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给他做家政
2025-11-10 11:344,219

  戈樾琇揉了揉被撞得发麻的肩膀,跟在宋猷烈身后进入餐厅。

  接下来的几分钟对她来说很重要。

  和宋猷烈保持一步半左右距离,垂手站在餐桌左侧。

  宋猷烈喝完水,一颗心提起。

  宋猷烈没拿起刀叉,淡淡看了她一眼,眉头微微敛起。

  还没吃呢,怎么就皱眉了?是不是对她的烹饪技术没信心?其实……戈樾琇自己也没信心。

  坐如针毡。

  终于,宋猷烈开动了,把一块玉米切块放到碟子里,分成四份,很快,碟子只剩下玉米核。

  味道还行吧,戈樾琇心想。

  其实,做一顿早餐也不是难事,等她离开这里,肯定会在顾澜生面前露两手,这么一想,戈樾琇有点希望,这两个礼拜快点过去,她都迫不及待想让顾澜生对她刮目相看了。

  那声轻咳声把戈樾琇从臆想中拉回。

  这个时间点怎么能分神呢?

  回过神来,叠成金字塔形状的芦笋已经少了塔尖部分,少了的塔尖部分到哪里去了呢?自然是被宋猷烈吃掉了。

  只是,味道也不知道怎么样。

  玛丽安说了,这份早餐就数青芦笋最难处理,因为浇在芦笋上面的调料为手工制作,手工调料决定芦笋的口感。

  戈樾琇现在不想去回忆调料的制作过程,她心里隐隐约约感觉到,在制作调料的过程处了问题。

  不敢去看宋猷烈,小心翼翼问到:芦笋的味道……

  “戈樾琇。”

  “是。”反射性挺腰。

  “你要一直站在那里吗?”宋猷烈阁下刀叉。

  因太关注早餐口感,她都把规矩给忘了。

  玛丽安说了,先生用餐时得避到厨房,但不能随便走开,因为先生有可能需要到你。

  这时她应该到厨房去,但在去厨房之前她得知道一件事情。

  硬着头皮问:“芦笋的味道还可以吗?”

  片刻。

  “嗯。”

  这个简短的发音让戈樾琇放下心中大石块,欲转身离开,宋猷烈又叫住了她。

  “把那个脱下。”宋猷烈和她说。

  愣了小会时间,后知后觉中的才知道,宋猷烈口中的那个说的是什么,他想让她脱下围裙来着。

  玛丽安做饭时也围着围裙,围裙可以让她投入到玛丽安的角色中,不然,万一她的骄傲病复发了,一切可就功亏一篑了。

  戈樾琇一点也不想回拘留所。

  张开嘴,想说点什么,玛丽安的大嗓门瞬间来到她耳边:“先生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好吧,好吧。

  “戈樾琇,还等什么?”宋猷烈的声音带着淡淡的不耐烦。

  宋猷烈俨然一副想让她马上脱下围裙的样子。

  “围裙等到厨房时再脱。”低声说了一句。

  “为什么要回厨房脱?”宋猷烈重新拿起刀叉。

  刀叉往放芦笋的盘子,看也没看她一眼。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只不过是用早餐的人和站在餐桌的人互换了角色而已,有一些时日,她喜欢在用餐时让宋猷烈用挪威语给她念诗,那段时日她总是没有胃口,没有胃口的原因是因为小姨。

