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蘩隐瞒了药酒这个重要交往利益工具,她跟族长道:
“我娘刺绣好,经常帮绣庄掌柜绣一些绣品,也帮她指导绣娘刺绣,一来二往的她同我娘熟悉起来,我间接地也跟她熟悉起来了。”
族长提醒陆蘩道:
“这锦绣绣庄不简单,你们娘俩以后同人相处可得注意点分寸。”
陆蘩一副受教的样子,应了一声是。
不过她没有当众打开绣庄掌柜给准备的包袱展示给大家瞧包袱里都有什么。
一路前行,不曾想天空不作美,阴沉沉的,风雨欲来,他们不得不找一个避雨之地。
紧赶慢赶,在大雨落下之前他们找到一处山洞,
每个人都分工合作,卸牛车,牛是农家人明跟着,不能淋雨生病,拉牛避雨,捡柴火生火,
一通忙活下来,大雨倾盆而下,他们抱着柴火匆匆躲进山洞,堪堪没有让雨落在身上,打湿衣服。
几人望着山洞外的雨幕满是担忧,不知这场雨会困住他们多久,他们需不需要冒雨前行去赶考?
这份担忧不是杞人忧天,随着大雨一直下,天色渐渐变得灰蒙蒙的,没法估计时间,只知道肚子饿该吃饭。
吃过两次饭后就见天色全黑了。
突然外边传来阵阵脚步声,陆蘩等人警惕防备,各自拿来防护工具,隐蔽起来。
山洞就这么点大,他们躲不了,族长想着要不要让大家分散逃命就听到洞外有人道:
“我们乃是京城而来押送流放犯人的衙差,请洞内各位行个方便给我们避雨。”
族长很清楚他们是平头百姓不能与官府人作对,他没有让躲避起来的陆蘩等人出来,他独自一人出面去见人,陆叔公是敬重族长的,他随着族长一道。
陆耀辉想要陪着族长,却被族长言辞严厉给拒绝了。
陆蘩、李画和唐糖也想跟大家有难一起承担,族长照旧拒绝,他同陆叔公一起出去应付外边的人。
双方在雨幕下见面,族长和陆叔公表明身份,随后双方防备着彼此,进了山洞,衙役头头确保没有危险,这才招呼手下们带着流放犯人进山洞。
原本对陆蘩他们来说空旷的山洞变得狭窄,空气都不新鲜起来,满是汗臭味,难闻得厉害。
陆蘩带头给衙役们分了火,他们就挪到距离洞口不远的一个角落待着,与衙役以及流放犯人泾渭分明。
衙役们见他们识趣,默认他们的行为,互不打扰。
陆蘩暗中观察着流放犯人,有二十来位,男女老少都有,其中有一个男子她颇觉得眼熟,
细瞧之下确实是眼熟,不过她见到那位男子比这位成熟,整个人都显得稳重,浑身肃杀,令人生畏。
他那时候已经是大庆战神,恢复家族荣耀,但家人都不在了,他孤身一人,是新帝的得力左膀右臂。
现在想想,那位战神此时的年纪与现在这位男子一样,那么……
陆蘩确定了现在未来战神正逢家巨变的时候,那她就伸个援助之手,结个善缘吧!
只是她的善缘是带目的,
陆蘩没打算轻易出手,她得等等。
以为要等许久,她没有想到这位战神会这么快说服衙役,同意他来找他们。
族长等人是防备的,也不想同流放犯人扯上关系的,陆蘩直接将绣庄掌柜诶她的包袱以及她准备的药塞给他。
未来战神愣了愣,他都还没有说前来目的呢,他打量着陆蘩,这个小丫头是什么意思,想要做什么,是谁派来的不成?
心中猜疑,未来战神问:
“你为何帮我?”
