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沈风铃欲言又止的模样,沈双先是一愣,随后询问道:
“什么,丁玲是我的什么?”
他跟丁玲两人面面相觑,看到沈风铃脸红的模样,沈双却完全不知道她所要表达的意思,童养媳嘛,没有文化的沈双倒也不懂这是什么概念,但丁玲就不一样了,她一瞬间便明白了什么。
只见她面色缓缓泛红,面对沈风铃道:
“风铃姐姐,真的嘛……”
沈风铃轻咳一声道:
“我猜的,我倒希望是真的。”
“你们……”
似乎只有自己没有听懂的样子。
看到现在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沈双想开口问个仔细,但又被沈风铃给打断了:
“好了,继续说赵止晨的事,为了避免再次被人偷听,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环顾四周,他们这一辈的人确实还不少,沈喜,沈中,还有沈喜的亲弟弟沈觅,都在各做各的事,这边沈双三个人围在一起确实也容易吸引他们过来。
见状,沈双点了点头,这种事还是谨慎些好。
三人直接来到了沈双的屋子,门是开着的。
“有人来过?”
沈双眯起眼,刚谨慎起来,却听到丁玲不好意思道:
“抱歉,双哥,听到主厅敲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就来房间找你了,但是你不在,大家都去主厅,我也就去了。”
听罢,沈双这才意识到,身为丁家的丁玲,虽说现在已经算是自己家人了,但是她毕竟不是从小在沈家长大的,许多规矩也不知道,只能怪自己没教她这些了。
沈风铃是第一次来沈双房间,不由自主显得有些拘谨。
“随便坐吧。”
沈双给两人分别倒了杯水,随后便坐下来,继续听沈风铃讲着当年的怪事。
“发生了这种事,自然是跟我们没什么关系的,因为我们只需要捞尸,并不用管其他的什么,但后来……”
赵力被巡捕房查到,但因没有人证,一直没办法给他定罪,巡捕房的人只是将他一直关在监狱内,一直没能枪毙。
但赵止晨跟他母亲的尸体也确确实实是掉进了黄河,自然也就跟沈家扯上了关系。
本来是由沈伯明负责的,结果他出河后,直到第二日都没能回来,问了来来往往的渔民,都说根本没看到他,沈家这才意识到出事了,身为一个经验丰富的捞尸人,就算是不幸遇难,也会想方设法做些标记,告诉大家他已经死了。
小孩,和女人,是捞尸人的大忌。
祖训第十六条:
“孩童,女子横死水中,怨气深重,河神不佑,渡灵时万万小心其怨气,恐无命归岸。”
祖训第十七条:
“若有孩童胎死腹中入河,其怨魄子可呈分裂之像,我族人必九死一生。”
祖训第三十一条:
“遇害者抛尸入河,怨气极为慎重,丧失理智屠戮无情,能避则避。”
祖训中的三条大忌如今碰撞在一起,或许对于常人来说不过是简单的杀人抛尸,但对于捞尸人来说,这次是一场难遇的劫难,再加上那凶手并未被惩治,也就是说这三条生命并未被洗清冤屈。
沈家顿时乱了套。
彼时的沈双并未感受到这一点,沈家的保密工作也是相当稳妥,上一代只见所发生的任何事,都不会知道分毫。
此刻的沈风铃正在跟奶奶学习仙婆的术语,因此从沈家的人都来到河神面前跪拜,祈求保佑的时候,她便从只言片语间知道了什么。
随后,沈家可谓是倾巢出动,沈风铃并未亲自到黄河上去看,只是五六日之后,沈家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了家,才打听到当时究竟有多惨烈,天昏地暗,乌云翻滚,整个黄河如同一头巨兽一般,试图吞噬掉河面上的一切。
浪花狂飙,直接将整个天空掩盖,天地间瞬间变得暗无天日,而那浪花的最高处,却是一团黑色的人形黑雾。
没错,是怨魄子,是赵止晨的怨魄子。
他嘶吼着,将黄河的水都变成了自己的身体,一道一道巨浪朝着沈家人扑去,不留一点活路。
只见他的身上全是竹竿,早已被黑狗毛戳地千疮百孔,但相比他体内深不见底的怨气,这些根本就不算什么,黑气夹杂着滔天巨浪,直接震撼着每一个渡灵捞尸人的心。
连黑狗毛都无法祛邪的怨魄子,是真的束手无策了。
沈伯伦的船身直接被浪花撞地粉碎,赵止晨的嘶吼声夹杂着水流不断冲击着他的耳膜,剧烈的疼痛感让他的意识也开始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