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娘放心不下家里的田地,同时也在为生计学费发愁,她看向陆蘩欲言又止。
陆蘩看出秋娘在为钱发愁,她们回到家里,她确定不会有人听到他们母女对话的时候她小声对秋娘道:
“娘,你还记得我之前说的话吗?
就是我的学问这事。”
秋娘点点头,陆蘩继续说:
“娘你就当我再次有如神助吧,上苍还给我送来了医术和厨艺,到时候我可以用它们来赚钱的。
你要是留在家里,我不放心,我怕你受欺负,尤其是我祖母他们都不是好相与的,你就同意跟我一起离开吧!”
秋娘想想也是,不能让陆蘩在外边读书不安心。
又想到陆蘩为了科举那么坚定,她不能拖闺女后腿。
秋娘道:
“这事我再好好考虑一下,距离你童生试结束有结果起码需要到五六月,咱们家要是种植水稻都能有一季收获呢,其他的先等你的童生试消息吧!”
现在让她将家里田地租赁出去,秋娘是不愿意的。
田地出产的粮食即便不卖掉,她们母女交税后省着吃也是可以吃挺长时间的。
秋娘的想法还是要种田的,开荒的话先放放。
陆蘩道:
“行,这种田一事就听娘你的安排,我要是通过童生试,娘你就必须听我的。”
秋娘同意陆蘩的提议。
下午的时候陆蘩没有待在家里等消息,同秋娘去地里干活,忙着春耕。
晚上回来用过晚饭,天色黑漆漆的,陆蘩就同秋娘道:
“娘,我出门一趟。”
秋娘见陆蘩拎着今日本要送给高秀才的礼物要出门,她问:
“你这是要去哪里?”
陆蘩解释道:
“我们之前有去找过族里三位秀才帮忙当担保人,他们都拒绝了。
今日有我展示才学的表现,我现在去找其中一个秀才是有机会的。”
“不是,这事不是让族里先商量?”
秋娘有点不明所以,
之前她闺女不是也一副等消息的态度嘛,
怎么一个下午干活回来就改变主意了,私下送礼这样好吗?
“闺女要不咱们再等等?这一份礼物给一个秀才送不是事啊!”
陆蘩道:
“娘,这份礼我就是要给三位秀才中的一个,你忘了你闺女会医术,我要去帮其中一个秀才家的家人治病,到时候我不是有两手准备了。”
秋娘反应过来陆蘩话里的意思,放下针线活,拿上火把:
“我同你去,你一个人大晚上出门我不放心。”
陆蘩没有拒绝秋娘护送她:
“拿着火把太明显了,咱们就着月光出门才是。”
秋娘放下火把,与陆蘩出门去。
娘俩慢慢走着来到村中一户人家门口,陆蘩敲响他家门。
屋里传来问是谁的人声,陆蘩出声说明自己的来意:
“叔公,我是陆蘩,我是来看看生病的婶子。”
这要是说来见他的,陆叔公真是不想现在见陆蘩的,可人家是来看望他生病的儿媳妇的,还真不好拒绝。
他让儿子去给陆蘩开了门。
陆蘩同秋娘走进院子,只与陆叔公一家问好送礼,没有提及担保这事,随后就说要去看看病人。
陆叔公的家人都要以为她们母女是来看望病人的。
陆蘩见了病人,就上前给她诊脉,有模有样的,把大家给整迷糊了。
陆叔公的媳妇不记得陆蘩有学过医术,她疑惑道:
“蘩儿丫头你会看病?”
陆蘩点点头,又给刚满月的孩子瞧瞧,就对在房里的女眷道:
“婶子是产后虚弱之征,孩子喜欢哭是受惊了,你们要是信得过我,我给你开个方子,为他们母子治病。”
陆叔公的媳妇拿不定主意,“我出去同我家男人们商量商量再说。”
陆蘩点点头,抱起睡醒要哭的孩子轻哄着,秋娘在一旁看着,伸手护着,免得两人磕碰到哪里。
其他女眷就诧异,没想到陆蘩将睡醒每次都会哭闹的孩子哄住了,有人欢喜跑出门同陆叔公他们说了这事。
陆叔公等人很是诧异,让陆叔公的媳妇进屋看看究竟。
这事还真是真的!
陆叔公他们现在不信黄大夫的,见了陆蘩稍微展示的本事,他们选择暂且相信。
他们相信是一回事,陆蘩治病救人是一回事,
离开病人的房间,陆蘩与秋娘等人来到堂屋,陆叔公的家人着急看向陆蘩,希望她立即马上给开药方治病救人。
陆蘩却不着急,她这时道:
“叔奶奶,我现在需要参加童生试,时间不多,我先治一人,等我童生试结束,我再来治另一个人,你们想想先治谁?”
陆叔公瞬间明白了,
人家小丫头不是不提及担保的事情,不过是换种方式进行交易。
秋娘站在一旁沉默着,没有帮陆叔公一家劝说陆蘩,
帮人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她不觉得陆蘩这么做有什么不对的。
大家见秋娘是认可陆蘩的做法,或者可以说这个主意就是秋娘给出的。
陆叔公有两闺女一儿子,
儿子娶媳妇后,媳妇这十来年生的都是女孩儿,现在才得这么一个男丁。
这个男丁从出生就哭闹不安生,给人一种养不大的感觉,
他们有去求医问药,也有去求神拜佛,都不管用。
现在陆蘩有法子,陆叔公不用考虑太久,他就同意了陆蘩提出的交易:
“你的要求我可以同意,你先治好我的孙子。”
陆蘩垂眸闪过一抹冷意,
果然啊,这世道还真是不把女子放在首位看重,
这个婶子可是为这个家生儿育女,孝顺公婆十来年,却得不到最先医治。
陆蘩板着小脸道:
“叔公,我可以治好族弟,
不过你家可别有给九叔叔另娶媳妇的打算,
要不然你家孙子可能会病得更严重,夭折都是有可能的,
不信的话,你们可以试试。”
陆叔公明白陆蘩的意思,交易开始就不能中途结束,否则是要付出代价的,
若是没有今日这出学问考核,他倒是不会忌惮陆蘩这个丫头片子的。
陆叔公应好,保证道:
“我会守诺的,蘩儿丫头你也要守诺,要不然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自然。”
陆蘩按照约定给陆叔公的孙子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