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的事情可以放一放,你爸妈出差,我当然要把你照顾好。”
当然这个词,显得他这么做,是理所应当的。
可是,湛宴是不是忘记了,我根本不是他的亲侄女,跟他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如果不是因为从小和湛学鹤长大,有了这一层关系,我也可以叫湛宴小叔,或许.....现在我和他,一点也不熟。
我又一次扑到他的怀抱里,哭啼啼地问:“小叔,如果有一天.....有一天你不把我当做是你的侄女了,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湛宴沉默了一下,没有回答我。
我的心更加慌了,忍不住抬起头来,瞬间对上他深沉的眸子,就如夜晚里的大海,涌动着难以捉摸的情绪。
我着急地催促:“小叔,你怎么不说话了?”
“那也要看情况。”
看情况......
我顿时明白了,这份好,不会维持太久的。
或许等到他的心上人回来了,湛学鹤和申含秋结婚,我和湛家也不来往的那一天,我和他就彻底的分道扬镳,形同陌路。
哪怕是在公司,也只不过是上下属的关系。
我应该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这样的话,等到那一天来临也不会太难受。
接下来,湛宴喂我吃了饭,又和医生问了一下我的情况,确认我的病情没有恶化,他才放心的离开。
我也不知道我出车祸受伤的事情是怎么传出去的。
在第3天的时候,章总就盯着大包小包的礼品来看我了。
他还请了几个护工,专门照顾我的。
哪怕我一直拒绝,也没有什么用,我也只能接受,并且隆重的感谢他。
我寻思着,有了护工,湛宴就不用这么累了,但是他还是按时给我送饭。
吃着他做的饭菜,我心里也暖暖的。
章总来看我的第二天,齐柳阿姨他们也来看我了,一起来的还有湛学鹤和申含秋。
因为他们两个都要结婚了,申含秋又怀着孕,现在他们已经和齐柳阿姨他们一起住了。
齐柳阿姨心疼地抚摸着我的头发,“琴琴,你瘦了.....一会儿就跟我回去,我一定做好吃的,把你养回去。”
我是右手骨折,已经打了石膏,观察了两三天,也没有什么大碍,今天可以出院了。
我也正打算出院。
只不过,我肯定不想去齐柳阿姨的家里,纯粹就是不想和湛学鹤和申含秋在同一个屋檐下呼吸,那样我会感觉浑身不自在。
碍眼的湛学鹤也凑到了我的面前,“琴琴,你出车祸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们?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你的哥哥,我妈也是你的齐柳阿姨,我们是一家人。”
一家人....
哥哥....
他怎么说得出口?
不过,他是真的变了。
我礼貌性地笑了笑,“我也是怕你们担心,所以才没说,我准备继续住院,暂时不考虑出院了。”
我要是出院,齐柳阿姨说什么都会把我拽到她家里。
我们两家就是门对门的距离。
完全躲不掉。
齐柳阿姨怔了一下,“为什么?琴琴,你一个人住院多孤独,回去之后我们陪你,照顾你,这样也方便一点。”
“我怕伤口感染,还是待在医院比较好一点。”
在我的坚持下,齐柳阿姨也没有再说什么,只能说以后会天天来看我。
齐柳阿姨来看我,倒是还好.....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湛学鹤也天天来看我。
每一次来,他都笑嘻嘻的和我打招呼,见我不理他,还开玩笑地问:“还生我的气?琴琴?”
不仅如此,他还把我躺在病床上的样子,拍了照片,发到了朋友圈。
我已经把他拉黑了,所以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直到云修齐来医院看我,我问他怎么知道我骨折住院了,他才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我,还给我看了那个朋友圈。
照片上,我四仰八叉的躺着,没有一点形象可言。
我气得从床上差一点就跳起来。
未经过我的允许,就把我这么丑的照片发出去.....
他和我是同班同学,我们两个的社交圈基本上是一样的。
这下子,我身边的亲戚好友以及同班同学,还有公司同事都看见了.....
我的太阳穴一直突突突直跳。
云修齐赶紧去给我倒了一杯温水,递到我的手里,“琴琴,你这么生气干什么?如果他没有发这个朋友圈的话,我也不知道你出事了。”
我喝了一口水,说了一声谢谢。
云修齐坐下来,心疼地问我:“你的手还疼不疼?”
“不疼。”
“不疼就好。”然后他就坐了下来,拿起桌子上的橘子,开始耐心的为我剥皮,又递到我的面前,镜片后的眼睛,明媚如光,充满了笑意,“多吃一点,补充维生素。”
“不用了不用了,我现在不想吃。”
“那你想吃什么?苹果吗?我记得你最爱吃芒果。”说着,他左右看了一下,发现根本就没有芒果。
而我怔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芒果?”
“你忘了?我喜欢你4年了,这4年你发的每一条朋友圈,我都认真的记着,我记得在大二那年的夏天,你在朋友圈里发了一张芒果的照片,还说每天一个,快乐加倍。”
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印象,顿时想起了什么。
之前我确实很喜欢在朋友圈里发一些生活日常。
他又继续说:“而且,我好几次看见你买芒果汁,所以这并不难猜。”
我看着云修齐的眼睛,他的眼瞳是泛着一层淡淡的金光,那么真诚,没有一点心虚,爱意也没有掩藏。
我顿时沉默了。
大学这四年,我和他没什么交集,只记得有一次和他分在了一个小组,要完成小组任务。
那次的任务我记得是去博物馆参观,然后写一篇文章。
那会他主动给我发过消息,问我去博物馆的时间。
时间有点久远,当时小组还有其他的人,去参观博物馆的那一天,我也没有和他说上一句话,他不怎么说话,或许他说了,但我记不得,也没印象。
我也没有想过,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默默的关注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