的！而且他们非常团结，已经形成了一定的攻守同盟。”
王成马上说，“你这话应该是纪委书记跟我说的话。”
“我不瞒您说吧，纪委卢书记，他也很不好受，他一个纪委书记，还不照样听书记的话？前任书记为什么被抓，就是因为太扯淡了，完全是把这个当成工具了，引起了众怒，要不然可能还没有那么严重。”
随后他就讲，“市长那边之前一直很低调，很沉稳。可以说，以前市里面提拔干部，一个市领导手中有多少个指标？这样？市长和前任书记关系处的不错。所以有的时候他的意见也很重要。所以我们也没办法，如果他们定了要考察某个干部，哪怕有很多信访件，哪怕纪委照例地出了相关纪委意见？但是还是要提拔！说你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行也不行。这句话确实是很形象，很具体的体现了这些，我们也很无奈。在外人眼里啊，我们的确职务很高，但有的时候我们的顾及大局啊。”
王成拍了拍他肩膀，“这个我懂，我懂。”
随后他又说，“而且潭州的组织工作现在最大的问题在于已经变味了，我不晓得您能听懂我的意思吗？”
王成刚刚听了卢森的那些话，当然懂了，“我懂，你继续说。”
他说，“有些人把这个当做工具，本来我们组纪宣应该是为党委，为政府服务首，首先是为党委服务，因为我们是在党委领导下。但是潭州有些人却把它异化，变成了个人工具！前段时间，市政府几个业务部门要提拔几个班子成员，我们去做了考察，明显就是他们吃吃喝喝的那些群体。可是呢？高市长打招呼要我们强行地去推动。他说这个几个同志是他们的骨干，如果说不给他们通过？不给他们考察好的结论？会影响整个政治生态！我就不明白了，几个干部而已，哪里没有啊？我们这最不缺的就是人！还扯到政治生态了，没办法，只有硬着头皮。”
“而且我远的不说，您看看他们下了班之后去干什么？那就是吃喝玩乐、呼朋唤友，好不惬意。有的时候真想他们到底干这个工作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享受还是为了什么呢？”
“所以现在市里最大的团体其实就是市长，其他的常委们可能在外面有自己的人，但咱说心里话，想要和市长的圈子抗衡？还是不太现实的！”
他如此说。
“因为我们现有的机制，就不太可能产生这种大家所传播的情况。”
王成讲，“我刚刚也听说了一些事情。市长敢在这种会议上跟我叫板？就说明他有这个底气，要不然一个市长是不敢在大会上跟我叫板的，这可不是拍电影，什么书记跟市长分庭抗礼？不现实的！更何况他也知道我的背景，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压根就不怕，而他为什么不怕？说明他有底气！他有什么底气？这就不得而知了，总之他肯定有不怕我的底气。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他有自己的小团体，这种小团体是最可恶的，平日里吃吃喝喝，有什么事小团体内部解决。这样的话就形成了一种好像有点针插不进的那种感觉。”
“而且这非常影响政府形象。他可能觉得我就只知道反腐，会和你们把关系搞差劲，但我必须说，我这人也不傻，我也是当过主要领导干部的，网上传的那些什么所谓的曲意逢迎，谁不会？如果从政真的有这么简单那就好了。那需要的还是底线？没有底线，谈其他都是扯淡！看看被抓的那些领导干部，哪一个之前也不也是挺那啥的？所以人还是要清醒。”
他拍拍对方的肩膀，“你还是很清醒的，我很看好你。”
“哎呀，您这太见外了，说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他笑着说。
聊了一会之后，王成又去找了市委宣传部部长聊天，宣传部部长是个女同志。叫张晓薇。
王成和她不熟，张晓薇是本土成长的干部，所以跟他谈话，王成还是比较谨慎的。
他说，“晓薇同志，应该叫晓薇姐，你比我大嘛！今天来进行这个谈话，主要是想了解了解你们有什么困难？这是个例行谈话，不要紧张。”
张晓薇说，“我知道，我知道。书记有什么话需要问？需要了解的？您尽管和我说，我一定去办。”
听到这话，王成就讲，“还真有点事，但不是让你去办，而是想问你打听打听，第一件事就是现在的宣传工作怎么样？我听说潭州市形象这么差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宣传工作没做好，我知道宣传工作比较难做，现在自媒体发达很多，工作其实不像以前那么简单，以前是政府干部吼一句，就没人敢怎么样？现在完全不一样了。政府越说？大家反而越喜欢去发。所以我理解你！有人把潭江的问题归根结底归在你身上，我觉得是不对的。”
听到这话，张晓薇就讲，“对啊，书记，您能明察秋毫，我非常感动，潭州市的形象不好，和我们宣传部门有什么关系？要怪也是怪用人部门，怪市委组纪部门没做好组工考察和反腐工作。”
王成马上说，“当然，也不能这么讲，我们是一个联合的整体。所以潭州的形象不好，每个人都有责任，对不对？”
他点点头，“这是对的，这我服！”
然后他又问，“还有一句话，现在市里的宣传工作有什么困难没有？”
张晓薇说，“困难是有的，但是我们能克服，其中最大的困难在于干部的宣传素养太差，大家都还是以前那种想法。那怎么能行呢？”
王成点点头，“是的，你说的非常对。正是因为有这种乱七八糟想法在，所以很多工作推动起来比较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