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慕岑谣军衔比较高的关系,她开着车长驱直入,直接来到了大本营内。
将汽车停好之后,便是带着沈双二人朝着重兵把守的地带走去。
“小子,出一趟远门还要带上河神旗,这里又不是黄河,河神可管不了黄河之外的意外。”
看着沈双背在背后的旗子,慕岑谣忍不住笑着调侃道。
沈双将其取下,装模作样地拍了拍灰尘,随后笑着回答:
“我是撑着江漂子来的,虽然主要目的是赶路,但若是路上遇上水打棒,还是要捞起来的,带上旗子图个有备无患。”
“嗯,不愧是家主要求重点保护的对象,倒也是尽职尽责。”
说话间,几人已经来到了营地门口。
“慕副官。”
来来往往的士兵在看到慕岑谣之后都会敬礼,而后者在微微点头示意之后,却又继续跟沈双谈笑风生,这股气势让沈双很是敬佩。
路过住宅区的时候,慕岑谣看了看沈双身边的丁玲,有些为难道:
“小姑娘,要不你去歇息一下,我们长官有个习惯,他一次只接待一人。”
让丁玲一个人,在这满是士兵的军营里吗?
沈双停下脚步,放眼望去只有慕岑谣一个女性,其余的都是男性士兵,在这接触不到女性的地方让丁玲独自在这里,会不会有些不妥?
或许是看出了沈双的顾虑,慕岑谣牵起了丁玲的手:
“放心,有我陪着她,前方那个最大的房屋就是张长官的办公室了,敲门即可。”
如果是慕岑谣陪着丁玲的话,沈双确实能放心不少,他对丁玲肩膀上趴着的年使了个颜色,在得到对方的回应后,心里的石头算是彻底落地了。
沈双取下了身后背着的河神旗,交给了丁玲道:
“等我回来。”
丁玲没有讲话,只是点了点头。
这次她不用担心沈双会遇到生命危险,自然也就能放心些。
来到办公室门口,沈双从容不迫地敲了敲门。
“谁?”
一道粗犷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是我,在恒旺坡下斗带回古物件的人,听说您要见我,我就来了。”
面对他的吼声,沈双并不畏惧,在经历了各种死亡的威胁之后,跟脾气差的人交流对于他来讲,也是小事一桩。
里面的人安静了一会儿,随后紧接着一阵脚步传来,沈双面前的门突然被打开。
只见张趁辉一脸笑意,目光中还带着些许恭敬:
“原来是你啊,快进来快进来,等了这么些日子,还以为不来了呢。”
沈双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张趁辉请上了座椅,而对方却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
桌上摆着的,便是沈双从墓中带出来的那个玉雕,上面被擦得干干净净,在这种光源正好的情况下,整个玉雕晶莹剔透,绝对是这世间少有的瑰宝,可谁又能想到这只是沈双随便捡的呢,那墓穴里像这样的物件,满地都是。
沈双趁着对方倒茶的时候,端详着眼前这个所谓的父亲。
他的眼神并不像沈伯伦那样明亮,蔓延的贪婪虽然有所收敛,但毕竟是不是能轻易掩盖得了的。
一身干净的军装,一脸随便刮了刮的胡茬,给人一种沧桑的疲惫感,兴许是在打了太多年的仗,他整个人看上去,要更加苍老很多。
“喝茶。”
他将冒着热气的茶杯推到沈双面前,自己的目光不断在玉雕上停留,从这一点可以看出,他非常喜爱这块玉。
沈双微微点了点头,拿起茶杯来慢慢品味。
“金色的眼睛……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沈双金黄色的眸子非常显眼,因此在张趁辉看向沈双的第一眼,便直接被其吸引了去。
紧接着,他突然想起,自己在受伤的那段时间,离开沈家的时候,最后一眼看到的,也是这双金黄色的眼睛。
“是,我叫沈双,是白石镇渡灵捞尸人,沈家的传承人。”
沈双放下茶杯,从容不迫道。
“果然是你,难不成是家族缺钱了,看到悬赏来这里捞古物件的吗,想要多少钱,你只管开口,这东西,我是真的喜欢!”
张趁辉的嘴角一直往上扬着,由此也可见他对沈双的满意程度,不是一般的高。
但反观后者,却怎么都笑不起来。
沈双举起茶杯,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站起身来,看着张趁辉低声道:
“家族并不缺钱,我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见您,打捞这个,也不过是顺手而已……”
他顿了顿,鼓起勇气直视着张趁辉的眼睛,继续道:
“我从爹……养父的口中得知,您是我的亲爹,这一趟,我是来认亲的。”
啪!
张趁辉手中的茶杯一个没拿稳,直接落到了地上,摔得粉碎,里面的茶水到地上,还在微微冒着热气。
“你……你说什么?”
张趁辉眼中的笑意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蜂拥而至的愤怒。
他直接踩上桌子,直接将沈双扑倒在地,随后朝着他脸上就是一拳!
沈双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还在懵的状态,另一边又是一拳,打得他脑袋都嗡嗡的。
“这么多年了,有那么多人冒充我的儿子,怎么着,你们就那么缺老子,那么想要我的钱是吧,看我一枪崩了你!”
失去老婆儿子这件事,对张趁辉来讲一直都是心病,都是他自己的疏忽,才导致妻子死在了大雪纷飞的树林,而儿子更是失踪,完全找不到,这么多年来,有很多人来认他做爹,但他们的目的,都是贪图财富和权势,这让一直期待儿子回来的张趁辉逐渐心灰意冷。
他取出了腰间的手枪,打开保险对着沈双的脑门,啪的一声扣下扳机。
碰!
清脆的枪声,在整个营地扩散开来。
在房间里的丁玲正摸着年的头,看着她睡觉的样子,觉得十分可爱,但随即的一声枪响不仅让她打了个激灵,还让年从床上直接惊了起来。
“从长官的办公室传来的!”
慕岑谣连忙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不顾一切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