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愣住了：“啊，有这事？这纯粹是谣言啊！我什么时候这样做过了？那都是县委书记跟县长、还有常务你们给我面子；经常关心我，但只要是县里领导来我们这里检查工作，我都是笑脸相迎，我什么时候不给他们面子了？说这话的人心可真歹毒啊！这是真的要捧杀我。”
看着王成那愤怒的眼神，县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还是要控制住自己情绪，这种事多了去了，你放心，我们是不会相信这种鬼话的。有些人见不得别人好，尤其是在体制内，一些人当了官之后，就巴不得所有人都不能当官，这样就他最牛！就他一个人享受这种资源了，这种人多了去了。你要是动不动就生气？那哪有这么多气来生呢？你要控制好自己情绪，要善于在各种信息中找到自己有用的消息…这说明有些人对你有意见了，说明有些人害怕了。”
王成微微一笑，“是啊，我最近搞的这些动作都是很多人以前不敢搞的，当然，我相信像常务和哥你们不是不想搞，你们觉得这样搞会影响大局，泰吉县的公务员多久没有发奖金了？据说前几年因为每年都有贪腐事件发生，搞得全县都出问题了。”
县长点了点头：“是啊，为什么说体制内的领导护短？为什么说体制内的护犊子？那真不是体制内的人情关系好！而是因为往往一个县只要发生一点有点影响的事件，那么全县的评优资格都会取消，意味着全县的精神文明奖都发不下去！要知道公务员不就靠奖金来过生活？如果是单纯靠工资？哪里够啊？因此，如果不加以克制，反而是倒逼一些干部去贪污，久而久之，会形成一个恶性的循环。某种意义上说，讲情面或许不是领导心甘情愿的…当然，我这话不是给县领导开脱，这也是一种大局观、没有办法。”
“是啊，所以有的时候发现个别体制内的干部犯了错，总是有单位的分管领导、单位的一把手去说和，想办法去掩盖，如果从这种意义上说的话，确实是有道理。但我觉得不应该让个别不法干部的不法行为，由全社会来买单，这是不公平的，而且如果因为辖区内有个别不法干部犯错，就取消全县的评优资格？可能也是不应该的！毕竟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观点和想法，再好的县，可能也有个别不法干部想要搞事情。”
县长忙说：“谁说不是呢？但没办法，就指望着省里能不能改一改相关的考核标准？不过这一次你办这事儿，肯定在县里是引起了一定的不满的！你想想，马上都快过年了，你这么一整，必然泰吉县的评优资格又没有了。泰吉县几乎每年都得出一两个贪官。所以这两年精神文明奖也一直没发，好在有其他的津贴。”
王成笑着说，“常务在这，那肯定就不用说了，但大家哪里会差这个奖？这些年各单位偷偷摸摸发了多少奖了？”
常务马上赞同：“对，老弟，这说的对了，这两年县里面偷偷摸摸发了不少津补贴，就连好些个干部经常都惊呼——哎，卡里怎么又发钱了？今年也是啊，发了好几笔，我们都是见证者，包括县长，包括王成老弟，你们也都收到了呀。”
王成点了点头“是啊”。不过，常务马上又说，“其实大家想问题有的时候会过于片面，公务员的收入，也就是这几年涨起来的，因为社会上房卖的好；08年之后，体制内的收入才得到增长。08年之前，你看哪一个不是过的紧巴巴的？虽然那会儿可能个别干部有一些外快收入，但总体来说：有一个这样的景象，吃吃喝喝可以，但要说发多少钱？那就见仁见智了。这两年，体制内的收入增长起来之后，很多人似乎忘了之前…我们那会读大学那会，班里成绩好的都出去创业，或者去进外资外企进大厂了；而成绩中游、或中下游的，一般或根据家里的安排、或自己意愿，回当地考了公。现在大部分都成了各地的一些领导干部。”
“再者，以前能分房，但他们的生活过得紧绷绷的，偶尔还需要互相拆借才能过生活。现在那些过的舒服的体制内的干部，往往上了年纪，他们占用了以前的分房的福利，现在又占用了工资长高的福利，所以他们的生活很好。或许大家只看到了他们那一部分干部…但不得不说，生活质量与他们的生活习惯也有关系。举个例子：单位里60后70后的干部，基本上都能存得住钱，他们生活过得很小心、也精打细算。”
“如果用现在年轻人的想法，去和之前的一些做对比，恐怕会失望，因为不同年代的人，消费观都不一样了。”
几个领导说的话都十分的有道理，尤其是县长。
县长也发表了看法：“是啊，现在很多年轻的干部都需要家里扶持啊，别的不说了，我有一个亲戚在省城，他孩子在一家省里的事业单位上班，他孩子一年的到手收入是七八万，仍然需要家里每个月给其补贴一些钱。所以，有的时候看问题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如果等哪一天土地财政彻底终结的时候？那么该怎么办？该找下一个资金蓄水池，可有哪一个资金蓄水池有现在房地产这么猛？想一想，一块地动辄几个亿，建个小区动辄十几个亿，售卖起来又是多少个亿？这其中产生的税收有多少？非常非常多！所以这两年全省各地的政府都不缺钱，各地政府也都相继建起了办公大楼，一个比一栋漂亮，就跟比赛一样。大家都想趁着这个机会赶紧把那些事给办了。”
几人聊得越来越有深度，并且逐渐聊到泰吉县发展的深层原因。
王成也通过这次帝都之行，了解到了县里面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暂且称之为“秘密”吧。
大家一边喝酒一边聊，在帝都没有人认识他们，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身份，所以吃的格外开心。
县长说，“难怪这么多明星大腕喜欢去一线城市，一线城市明星大腕多，只要低调一点，没多少人关注！生活更能不被打扰。这要是在县里，我们几个这样吃饭？估计明天就得吃上全县的“民间新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