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麟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忖着自己从未听闻过陆蘩和漯河县县令之间有任何往来,不禁感到十分诧异,实在想不通为何陆蘩此刻竟如此关切这位县令大人的生死安危。
带着满心狐疑,南宫麟直言不讳地向陆蘩发问。
陆蘩闻言先是一怔,随即便意识到自己的确与那位漯河县县令素昧平生,对方的生死本不该由她来操心。
然而她一想到如此一位难得的清正廉洁之官可能会在这场残酷的权力争斗中遭遇不测,她便心生不忍之情,同时她也会对这般乌烟瘴气、尔虞我诈的官场深感失望透顶。
此外,还有一事令陆蘩颇为烦恼。
那便是孙大儒也曾询问过她对于漯河县县令生死之事的看法,并暗示如果有可能的话,是否应该施以援手。
面对这一连串复杂而棘手的问题,陆蘩只觉头痛欲裂,下意识地伸手揉了揉眉心,轻声叹息道:
“实在不愿见到善良之人就这样平白无故地消逝于世啊……”
南宫麟见状,安慰道:
“放心吧,只要周家能安然无恙,他们家自然也就不会有事了。”
陆蘩微微颔首,表示明白,但紧接着又追问道:
“你之前曾提及此地恐怕将会陷入动荡不安之中,那么你打算何时离去呢?
当然,如果不方便透露的话,那就不必说了。”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南宫麟,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关切之意。
南宫麟面色平静地说道:
“过些日子便会离去。”
陆蘩听闻此言,轻轻颔首,表示知晓。
南宫麟似乎再无其他话语欲与她交流,陆蘩向南宫麟提及了自己的弟弟江阳鞍,语气之中带着一丝关切:
“不知您在西北之时,可曾遇见过我的弟弟阳鞍?”
南宫麟原本并未料到陆蘩竟会如此直接地询问有关江阳鞍的情况。
一方面,他在考虑是否应该主动将所知道的信息告知于她。
正当他犹豫不决要不要向陆蘩告知江阳鞍的消息之际,陆蘩已然开口发问,使得南宫麟略感诧异,但很快恢复镇定,并如实回答道:
“我抵达西北半月之后遇到了令弟。
当时,他对我施以援手,助我解决了一个棘手难题。
如今,我让其跟随我身边办事。”
陆蘩听后,脸上浮现出一抹欣慰之色,缓声道:
“这孩子一心渴望闯荡天下,成就一番功业。既然如此,您无需有任何顾虑,大可任由他放手一搏,尽情施展才华。”
南宫麟凝视着陆蘩,眼中闪过一丝疑虑问道:
“难道您不担忧他会因冒险而遭遇不测吗?”
陆蘩满脸愁容,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
“唉!这战场之上,刀光剑影、凶险万分啊!
自从他踏上征程那一刻开始,咱们全家其实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谁不期望着他能够平平安安地回来呢?
一家人团团圆圆,那才是最幸福的事情啊!
我们也明白,这并不能成为他在军营中的特殊待遇。
总不能因为担心他的安危,就让其他人时刻守护着他吧?
那样岂不是剥夺了别人生存和立功的机会吗?
他应该依靠自己真正的本事去打拼出一片属于他自己的天地来。
护国公大人,请您多多关照一下我的弟弟。”
听到这里,南宫麟微微点头,表示理解,然后接着回应道:
“放心吧,此事包在我身上。
我定会好好照看令弟的。”
他的语气坚定而有力,让人不禁对他产生信任感。仿佛只要有他在,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与护国公详细地谈论过江阳鞍相关事宜之后,两人之间似乎再也找不到其他话题可聊了。
陆蘩心里暗自估摸,那两名护卫应该快要返回了吧。
于是,她向南宫麟道别,并回到了隔壁房间稍作歇息。
没过多久,当两位护卫全都归来时,陆蘩赶忙嘱咐红枣结清茶点费用,随后一行人一同踏上归途,径直朝客栈走去。
此次前往孙大儒客房拜访他老人家,原本是想将自己外出归来的消息转达给他知晓,让他知晓她平安归来。
然而令陆蘩始料未及的是,孙大儒竟然并不在客房。
满心疑惑孙大儒会去哪里的陆蘩当即向门口站岗的小厮打听情况:
"夫子究竟去了何处?"
那小厮恭恭敬敬地回答说:
"大概在一炷香之前,南姑娘的随从前来通传,说是白姑娘遭遇刺杀,身负重伤,此刻正在医馆接受诊治。
老爷特意交代小人留守此地,他去医馆看看情况,如果公子和姑娘们前来问询,务必告知诸位一声。
老爷还叮嘱您们就在这客栈之中安心等候,切莫再轻易踏出房门半步。"
陆蘩一脸疑惑地问道:
“那么,我的那些师兄们此刻是否都已经身在客栈之中了呢?”
小厮连忙回答道:
“正是如此,各位师兄弟们皆已入住客房歇息,仅派遣了一些小厮外出探听消息罢了。”
听闻此言,陆蘩心想,既然如此,那自己还是不要给孙大儒所带领的队伍增添任何麻烦为好,于是决定返回自己的居所,安心等待。
当她行至半途时,突然被一个身影挡住了去路。
定睛一看,原来是她的大师兄出现在眼前。
陆蘩不禁心生诧异,开口询问道:
“大师兄,您这是有何事要找我吗?”
想起前儿曾拜托大师兄为自己卜算一卦,结果并未如卦象那般灵验。
虽说她经历过重生一事,使得她对上天神明深信不疑。
可即便如此,这并不意味着她就会毫无保留地相信大师兄的技艺精湛、算卦精准无误。
不过卦象不灵验归不灵验,陆蘩没有打算揪着大师兄不放,想当初大师兄也是一片好心。
陆蘩接着说道:
“白姑娘出事了,这件事情你是否知晓呢?”
大师兄马京航微微点头,表示已经听闻此事。
他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
“我的确有所耳闻,据说她至今仍昏迷不醒。为此,我一直在思考是否应该起一卦,以探究其中缘由。”
陆蘩疑惑地问道:
“为何?”
马京航叹息一声,无奈地回答道:
“之前白姑娘曾对我说过,每次让我为她算卦之后,她都会变得愈发倒霉。
所以从那以后,她便明令禁止我再替她卜卦。
白姑娘她还坚信自己的命运应当由自己掌控,而非取决于他人的决断。”
陆蘩听后,连忙劝说道:
“既是如此,大师兄还是莫要再行算卦之举了,以免惹得白姑娘不快。”
然而,马京航却紧蹙双眉,忧心忡忡地反驳道:
“若是不起卦,我们又怎能得知白姑娘何时才能苏醒康复呢?
若无法确定这一点,我们便无法即刻动身启程。
毕竟此次前来漯河县,我们仅有短短五日的停留时间。
一旦超过这个期限,恐怕将会遭遇不测之祸。
而至于后天能否顺利离去,我心中实在没底啊……”
说着,他不禁长叹一口气,脸上满是焦虑与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