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省里，王成立刻着手给省委办秘书处长打电话，要求他这两天督促且关注这几件突发事件的后续处理。
回到家里，王成也向姐说了这些事。姐听说后，很气愤，她说，“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现在有些人怎么会胆子大？甚至说无耻到这个地步呢？这也太离谱了，不管以何种理由，都不能去做这种事情啊，这是基本的诚信。作为地方政府更应该把“诚信”几个字挂在嘴边。做这种事情出来，怎么去让老百姓信服这些呢？”
这话一说，王成带头的鼓起了掌，“可以，姐的这个思想越来越活跃了，也越来越正能量了。”
“难道以前我不正能量吗？”姐笑着问。
“正能量，特别正，特别正。”
小屁孩在旁边一直叫着“姑姑”，王成接过小朋友，抱着亲了两口，“特别是有了小孩之后，在体制内上班就更加要凭良心，不能去做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咱也不说其他的，至少积德呀！当然我也认识一些那胆子大的干部，那胆子大的真的是没边，只要给他利益？啥事都敢干。之前还有干部在我面前表忠心。说“只要我一句话，他就直接冲，不管干嘛他顶着”，当然，这种话我本身是不会信的。特别是在体制内，这种看似糖衣炮弹的话，我从来都不信！那些表忠心的话，我也几乎都不信，衷心不是表的，是自己体现出来的，像武阳、像小郗，他们不用说，我也知道他们是正直的，但要是其他人？他哪怕说的再多我都不会信。当然，也不排除有极个别领导干部喜欢听这种话，想找感觉，但至少我不需要。”
姐点点头，“对，你这说对了，就得这么干，可千万不能拿着国家赋予的权力、人民赋予的权力乱搞。不说其他事，你姐夫当时就在我面前表扬你，说你处理事情特别有章法、特别对！而且不管做什么事？都有独到的见解。他说，这才是一个干部所需要的素养。我觉得你姐夫说的特别对，姐说这里又说，现在的确有社会上有一些现象是不健康的！包括体制内，有人说，你应该去改变，有抱怨是好的，但应该需要改变！当然，我也知道改变的过程肯定是比较艰辛，就比如你现在在单位，以你的身份去推动一些政策都比较难。因为人都是感情动物，是不会被某一个人所左右的，就哪怕他表面上再臣服于你，但心里还是会有其他看法，因此，只有从人格魅力和其他方面去征服。但这又会产生一个矛盾。”
王成马上问，“什么矛盾呢？”
姐笑了一下，它端起一杯水，喝了一口，然后说，“比如说，做对老百姓有益的事情，那肯定会遭到一些干部的抵制。因为会影响到他们的利益，因为他们是既得利益者，但如果要做到让体制内的干部满意？那势必多多少少要得罪老百姓，老百姓就会有意见和看法。那么，这儿就产生一个新的问题：好干部的标准到底是什么？是以群众的意识为主，还是以官员的意志为主呢？如果是以干部意志为主？那老百姓会不会给他打满分呢？或者说，有没有那种既可以让老百姓满意，又可以让干部满意的呢？”
王成想了想就说，“姐，你提到这个问题太大了，非常深刻，我觉得我想反驳你，因为我也知道，在现实中也有不少让群众满意、让单位也满意的干部。但我还想不到从哪里去反驳你…但我肯定是有自己的深刻看法的。”
他想了想，于是继续说，“就比如小郗，他肯定让我满意啊！他肯定也让群众满意，只要让群众知道他做的这些事。只不过我们不会宣传罢了，所以不能因为个别干部去否定所有干部的付出，我觉得这是不公平的。真的有很多体制内的干部是在老老实实的工作，他们也靠工资生活。”王成如此说。
姐没有再说话，笑了笑。
“我说不过你，说道理我说不过你，你姐夫都说了你讲的道理多、懂的道理也多，你也会讲，但是我仍然觉得，在某种意义上讲，你这个办公厅主任得向书记多展示一些社会的真实一面。我知道有很多人会在书记面前唱赞歌。所以有的时候出现一点点小问题，也不怪书记，是因为真的有些事他看不到全貌。”
“正因为如此，你的责任更加重大，像这几起群众性事件，都展现出老百姓的需求，要注意，要往这方面发展。”
王成点点头，“姐，你放心吧。我肯定会让书记看到真实的一幕的。”
第二天，省里召开相关会议，要求各地倒查有没有这种拿着手里拨的专项资金去给自己发钱的行为。
在开会的时候，王成就和徐副主任两个人坐在那里聊天，唐忠实因为是会议处的，他需要保障会议的进行，就没有坐过来。
在聊天的时候，徐副主任就说，“这种情况肯定有的，还用问吗？你在地方也当过主官，你也知道一些人胆子有多大！要不是有相关追责机制？搞不好有个别干部都敢把县委县政府卖掉。所以各地倒查、还有处罚惩处…但是，人是适应性动物。举个例子，有些干部一被处分，觉得天塌了，以后当不了官了，怎么怎么样？但是当他一想“明白”——每个月的收入照常不少，照常比社会上高这么多，还清闲，还没有人敢叫他干活了，搞不好还觉得自己赚了呢。”
“违法成本太低，这是目前需要解决的问题。”
徐副主任正想说，王成比了个嘘声。
这时他发现，省委书记正往这个方向看过来，徐副主任顿时满头大汗，只要被书记盯上了，批评一下，那就尴尬死了。
但是他一想，王成这个一把手在旁边坐着，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没想到书记直接问，“这位同志，你有什么其他看法吗？”
这话一说，郗副主任立马就开始“额额额”起来了。
王成拉了下他的衣服，示意他赶紧说话。
徐副主任想想就说，“书记，刚刚我和王主任在讨论您刚刚提出的会议精神。”
书记看了一眼王成，王成正一脸尴尬。于是便他便问，“你们两个讨论什么内容？来，跟我说一声。”
徐副主任讲，“要不还是让王主任来讲吧？他的总结能力比我强，他水平比我高。”
王成心里把徐副主任骂了几百遍。
但他还是起身说，“书记，刚刚我们的徐副主任是这么说的——您提出的政策非常好，非常有实践性。但他也刚刚也讲到关于拿着省里面给的钱去外面给自己发钱的这种行为，他认为在我们省也许是普遍存在的。因为前些年经济好的时候，很多单位都乱发钱，基本上时不时就发一点，时不时发一点，没有名目？创造名目也要发。那会儿，让很多人都怀念起来，他们很怀念那个时候。”
书记仍然微笑着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