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别忍着吐出来”她坐了过去,银针对准他胸口的穴道扎了去,楚尘烨的样子看起来很痛苦,一直刻意的隐忍,那股血腥味在胸腔不上不下的,他想用内力逼出来,身后又都是银针紧锁着他的每一个穴道动弹不得。
她一针下去,总算是吐出来了,暖炕上都是黑漆漆的血,血的味道也不同意正常的血腥味,一股很淡又有些异味的药渣,魏慕灵扶着他也不嫌弃的擦掉他嘴角的血迹啧了一声:“还真是够狠的,殿下发现自己被下毒是多久的事情了?”
楚尘烨虚弱无力的瞅了她一眼,还是如实的回答:“七年,父王卧病在床以后才发现了。”
那两年的期间从未毒发,直到他的武功越来越好,毒就越来越重,毒性也慢慢的呈现出来了,所以他很少动武,因为一旦动武就会加快毒素的蔓延,可上京危险重重,他又不得不装作一无所知从而打消皇上的顾虑才能保住梁王府,保住自己的性命。
魏慕灵沉默不语,神色越发的深沉了,一言不发的帮他拔掉了背后所有的银针,又将那些血迹擦洗干净,须臾他的脸上总算是恢复了些血色,扭过头看着她:“你为何帮我?你就不怕皇上杀了你?”
魏慕灵扭干了帕子,水都还是热的,由此可见魏晏殊也算是细心了,在他的目光下坦坦荡荡的抬起头,撩开他的墨发,眼底一片赤诚:“妾身是奉命嫁给殿下的,本就名声不好,幸得殿下垂怜,这才勉为其难的能加给殿下,哪谈得上帮啊……”
“说人话!”楚尘烨眉头紧锁:“你可不是那种会在意名声的人。”
这其中的嫌弃不言而喻。
魏慕灵嘴角*,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帮你我还能活一阵子,要是帮了皇上我会陪着你一起死,再说了……魏家家大业大的,就这么被皇上抄家的话,妾身很是不甘心啊!”
“你想要魏家?”这个女人,人不大,心倒是不小。
魏慕灵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婪:“魏家可是妾身的资本啊!有了后盾才好狐假虎威不是。”
楚尘烨穿戴好,又是一副衣冠楚楚,衣冠禽兽,掩不住的风流倜傥和玉树临风,萧萧肃肃的样子,那白色的斗篷划过眼前,冷嗤一声,随而欺身压了过来,她半撑在暖炕上,此番的姿势不言而喻,只听见他似笑非笑的道:“刚刚你对本世子做了些什么?”
魏慕灵心虚不已,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一本正经的捧起他的脸颊,都不带犹豫的又是吧唧一口:“殿下,妾身不是说了嘛!你太好看了,我没控制住。”
楚尘烨傻眼了,然后眼前的人一溜烟就从他的怀里溜了出去,趁着人还没有回过神来溜之大吉了。
魏晏殊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
楚尘烨保持着那个姿势,摸了摸嘴唇不由自主的就笑了笑,眼底的冷意蔓延开来,恍若天山雪莲。
其实这姑娘也怪有趣的,于是乎冷风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自家的主子在那里傻不拉几的傻笑,还摸着嘴唇,刚刚门口又遇见一脸奸计得逞的魏慕灵,这是怎么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摸了摸头,很是迷茫。
魏晏殊是拿着剑出去的,也就是说又刺客。
然而她在屋檐下扫了一圈也没看见人,夜幕降临,只看见微弱的灯火下簌簌而下的白色雪花,鹅毛般大小,温柔又缠绵,很快就覆盖了原本有了些绿色的竹叶。
魏晏殊很快追上来人,那一袭红衣很是显眼,很容易就能够认出来。
“是你。”飞落在她的面前,长剑指着她。
陈牧牧脸不红心不跳的义正言辞:“你们来路不明,本小姐这是为民除害。”
魏晏殊冷笑,狠狠的翻了个白眼,他最讨厌的就是这些个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傻子了,一边说着要锄强扶弱,一边又欺男霸女。
这小丫头片子说的轻巧,怎么强盗来的时候也不见她人出来啊!
一股子嫌弃,陈牧牧自然是感受到了,很是不爽,一向都享受着尊宠的娇娇女哪里受得了这个委屈,当即就吼道:“你那是什么表情?你们这些人来路不明,还带着凶器,本小姐的父亲是堂堂的府衙,本小姐自然是有权利过问的,有何不对?”
“咻”长剑落入了鞘中,他嘲讽的笑了笑:“你说的是昏庸无能,贪生怕死的陈府衙啊?略有耳闻,看不出来他的女儿倒是有几分傲骨,可惜了,这傲骨用错了地方,一文不值。”
杀戮惯了的人,最见不得的就是虚情假意的说辞,他什么官没见过,真有那么好,怎么会助纣为虐呢?说白了大家都是各有所图,偏偏还要打着为国为民的幌子,也不嫌骚得慌。
陈牧牧急红了眼:“不许你污蔑我父亲。”
手中的短刀说时迟那时快,对着风雪中屹立不动的魏晏殊就刺去,带着满腔的怒火。
魏晏殊很是目中无人,甚至连剑都没有拔,就这么单手与她过招,显然是不把对方放在眼里的。
路过的白霜在屋檐上起起落落,不经意间就看见了这么一幕,她也才离开了一个下午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一红一黑在屋顶上打得不可开交。
自始至终魏晏殊都是退让的,不曾出剑,但是更气人。
因为他每一招都很重,不出片刻就把人手中的短刀打落了,整个人跪在了地上。
白霜停在了一棵巨大的树上,上面是结了冰的雪渣,她站得极稳,手中的册子插在了腰间,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一幕。
她一袭白衣很容易与雪景融和,只要不动也不会被人发现的。
魏晏殊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小姑娘,似笑非笑的蹲下身来:“没本事就别学别人飞檐走壁,老老实实的在家当你的大小姐,我可不会放过你第二次的。”
陈牧牧咬牙切齿,只觉得羞辱,倔强的抬起头来:“你今天是装的?”
魏晏殊笑了笑懒得搭理她,这小丫头一看就没受过苦,仗着自己父亲是陈府衙没少折腾人,汝州的人大部分懂事让着她的,要不然这三脚猫的功夫够几个人打?还真以为自己是行侠仗义的女侠了?还没有白霜的一半身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