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了?”
沈双摸着隐隐作痛的额头,在丁玲的帮助下站起身来,它看着河边一群人挤在一起,场面十分混乱。
水煞全身都被绑上了绳子,每一处绳子的接口又都连着坚硬的木桩,被唐家人深深地砸入了脚下的泥土中,如同扎帐篷一样的手段将水煞死死困在了土地上。
而因为水煞本身极强的恢复能力,被沈双留了一口气的它,现在已经恢复了一些体能,正无意识地挣扎着。
这东西怎么可能是河神呢?
在白石镇居民的心里,河神都是纯洁无暇一样的神明,眼前的怪物满身腥臭,一呼一吸都带着难闻的血腥味。
“沈双那孩子说的对,这玩意根本就是怪物,哪里有什么河神!”
“快些把这怪物弄死吧,别让它祸害我们了。”
“烧死它,烧死它!”
白石镇的居民们彻底醒悟,同时终于认清楚了这一切都是一场骗局罢了。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唐家人很是无奈,民心所向他们不得不服,本来准备借题发挥除掉沈家的唐段,也终于放弃了自己策划了很久的野心,就在他对其他唐家人下命令,将布置祭祀仪式剩下的汽油搬过来时,却遭到了李巫婆的阻碍。
当然,这也不是她的错。
李巫婆一把年纪了,信奉了一辈子的河神,如今人到老年,却突然跟她说,河神是是假的。
为了这个假河神,她曾付出了自己的青春,付出了自己的一切……
没有人有错,错的,只是那个黑暗的时代,以及令人深恶痛绝的封建理念罢了,李巫婆,只是受其毒害的千万人之一,而现在,在观念的迫害下,她毅然也成了一个侩子手。
“不能,不能杀死河神,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胆敢以下犯上!”
李巫婆就跟疯了一样拦在水煞面前,一旦有唐家人靠近,她就从地上抓一滩泥水朝对方扔去,搞了半天,水煞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大,而汽油却一滴都没撒在那畜生身上。
沈双的手不自觉地移到了腰间,将自己的匕首抽了出来:
“居然没死透吗……”
“双哥你干嘛?”
丁玲被吓坏了,看着沈双眼中透露出来的杀气,让她有些胆颤。
瞳孔变成金黄色的沈双,视觉明显要比常人通透了许多,他能清楚地看到远方发生的一切,哪怕是一个小细节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水煞的身体正在迅速重组,这样下去的话,唐家人的束缚根本不值一提。
沈双眼神坚定,将丁玲交给了慕鸿彦,自己看向前方道:
“做我没做完的事。”
只要在原来的伤口上,再深一些,就可以把这畜生解决了。
重获新生的沈双只觉得身上有源源不断的力气,只要能靠近那家伙,就有把握将其解决。
胡闹的李巫婆也早已被唐家人控制住,沈双势在必得。
“你来这里干什么?”
正在指挥着自家人处理水煞的唐段看到沈双缓缓靠近的身影,连忙举起枪来对着他,想扣动扳机的他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原本可以借着破坏祭祀而将沈双杀死的,但现在沈双反而成了英雄,若是将其杀死,舆论恐怕对唐家不利啊……
就在他犹豫的一瞬间,沈双早已从他面前经过:
“当然是将这畜生彻底杀死,你不也正要这么做么?”
他笑了笑,随后提着刀朝水煞那边靠近。
唐段皱着眉头,看着沈双那不自量力的背影冷哼道:
“一个小屁孩,还真觉得自己能杀了那玩意?”
沈双停下脚步,看着伤势痊愈了一半的水煞,冷哼一声:
“不等你的火把它烧死,绳子就会绷断,到时候它直接跳进河里,终有一天会卷土重来的,这么大的人了,还没我这个小屁孩聪明?”
经历了这一切,沈双确实长大了不少,从他的身上已经能看出一些成熟的模样,无论是气质,还是言语间。
更重要的是,他明白了什么叫责任,自己天生就背负的,以及上天赋予他的。
他看着眼前这个曾多次差点让自己丧命的怪物,提起了自己的匕首。
唐段眼睁睁地看着刀身在一瞬间被烧的通红,雨点滴打在上面被瞬间蒸发,眼前这个沈双,究竟是什么来头?
“不要,不要对河神动手,你们这些愚民!”
李巫婆见状,如同发疯了一般挣扎着,她发起疯来,直接从唐家伙计身上拔出了手枪,对着沈双的方向连连扣动着扳机。
刹那间,枪声震彻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