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阳这段时间总算是找回了一点工作节奏。
所以他气色不错，甚至乎偶尔还会去县里找以前的朋友玩。
同时，他也时不时向“好友”老秦透露一个消息：王成是一个非常有原则性的干部，而且王成非常的霸道，基本上对于不配合的班子成员，往往会不留情面地直接开怼，直接开炮，而且根本就不会像以往认为的干部那般，给面子；得罪了他？他是丝毫不留情面的。
现在只要在县城，稍微有点门路的都知道王成下一站必然是去城关镇任书记，所以老秦非常害怕。
他以往是不屑于和武阳联系的，甚至乎之前还“揶揄”过武阳，但现在他也不得不放下身段来找武阳，因为他知道可以从武阳这得到一些消息。
武阳也乐得逗逗他。
于是乎，多次在县城的饭局内向他提供一些假消息，当然还有一些夸张的消息。
所以，当老秦得知王成要来城关镇调研工作的时候，非常高兴，他想要看看王成到底是不是那样的干部？
而且这段时间，他也自己在揣测王成的性格，得知王成在龙口乡办的那些事之后，他有点害怕：城关镇经济比较发达，是县里的经济支柱，王成过来了，势必要改变一些情况。
武阳这会儿正热情的搂着王成，领着龙口乡“交流考察组”在镇里到处参观。其实王成早就知道了观水镇政府大院的布局，毕竟之前他就来过。
王明涛还是跟着王成，这几天他时不时就会给王成发消息，想要搭上王成这条线。
“老弟，你看看我们镇这些经济数据，还是很乐观的。如果你们乡要借什么数据？尽管跟我说，我绝对支持，大力支持。如果你们还需要一点点经济上的支持？我们也可以提供力所能及的支持。总之我是观水镇的书记，你就是观水镇的“常务书记”。有什么需要你尽管说，不要客气。”
王成听到这话就笑了，他笑着说，“我真要经费支持，难道你还真给呀？”
“给啊，这有什么不给的？你是我弟弟，我们关系又这么好，又一起搭过班子，我了解你的性格，你很有原则性，我完全支持你。不支持你的工作支持谁呢？别忘了王道来书记还再三指示我，要我一定要配合好你的工作。”
两兄弟越走越远，其他的干部看到两人聊的这么开心，也没有凑上去打扰，而是三三两两的围在其他地方，不远不近地跟着。
王成说，“我这次来调研，实际上是来给龙口乡如何打造政治标杆找根据的？说实话，我一时间还无法想到全面的“万全之策”去处理目前政策上带来的缺失，比如如何去维护村干部和乡里的某种和谐，同时又不影响工作效率，现在我们向各村派驻了干部，但显然，这有利有弊。”
“对于村里干部来说，他们的不法行为得到了一定的监管。但是，如果村干部和这些驻村的乡里干部搞好了关系？那恐怕乡里这个决议也是一纸空文。同时，乡里的这些干部现在也利用的这个借口到处乱跑。甚至乎连人影找都找不到了。乡里的出勤率很低，老百姓有事来乡里？经常找不到相对应的干部。这让我十分的苦恼，兼顾了村里的工作，好像乡里的工作就受影响？以前他们在乡里还不敢乱来，现在有名正言顺的借口跑到村子里之后，到处乱窜。”
武阳哈哈大笑。
“你难道还不了解这些人吗？他们总是喜欢干这样的事啊！拿住一点点借口，就想着压榨最大的剩余价值，这就是他们的德行。所以你也不要过于的惊讶，你应该早就想到这些事情的。”
王成思考了片刻，点了点头，“是的，我应该早想到，所以好像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一个完全万全的办法。总是好像兼顾了这头，那头却可能有问题。”
武阳听到他的话，点了点头。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啊，哪有甘蔗两头甜的道理？但你所谓的万全之策，也并不是没有。你只需要加以规制，比如：如果你真的只是为了考勤的话，你也可以在村委会设置一个摄像头，不就可以了？他说他在村里？你可以打开摄像头询问，或者让他拍一张特定姿势的照片。当然，我说的这些制度很生硬，但却很管用，只不过在基层不能这么推动，基层是一个人情社会，有些东西心知肚明，但并不会彼此之间撕破脸。这就像很多道理明明是很浅显的，非得给他取一个高深莫测的名字，让人听起来就有一种无法接近的距离感，这玩的就是一种概念。”
武阳说着说着，突然想起了自己在观水镇的现状，便叹了一口气。
“我也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算慢慢把控住观水镇的局面，但你也清楚。现在这情况，乡镇一二把手都很难做！现在我身边也就王明涛在积极的为我“摇旗呐喊”了。其他的副镇长一到周五下午就找不到人，全回县城去和他们的“关系”、“朋友”吃吃喝喝了。有个别和县里某些领导关系好的，甚至直接几天都不来一次！有一个前任副书记的秘书，因为工作安排调到我们镇来任副镇长。他老领导现在在县政协任一把手，这人经常不在这里。但他又分管着农田水利等重要工作内容。一打电话？他就说在他领导那里，我们也不好去问。所以就睁只眼闭只眼。但一到我们开会要调整分工的时候，他又不乐意了，立马跳出来叫。所以也非常难办。”
王成听到武阳这么说，突然看着武阳，他有些心疼：的确，武阳最近老了很多。据说他现在和他老婆的关系也在慢慢破冰。
武阳也许是上了年纪，所以逐渐的回归到家庭。
回归到那种正常的生活。
聊了聊了很久，直到离开时，王成对“万全之策”仍然没有一个雏形，他觉得观水镇别的乡镇一样，而且观水镇其实就是一个比较“固定程式化”的乡镇。
…
因此，他内心是有些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