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长当然懂了，对于他们这种一直成长到这个级别的领导干部来说，哪一个不是人精啊？哪一个不是非常懂这些人情世故的？
所以王成这些所作所为，这中真实含义是瞒不过他的眼睛的。
王成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你做的是对的，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这么做的。只要是有点脑子的就知道。大牛秘书不管他有再大的错误，那他始终是书记带来的人。书记可以说他不好，但别人不能说。因为他带过来的就是他的脸面，当初传出说要找你谈话的时候，我就猜测书记大概率想让你给他找个台阶下。不过这没有很强的悟性？一般人做不到。但话又说回来，能当省委办主任这个位置，那必须要有悟性，所以与其说那是对大牛秘书的考验？不如说那是对你的考验。”
王成听得很认真。
他仍然没有说话。
这位副省长就说了，“你小子啊，就太谨慎了，我们又没有外人，又不会说出去。”
王成笑了，“我倒不是担心说大家说出去，您们是这么大领导，肯定不会说出去的，再说我会来参加这个饭局，那是因为我很佩服两位领导。那我为什么不说？是因为我觉得部长说的都对，我已经没有必要解释了，部长已经把我看穿了。”
部长说，“哎呀，你就不要老是开小王的玩笑了。其实当时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就猜到了书记要做什么？你答了一张很满意的卷子！我相信不管是谁，恐怕多多少少都达不到这么完美，这句话你相信吗？”
王成忙起真笑着说，“部长，那我可能有点不太相信，毕竟单位的人才这么多。能到这个位置的，那很多都是人精，也不可能会主动去伤害…”
“那不对，在那种程度下，有些人就觉得那书记都已经发话了，那是不是“我得帮他办这个事“啊？因为书记不忍心，很多人会这么想，包括我问过我的秘书，我问他，“如果是你，你会怎么想”？他说“如果是他，他会觉得那可能是书记不忍心动手，想让自己帮忙代为动手”，这个悟性就太差了！而且如果你那天但凡是说了建议把他调走？或建议怎么处理他？那估摸着你马上就被发配到别的岗位去。当然，你姐夫可以帮你说话，但他不能一直帮你说话吗？他们的人情是有限的。再怎么样？都还是会保证地方用人的自主性，用人自主性都保证不了？谈其他的都是扯淡，所以说组织工作重要，就在于如此。”
这时，部长的秘书走过来。
附在部长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话？部长说，“没事没事，你就说我和省委办的王主任在吃饭，让他们等着。”
王成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他说，“下面那些领导干部，总想过来打探消息。现在省里缺个常委，很多人都在想到底怎么回事？有的人想问一问这个常委的人选是谁？也有一些人纯想打探消息。所以每到这个时候我就很头疼。”
他一边开玩笑，一边说，“来，喝酒喝酒。”
其实高级别的酒局跟普通的酒局也差不多，只不过正如之前所说，大家没有那么八卦，很多问题都是独善其身、点到为止。
吃完饭，王成想着回家，突然可以看到高干小区灯火通明。
下意识的往尹书记家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到了有个人影在院子里散步，因为距离太远，看不清楚是谁，但看样子有点像老书记。
于是他便往高干小区走。
高干小区的物业和工作人员都认识王成，所以没有人敢拦他。
王成走到院子里，果然看到老书记正在那想着什么，老书记没有想到王成会来，有点惊喜，“哎呀，你怎么来了？”
王成讲，“刚刚在那边吃完饭，看着散步的身影有点像您，我就过来看一看。”
随后，王成很自然地走到老书记身边。老书记说，“最近也发生了很多事情吧？”
“对，发生了好多事情，搞得人心力憔悴。”
“你处理得很好，我也都听说了。所以我和你阿姨说，你比以前成熟了很多。以前你更像是一个充满了正义感的人，而现在你更加成熟了，你不管处理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的章法，都有自己的底线，都有自己的原则，你已经形成了一套完整的处理体系。所以这点要大力的表扬你。”
“您别这么说，说多了我会骄傲的。”
两个人“嘿嘿”一笑，又开始往前走。
他说，“过段时间陪我去哪里转一转？”
“好啊，您想去哪里？”
“要看你有时间不？”
“老书记，您说了，那肯定有时间的。”
“现在尹书记离不开你，你哪里有时间？”
王成马上说，“尹书记会理解的，尹书记跟您关系也这么好，陪您出去转一转，他能理解的，况且也的确想出去散散心了。”
王成如此说。
老书记这个时候讲，“我真的还本来想找你办点事情的。”
王成马上问，“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您吩咐就行了。”
“唉，本来是不想跟你说，这事吧？倒不是什么大事，是关于小孩子的。我就希望你能理解理解我。”
“理解的，您说，您怎么说，我怎么做？”
“我那个小孩子有点事，要你打个招呼，他这周末会过来，你到时候来家里坐一坐。”
“好，有空…不，我一定安排时间来，您的事就是我的事。”
他刚想说“有空一定来”，但是后面一想，可不能这么说，马上改口。
老书记装作没听到，就说，“你是一个有情有义的领导干部，我知道的，你放心，让你难做的事情，我肯定不可能让你去做，你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干部。现在很多人说起你的时候还会提起我，说我当初把你提拔起来是对的。”
王成马上讲，“所以这个事还真的非常感谢您，没有您的话怎么可能…我一直记得您的好，所以您要有什么事要我办，只要是能力范围内，原则范围内的，我肯定是竭尽全力，刚才我听错了，我周五要陪尹书记去参加一个宴会。”
老书记点点头，“我以为你对我摆架子了呢。”
“怎么可能，您又不是不了解我，哪怕就是周末要陪尹书记？我也一定会抽出时间来。”
于是，书记并没有再提这个话题了，两个人在院子里散步。
没一会儿，院子里的散步的领导干部也多了起来。
老书记说，“那咱就回去吧，你也赶紧回去休息。”
王成把老书记送到家里之后，这才往家里走。
肖源开着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