  如果不是这一刻,她都差点把那些往事给忘了。

  看来,有人不想她忘记这些事情,不仅不让忘还想让她偿还。

  不,不,这是作为一名监护人对于被监护人的用心良苦。

  也没什么,他想让她当他的面脱围裙就脱呗,脱下围裙。

  围裙搁在臂弯处,毕恭毕敬:慢用。

  戈樾琇回到厨房。

  厨房靠窗位置放着一把单人沙发,坐在了沙发上,这是宋猷烈用餐时玛丽安的固定座位,这个位置往北可以看到花园。

  一边看着花园盛开的花一边等着主人差遣。

  在单人沙发上坐了近二十分钟,戈樾琇都没有听到宋猷烈叫她。

  八点半,这个时间点按照玛丽安留下的记录,宋猷烈应该已经用完早餐。

  果然,餐桌上空无一人。

  看着餐桌上的空盘子空碟子,戈樾琇还是有点得意的,这是不是可以用初战告捷来形容,宋猷烈把她做的早餐吃了个精光。

  戈樾琇回到厨房,之前调的调料还剩下一些,她还没尝过自己做的早餐呢,也许面包加上调料会更好。

  但事实上——

  第一口就把戈樾琇呛得眼泪差点都掉下来了。

  喝了半杯水才缓过来,不可能,她可是亲眼看到宋猷烈把沾着酱料的芦笋往嘴里送,眉头都不皱一下。

  不死心,戈樾琇再用面包沾了一点调料。

  又喝掉了半杯水。

  调料的味道怪得她都分不清是辣放得多还是盐放得多,又有没有可能她把别的东西误添加进去。

  也许波兰香肠会好点,戈樾琇再把一块波兰香肠放进口中,这次,她可以确定是盐放得多,蒸的玉米半生不熟,唯一能入口的就只有煎蛋。

  要做一顿早餐好像很难,不,是特别难。

  要是她一大早就尝这种味道的食物,她会立马让厨师卷铺盖走人,在卷铺盖走人前会把厨师痛骂一顿。

  如泄气皮球,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随之而来是浓浓的疲惫感,头搁在窗台上,花园里,繁花一簇簇盛开。

  平原的风和花香把她推进睡梦中。

  迷迷糊糊中,有浅浅的脚步声在耳边走动着,伴随碗碟细微的磕碰声。

  发动机的噪音把戈樾琇从睡梦中拉离。

  窗外,日头高高挂。

  有一个人穿浅色衬衫立于太阳底下,花园围墙挡住他一半身影,这人有极好的侧面,此时此刻,假如她是一名诗人的话,她愿意用最美好的语言去赞美花园盛开的鲜花,和……那围墙外美妙的人。

  那美好的容颜让她一时之间处于梦中梦。

  手掌撑在窗台上,脚踩在沙发上,头从窗台探出——

  恰好,围墙外的那人也侧过脸来。

  看清楚那张脸,出于本能,双掌遮住自己的脸。

  一个踉跄,从脚腕处传来的酸痛让戈樾琇清楚,这不是在梦里。

  该死的。

  宋猷烈,这个该死的,怎么跑到花园围墙外去了,都怪这怡人的花香,让她以为还留在梦里,以为一番惺惺作态半推半就后,和围墙外的人来一段仙履奇缘。

  谁知道是宋猷烈,可也好像只有宋猷烈,在现实中戈樾琇还没见过比宋猷烈更好看的人,从男孩到男人。

  眼下,这光景可以套用她认识闽南人说法:夭寿啊!

  第二波机车马达声响起,分贝比第一次更高,高且嚣张。

  吵死了!

  也不知道宋猷烈看到她没有?没准,窗台的那女人一张脸写满了欲.望。

  手从脸上垂落,想起自己脚还踩在沙发上,快速矮下身体。

  机车噪音快速远去。

  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态,戈樾琇再次直起身体。

  脚踩在沙发上,视线直接越过花园围墙。

  房子处于高地,衔接房子和公路的是大片赤色平原,穿浅色衬衫的年轻男子,骑着红色机车往平原制高点一路飞快往下冲。

  机车尾翼带起大片飞尘,像低空徘徊的红龙卷,嚣张得不得了。

  开得这么快,就不怕跌倒在地上变成红泥浆人吗?

  看着逐渐远去的红色龙卷,也不知道怎么的,眼眶刺刺的,贺烟要是看到现在的宋猷烈,应该打从心里高兴吧,从格陵兰岛来的孩子,也有一回和同龄人一样了,追逐速度,把机车颜色涂成炫酷的色彩,较为遗憾地是,现在没有穿超短裙的姑娘。

  宋猷烈机车往着野生动物园方向。

  玛丽安说了,先生礼拜六用完早餐后,会去附近的野生动物园,野生动物园有先生领养的斑马和鸵鸟。

  戈樾琇记得她在洛杉矶好像也领养过一只鸵鸟来着,当时她还兴致勃勃给那只鸵鸟取了名字,这只鸵鸟叫什么来着……叫什么来着……

  几下之后,戈樾琇放弃了去想鸵鸟的名字,连同那只鸵鸟也懒得去想了,伴随年纪越来越大,她的记忆也越来越喜欢偷懒。

  目送红色龙卷消失于垂直公路上。

  她还没收拾餐盘呢。

  回过头来,眼前一切让戈樾琇差点伸手去揉眼睛。

  咋看,她还以为玛丽安回来了。

  之前乱七八糟的琉璃台这会儿井然有序,垃圾桶也清理了,地板也是。

  戈樾琇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呆。

  机车声再次响起时,戈樾琇正在打扫客厅。

  《玛丽安指南》记录:先生从野生动物园回来的时间在九点三十分左右,九点五十五分,接先生的车会停在外面,十点整,先生坐车离开。

  记录得可真准,现在正是九点半。

  想了想,来到院子走廊上,因早餐的事情戈樾琇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当宋猷烈的身影出现时,戈樾琇挤出了一抹笑容。

