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还没休息好就跑出来了。”
沈伯伦责怪道,他站在一群慕家人后面,明明自己才是这沈家的主人,但慕家人的气势却明显要比他们高上一头,因此沈家人便下意识地站在了他们身后,这就是有权有势者,有足够的资本做到不怒自威。
时间似乎过得很快,转眼间便是夕阳西下,整个下午就在交谈中度过了。
至于自己眼睛的问题,沈双以自己不知道为理由糊弄了过去。
跟慕家人接触久了,就会发现他们并没有所谓贵族的架子,无论是待人还是接物都非常有礼仪。
沈家大院的气氛也因为他们的教养而变得格外轻松起来,直到夜幕降临,凉意逐渐袭来之时,慕家扬跟沈奶奶他们的交流才落下帷幕,因为注意力全在应付慕家人身上,故没有听清楚他们的交谈内容。
只见慕天祠站起身朝这边走来,察觉到他的慕家人顿时闭上了嘴,并通知身边的家人。
一时间,上一刻还嘈杂的院子,这一刻突然无比寂静。
沈双看着这位风度翩翩的男子,虽然知道他的年龄与自己的父亲相近,但他的气色明显要比沈伯伦好的多,果然还是自己的爹爹受了太多苦,被硬生生的磨练成了现在这副苍老模样。
“我跟沈家奶奶商议了一番,这次慕家来白石镇的目的就是祭拜河神,好不容易来一次,我们决定明日一早,两大家族共同进行祭拜仪式。”
所谓祭拜,与祭祀最本质的区别,就是有无祭品的区别。
话一出口,最先有反应的却是沈家伙计。
经历了前段时间的水煞事件后,大家早已慢慢不再相信河神的存在,哪怕曾经最坚定不移的信仰者,现在也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河神?慕家人还不知道河神就是水煞吗?”
“根本没有河神,祭拜什么祭拜……”
“我都不敢相信自己曾经究竟信仰了个什么东西。”
声音虽小,但却一字不差地传到了慕天祠的耳中,他回头看了看那几个沈家伙计,感受到他目光的几人连忙闭上了嘴。
都是唐家人干的好事……
慕天祠暗暗叹了口气,本来现在传承到现在,捞尸人的力量就薄弱的很,结果唐家不知道哪根筋抽了,不仅不帮忙,还要反过来帮倒忙,要知道,信仰河神的人越少,河神其本身的力量也就会削弱。
如今整个白石镇,大概也就只有沈家的几个人对河神还保持着信仰态度吧。
慕天祠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
“白石镇一直以来献祭的的河神确实是假的,唐家垄断了这边的消息,我们也是出事之后才知道的,但河神并非不存在,她……”
“好了,天色已晚,大家该休息了。”
眼瞅着慕天祠就要说出一些不该说的东西,沈奶奶连忙出言打断,只见她杵着拐杖缓慢地朝众人走来,继续道:
“慕家人原道而来,今日我们沈家人就显现一下待客之道,将屋子让出来,给他们歇息。”
话音刚落,慕天祠连忙出言打断她的话。
只见他对沈奶奶鞠了一躬,随后恭敬道:
“这就不必了,虽然我们生活在县城,但别忘了慕家也是捞尸世家,除了孩子们,谁不是在黄河上经历过九死一生的,我们睡院子就好。”
短短一句话,慕家人与唐家人之间的差距被展现的淋漓尽致,相比于不懂礼数的唐家人,如此遵规守据的慕家人自然容易博得别人的好感,这也是慕家在九龙县能发展到这种地步的重要原因。
经过一系列的协商,最后还是慕家人在院子里休息,因为还有慕疏依等几个孩子,沈双自告奋勇将自己的房间让出来给他们休息。
酒饱饭足后,大家纷纷进入了梦乡,春天的夜晚虽然凉飕飕的,但和风却能让人感到些许舒适,被子厚一些的话,倒是也感觉不到什么不适。
只是今夜的星辰格外刺眼,沈双盯着漫天繁星,听着身边慕鸿彦均匀的呼吸声,无比清醒,周围的慕家人全睡着了,只剩沈双一人没法入睡,既感觉不到疲倦,也没有一点困意。
突然,他觉得有些尿急,便是去了茅厕,解决完走出门后,却无意间看到了主厅之上的房顶,坐着一个幼小的身影。
“慕家扬?”
他质疑道。
没错,确实是被慕家人城称为老祖的那个孩童,没想到他居然能一个人爬上那么高的房顶。
沈双看了一眼周围,便是悄悄的靠近了过去,想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