陆蘩指着流放犯人人群,又指指自己道:
“那两孩子和我差不多大,他们病了,我不想他们死掉。”
族长不太赞成陆蘩的善心,但想到陆蘩家里的三个孩子,他对眼前犯人道:
“蘩儿丫头母女善心,看到无家可归的孩子都收留了三人,帮你们没有什么坏心思的,我们都是陆家村的村民,今儿出门是要去参加府试的。”
陆蘩点点头,给未来战神展示了她从镇衙门领到的童生凭证,她笑着说得很天真道:
“大哥哥我叫陆蘩,陆地的陆,白蒿蘩,现在是平阳县童生,以后会是秀才,举人,还会是进士。”
你可别认错帮助你的人,她可不想像赵大小姐那样救人不说,白白被他人抢走功劳。
未来战神审视着陆蘩,
这小丫头看着没有心机,天真纯良像只小白兔,
可见识过京城尔虞我诈的他怎么可能相信,
只是人家不管有什么目的,现在愿意帮助他的也就是她,
未来战神拱手作揖道:
“我记住了,以后有机会我肯定会报答你的。”
“嗯,大哥哥的话我也记住了。”她陆蘩就是要有恩必报!
陆蘩将她的药用法用量治啥病告诉未来战神,她就安静拿出书来温书了,像是之前帮助人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衙役往这边看了好几眼,陆蘩发觉后看了过去问:
“差大哥你们也想要药和干粮,我这里还有一些,我现在给你们送过去?”
衙役头头看了看天真无害的陆蘩摆摆手表示不用,他收回目光,不再关注陆蘩,其他衙役也随着他们老大不再关注陆蘩。
未来战神将包袱拎着回到家人待着的地方,打开包袱就三身棉布春衣,
衣服里夹着一张一百两银票,
此外,有一包点心和一包肉干。
他看向静静看书的陆蘩,小丫头衣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细看还有补丁,没想到会对一个素不相识之人这么慷慨解囊,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们的身份,是不是记得父兄们守卫大庆的功勋?
一想到还有人记得他父兄的好,将这份好给他们的家人,这位未来战神寒冷的心被温暖了,他好像又多了一个要守卫大庆的理由!
陆蘩不知,翌日雨停,她就随着族长他们匆匆离开了山洞,往府城而去。
路上,族长问出困他一个晚上的疑惑:
“蘩儿丫头你为何要帮那流放犯人?你不知道他是犯事的,要是被人知道,你该怎么科举?”
陆蘩道:
“我知道你们不会说出去的。
族长你有没有见衙役们虽是押送流放犯人的,
但他们对流放犯人是尊重的,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族长等人纷纷看向陆蘩,族长问:
“这话怎么说?”
陆蘩道:
“族长、叔公和族兄你们生活在乡下,不怎么出门,对于外边消息可能不知道,我想画儿姐和唐糖姐有听到一些朝堂消息的。”
他们这里距离京城这个权势中心甚远,没有消息渠道的话,他们得到消息太滞后了。
京城换位皇帝坐,他们不打听的话都不知道,或许要等许久之后才知道新帝登基的消息。
想着,陆蘩继续道:
“画儿姐你们应该有听人说北边打败仗的消息吧?”
李画和唐糖两人点点头,李画道:
“护国公父子指挥失利,延误军机,打了败仗,
可没过多久我就听人说孙将军打胜仗了,挽回了局势,
现在大家都在说孙将军是战神,街头巷尾也都再说孙将军。”
唐糖皱眉深思片刻肯定猜测道:
“我们在山洞见到的是护国公的家眷?!”
护国公以及他的家眷他们没有见过,
但他们或多或少都有听过一些关于护国公父子打仗的故事。
族长不信护国公父子背负的罪名,
可他如蝼蚁,什么都做不了,
他沉重叹息。
其他也沉重叹息,
这可是守卫大庆多年的将军就这么没了,死后家眷都没有得到善待,能不让人唏嘘?
权势富贵真好吗?
可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着权势富贵,都没有人想要退缩,都坚定要去府城参加府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