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沈双如同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脑袋一般,整个人都嗡嗡的响,怪不得刚刚会闻到一股怪味。
他看着垂头低泣的沈风铃,眼底浮现起了安鑫那张丑陋的嘴脸。
上次Mike来的时候,沈双第一次反抗从小到大欺负他的安鑫,让他在小弟面前脸面尽失。
随后这个整天不干点好事的渣滓就寻找各种祸害沈双的机会,好不容易盼着慕鸿彦离开了沈家,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白日,也是他第一次看到沈风铃,完美无瑕的容颜让他刹那间起了色心,叫了几个狐朋狗友一同将她拖到小巷子里,给玷污了。
沈风铃一边咬牙低泣,一边将这些全都告诉了沈双。
待到他回过神来,才发现紧握的拳头已经无意间掐破了自己的手掌,几滴血从手心缓缓渗出。
“这混蛋!”
沈双气得全身颤抖,他的拳头重重砸在了身旁的桌子上,竟让其在一瞬间支离破碎,吓得沈风铃不由颤了一下。
因为身上的伤口越来越疼,沈风铃只得咬着牙,想来主厅偷祭祀河神的鸡蛋,往伤口上涂点鸡蛋清。
却不想正好撞到了沈双,双双被困。
看着自己妹妹落魄的模样,沈双安抚了好一阵子,对方这才慢慢停止了哭泣,眼神也缓缓变成了原来的样子,除了红肿的眼眶,与平常无恙。
“风铃,我答应你,从这里出去后我就马上找那个混蛋算账,还你清白!”
沈风铃轻轻点了点头,过了好一会才用细小的声音小心翼翼道:
“但我……还是不干净了……”
声音不大,但却如同钢针一般直戳沈双的内心,她说得对,无论怎么样,自己妹妹的清白已经回不来了。
沈双不再说话,这种时候任何无意间的言语都可能伤到她。
发生了这种事,一定要快些让大人们知晓,万一安鑫那个混蛋趁今晚逃掉,谁又能来还沈风铃的清白?
现在得赶快破解主厅的机关才行,沈双一刻都按耐不住了。
他想着,又回到了之前那个踩到机关的地方。
这里本来就是主厅的大门,平日里沈家大大小小的人都从这里进出过,为什么那时不会触发机关,而现在却正好被沈双撞到。
“说不定这机关只有晚上才会被触发呢?”
在沈双专心寻找线索的时候,沈风铃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把他吓了一跳,只见对方半蹲着身子凑到了沈双身边,眼底那副生人勿近的刻意警告荡然无存。
感受到了沈双的眼神,沈风铃有些不好意思道:
“听闻唐朝刚将院子御封下来时,连带着许多财宝,为了防止盗贼觊觎,沈家专门拜托擅长机关的尹家,在各处打造了机关,只有夜间遇盗时才会被触发。”
沈双听着她讲话,整个人也一怔一怔的,今天沈风铃对他说的话,要比过去的十八年来对他说的话加起来都多。
如此一来,他也总算是记住了她的声音,声如其名,如风铃般清脆。
但想到如白雪般无暇的妹妹,被那混蛋安鑫给……
“既然机关是人造的,想必会有破解的方法,沈……咳,双哥,我陪你一起找。”
人在受了委屈的时候,会对关照自己的人格外依赖,施以温柔,即便沈风铃这样清高的女孩也一样,一声双哥,也让沈双心底暖洋洋的。
他将沈风铃扶到椅子上,以免再受到什么伤害,不出去,无论是报巡捕房还是为她叫医生,都不行。
啪嗒。
只听身后一声清脆,有什么东西掉到地上的声音,沈双回头一看,居然是爷爷的河神旗。
主厅内挂满了从沈家第一人到现在所有人的河神旗,放眼望去如同各个先祖化作守护灵保卫着沈家,其规模甚是宏伟。
沈双的爷爷,沈乾远的河神旗,在这一众棋子中要相对完整些,他是在沈双五岁的时候走的,可谓寿终正寝。
因此上面没有血迹,也没有弹痕,属于少数完整的几面河神旗之一。
沈双将其轻轻捡起来,正准备放到原位,却突然间发现了这面墙的弊端:
这棋子并非是无缘无故掉下来的,挂着它的钩子突然弯下,使其掉落在了地上,而钩子也并非是断裂,一眼看去倒是像个开关。
“难道说……”
沈双将其掰了上去,只听河神神像微微颤动,上面的贡品因为剧烈抖动而晃下了供桌,沾上了泥土。
但沈双的注意力却不在贡品上,只见河神神像转了个身,视线也正好定格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