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的变故来得太过于突然了,让人一下子有些应接不暇的恍惚,左冷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眉头紧锁,像是不能够理解一样,无法确定他到底在想些什么,那眉宇间紧紧的拧在了一起,从那主位上朝着他走了过来,步伐有些凌乱的。
整个大殿内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像是一下子就陷入了死气沉沉的样子一般,所有人都看向他们。
左冷站在和左秋白不远的地方停下来,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为父那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对待你自己的亲生父亲,你可是我唯一的儿子,这皇位有朝一日不还都是你的么?你到底是为什么?”
对于人而言,很多时候往往致命的打击并不是源于失败,而是这个失败来源于自己最信任的人的一击,这对于他们而言很多时候才是最致命的伤害的,因为这种伤害的威慑力很大,而且让对方没有喘息的机会,很容易就让人深陷其中,难以自拔的那种,就算是死也不瞑目的。
左秋白的打击就是如此的,他在最关键的时刻给了自己这个所谓的父亲一击,他的作为所谓是左冷意想不到的一件事情,足以让他此时此刻乱了阵脚。
倒是那些个他的属下们率先回过神来:“相爷,先动手,您和公子的事情稍后再议。”
左秋白镇定的看着自己的这个父亲波澜不惊的样子,就好像这件事情自始至终都和他没有太多的关系一样,他也似乎并不关心他如今的心情到底是什么样的,对于左秋白而言并不重要。
“父亲……”久违的一声父亲不似从前的那般冷冷清清的,这一次总算是带上了一些情绪在其中,只是嘴角那凉薄的笑容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住内心的冷漠,他微微动了动嘴角:“来不及了……”
为何来不及了呢?
因为此时的左冷早就已经输得彻彻底底了,他早就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他的儿子早就在他的身后狠狠的捅了一刀的,这让他早就没了机会,自己的儿子性格如何虽然不能够完完全全的知晓,那也是了解一二的,毕竟这些对于他而言都是他从小想要去弥补的事情。
当初只剩下自己的这一个儿子的时候,左冷的内心是恐慌的,然而更多的则是赶到庆幸的,还好他还有最后的一个儿子。
阴沉沉的天空迎来了黎明,昨天晚上的皇宫早就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南署的皇上为了不引起百姓的恐慌,也为了不让南署的百姓们没法好好的度过这一个快快乐乐的新年,特意的把这件事情给压下去了,打算过完年之后再去提起这件事情。
而经过昨夜之后的事情,左冷早就被押到了死牢当中,和天牢不一样,天牢关押的是犯人,死牢关押的乃是死人。
在南署的人都知晓,一但是来到了死牢的人基本是就都是死路一条了的,绝对没有任何的机会在反击了的。
那是最后的通牒了。
硝烟过后的皇宫被大雪掩盖住了那原本的样子,而此次的事情知晓的也无非就是在场的文武百官和一些个宫女太监而已,以及那些个死人。
大清早的魏慕灵早早的就醒过来了,无非就是为了一件事情打听皇宫的事情,她刚刚穿戴好出门的时候,就遇见了迎面而来的左秋白,此人依旧是坐在轮椅上的,和平时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总是穿戴着一身的白衣,那风雪都成为了背景图,这样的人当真是风华绝代,绝世无双了,若不是早就认识了楚尘烨,她倒是很想和此人一决高下的。
他们都是同一样的人,楚尘烨亦是如此,都是那种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不管是作为朋友还是作为敌人,至少魏慕灵还是非常的欣赏这个左秋白的。
天才刚刚泛白他就出现了,可是整个宰相府却非常的安静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总有一种预感在内心深处潜藏着。
她看着渐渐而来的左秋白忽的笑了笑:“左公子今日还挺早的。”
“不早了……”左秋白淡淡的瞧着她,那眉宇间像是一副被吹开的水墨画似的,没有过多的添彩,却让人移不开眼睛,这样的人还真是叫人总是有些忌惮的阿!他好整以暇的将手放在膝盖上:“姑娘可以回去了。”
“既然如此,那就不叨扰了,至于左公子的腿,若是想要治疗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她松了一口气,笑着朝他开口道。
这个本来就是说好的事情,她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多问些什么其他的事情,当务之急还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比较好,该办的事情她也都办完了,剩下的也就是这些人的事情了,和她也没有什么太多的关系了。
伴随着这样的心情,魏慕灵毫不犹豫的就对着身后的九儿吩咐了几句,九儿就去拿房间的药箱了,她得先去一趟公主府才行。
左秋白这才滑动着轮椅离开,没有说太多的话,态度非常的明显了,就是不想搭理她。
新木一言不发的推着自己的主子离开,宰相府还是昔日的宰相府,和皇上有言在先的,他帮助皇上除掉自己的父亲,宰相府不能有任何的损失。
可他还是担心:“公子……要去看看相爷么?”
虽说左冷此人死有余辜,可不管怎么样,这十多年那也是养育了公子的。
新木倒不是心软,只是深知这件事情等到过年之后就会闹得人尽皆知的,到时候关于公子的名声可就非常的难保了。
瞧着远处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风景,那些个远山都被这些个风雪给掩盖住了,看不到真实的面容,就好像是被人蒙住了双眼一般,他面容依旧冷冷清清的,只是拿眉梢间微微的蹙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或者是什么都没想。
直到身后的魏慕灵和九儿再一次从他身后走过,魏慕灵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只懒洋洋的说了一句:“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轻飘飘的一句诗词,让左秋白回过头来,有些质疑的看向她。
后者却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太多的表示带着自己的小丫鬟离开了,那披着红色九尾狐披风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线当中。
唯独那一句诗词当真是叫人百思不得其解阿!左秋白看着她走远的身影陷入了沉思,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个女子不是一般的人。
一开始倒是觉得她可能有些小聪明而已,可是后来却发现这个女子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直到刚刚才的一句诗词更是直接打消了他心中的那些个疑惑不解,以及不停的压迫着自己的那些个谜团都一下子给解开了。
他微微蹙眉了一下,身后的新木一言不发地就这么等待着他的话。
沉默了许久,田真正的开始亮了,左秋白沉吟一声:“去死牢。”
去干什么呢?为这些年的事情做一个了结,为昨夜的事情给他一个结果。
左秋白完完全全的因为刚刚才的一句话而豁然开朗了,那些话对于他而言太过于重要了,直接让他下定了决心。
当然了魏慕灵压根就不知道,她也就是看着那些个风景突发奇想的而已,还真不是故意而为的,只是这个事情被不同的人听了而去其结果也是截然不同的,会呈现出不同的效果来的。
来开宰相府的时候九儿撑着雨伞不解的开口:“小姐刚刚才的那句诗是殿下教您的?”
“当然不是。”
“您何时这般有才华了?”
细碎的雪花落在油纸伞上,魏慕灵的心情可谓是一言难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