  她笑了,他却是皱起眉头。

  对了,她现在还穿着围裙呢,宋猷烈不喜欢她穿围裙。

  赶紧脱下围裙,呐呐解释:穿围裙……穿围裙干活比较方便……

  没等说完,围裙就被抢走,下一个眨眼间,围裙被丢到垃圾桶里。

  好吧,不穿也没关系。

  继续紧跟宋猷烈。

  玛丽安说了,周六先生大多数不回来用午餐晚餐,但询问一下还是必须的,总有例外的时候,玛丽安还说,只能跟到楼梯口那里,不能跟着先生上楼梯。

  停在楼梯口处,在宋猷烈上第三节楼梯时,问:要准备午餐吗?

  没有回应,亦没停下脚步。

  “那么晚餐呢?”

  上楼梯的脚步放缓,上一节又再上一节,最终,停在倒数第四节阶梯上,这个站位只能让她抬起头,眼巴巴看着他的背影,等着。

  戈樾琇没等来一言一语,甚至于,连回头敷衍一眼都没有。

  她只等来那声“砰”的甩门声。

  没事,没事,这还是一名监护人对一名被监护人的考验,上次考验地是耐心,这次考验的克制。

  戈樾琇继续打扫客厅。

  打扫完客厅就是调节有机菜园的光合顶棚了,据说这是玛丽安丈夫的工作,看看,她都把那夫妻俩的活给干了。

  九点五十五分,戈樾琇没看到前来接宋猷烈的车,难不成今天宋猷烈没应酬?十点,也不见宋猷烈的身影。

  应该是没有应酬了,玛丽安说了,偶尔先生也会在周六呆在家里健身看书遛马。

  十点半,戈樾琇还是没有看到宋猷烈的身影。

  “万一先生周六没有应酬的话,十点半就得开始准备午餐。”《玛丽安指南》有这么一项。

  还真是面面俱到。

  戈樾琇敲响了宋猷烈房间,大多数时间先生都不会开门的,当先生询问时你只需要告知此行目的就可以了,还是来自于《玛丽安指南》。

  但是——

  敲门声响了两次,门就打开了。

  一个在门外手还停在半空中,一个在门里手还没从衬衫纽扣离开,上面还有三颗纽扣没扣,锁骨隐隐约约,性感撩人,再配上宋猷烈那张面孔。

  真是……

  手收回,眼睛不敢往正面。

  “什么事?”先开口是门里的人。

  “午餐……想吃……什么?”问到,《玛丽安指南》没提到这个。

  “我待会要出门。”他说。

  待会要出门啊,也就是说她不需要准备午餐了,这很好,这样一来可以减少工作量,她也应该挤出午休时间。

  一问一答间,宋猷烈已穿好衬衫,怎么看都不符合应酬着装,浅色暗格衬衫配烟灰色牛仔裤,还是休闲款式,看着更像小年轻约会的标准着装,看个表演吃个自助餐再去逛逛公园什么的。

  宋猷烈没关门,就直挺挺站在那里,她也不好意思离开,没话找话:“要……要去……要去应酬啊。”

  回答得很干脆:“不去应酬。”

  “那……”拉长声音,硬生生把即将脱口而出的“是要和哪个小婊.子约会?!”扼杀在喉咙口。

  有过那样的时刻,戈樾琇觉得那是家族精神遗传病在作祟,在家族精神遗传病的驱使下,她对那个从格兰陵岛来的孩子充满了占有欲,从童年时代延续到少女时代。

  那种近乎变态的占有欲终止于那场加州山火。

  那场加州山火之后,她离开了比弗利山庄,住进了围墙更高、监控摄像更多住所里。

  成年,背着背包满世界跑,背包里装满各种各样的药瓶,每刷一次卡每经过一个站台,每住进一个酒店每交一个朋友,都会一一被制作成数据放到那些心理学权威手上。

  她花了很多努力才摆脱那种数据生活。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回忆,她不能再走回头路了。

  “那……晚餐呢?”双手背到后面去,手指紧掐手掌心,以平静声音,“需要我准备晚餐吗?”

  “不需要。”宋猷烈冷冷回答。

  不需要,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戈樾琇转过身,下楼梯。

  刚转身,来自于背后的那声“砰”让整个楼梯摇摇欲坠。

继续阅读:第五十章:新家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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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海啸却没见过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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