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哥哥,救我啊!快救救我!”
孟静娴见贺长风骑着马飞快地朝这边跑来,忍不住出声喊道,歪歪扭扭的身子还未走出两步,就被崔炼一脚踢倒在地。
贺长风从她旁边打马而过,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崔炼却笑了。
确实,几个时辰前自己还在跟对饭激战,现在主动开了城门,任谁看了都会以为是陷阱。
不过贺长风,就算是陷阱他也会义无反顾往里跳吧……
“崔炼,你到底想干什么!?”
庆王皱着眉头,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这个人的确有点本事在身上,否则他也不会久攻尚京城不下,他如今的举动,实在是太怪异了。
“我想干什么……我想干什么……我只是不想她难过而已。”
他喃喃自语了一句。
他想通了,尚朝到底谁当皇帝,谁坐在那张龙椅上,他一点也不关心,他只想再一次看见那个女子对着自己笑一笑。
他扬起了手中的长刀。
寒光闪过,地上的孟静娴惨叫一声,痛得开始满地打滚。
崔炼将她两条腿上的筋脉挑断了。
“痛吗?痛就对了,她那时候也说很疼来着呢……”
羽林使平日可没少干这种活,他也从来不会对女人心软。
“崔炼!你竟敢!等我爹爹回来,定饶不了你……”
孟静娴现在已经完全让人认不出来了,一身华服早就染上了血渍和地上的污泥,精美的发髻也早就散开,此刻的她就如同疯婆子一般在地上痛得神情扭曲,还不忘放狠话给崔炼。
“你爹?你是说孟玄吗?”
庆王听见她这句话,挠了挠脑袋:“你爹带着假玉玺和阿青同时到的羽林使营地,没说几句就被识破砍了脑袋,你想见他,现在去八百里地外的祁蒙,死人堆里翻一翻,应该尸体还没烂。”
不可能!不可能!爹爹怎么会死?
孟静娴停止了翻滚,呆呆地看着一脸无辜的庆王,悔恨的泪水涌上眼眶。
都是李心冉!都是李心冉这个贱人害的爹爹!
她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爹爹,她根本没资格当自己的亲娘!
“沈栀颜没死,那我就毁了你两条腿,先留你一命,你好自为之吧。”
崔炼颇有些嫌弃地撩起衣摆,将自己刀上的血擦干净,然后大步走开。
让孟静娴这种天之骄女,以后只能在地上爬,远比杀了她更来得痛苦。
……
贺长风骑着马一骑绝尘,一路畅通无阻,就算是进了皇宫,也没有一个人敢阻拦他。
所有的人都知道太后和小皇帝大势已去,如今的贺长风水涨船高,随着庆王上位,谁也惹他不起。
“沈栀颜在哪里?”
诺大的皇宫此时人少得可怜,宫人不是逃命便是四散躲藏,外面根本看不见几个人。
贺长风好不容易逮住一个被他吓得不行的小太监,便立马焦急地问道。
“沈,沈小姐在凤鸣宫后面的小院子里……”
小太监话还没说完,贺长风便长鞭一甩,如同一阵风般朝凤鸣宫跑去。
“栀栀!”
远远他便看见小院前面站着几个太医,嫌马太慢,他干脆飞身而起,施展轻功,几个点地便轻轻松松飞到了房门口。
里面的太医长只觉得一阵狂风袭来,等他睁开眼睛,床边就已经多了一个人,吓了他好大一跳。
“郑太医,栀栀现在怎么样了?”
贺长风眼睛死死盯着床上血色全无的沈栀颜,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贺公子?沈小姐失血过多,现在的情况还有待观察……”
太医长回过神来,这才认清眼前的男子是谁。
贺长风已经冲到了这里,看来庆王已经进城了。
不过无所谓,他们做太医的,火烧不到身上来,只要把自己的分内事做好就行了。
只是这沈小姐……状况现在还不好说。
“失血过多?”
贺长风顺着太医的视线朝一边的榻上看去,上面一大片血迹触目惊心,甚至还溢出滴到了地上,在地上汇聚成一个小小的血水洼。
他只觉得这触目惊心的红让自己的眼睛忍不住刺痛起来,闭了闭眼睛,他沙哑的声音问道:“不好说是要怎么说?”
“无论要用到什么药材都好说,郑太医一定要尽你毕生功夫,给我好好治!”
“贺公子……老夫医治沈小姐这伤并不是什么难事,但匕首***后又被极快地拔出,导致沈小姐失血过多,加上脉象来看,沈小姐起码三天没有好好进食了,气血本就不足,最后到底能不能醒,老夫也说不准啊!”
太医表示很为难。
贺长风抓着床上女子冰凉的手,心上一阵刺痛。
是他的错,当时收到宫里的钉子被拔掉的消息时,他就应该立刻潜进宫将栀栀带走才是,留她在这么个吃人的地方,才害得她现在变成这个样子……
“栀栀,你能听见我说话吗?这次是我错了,你醒过来好不好?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贺长风凑近沈栀颜的耳边轻轻呢喃道。
可床上的女子依旧眼睛紧闭,脸色苍白的几近透明,呼吸浅浅,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