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蘩冷笑一声:
“你可真长能耐了?!
能威胁我的恐怕是你肚子里多出来的那一块肉吧?
你说要是我让你的新主子知道你是假怀孕,你会如何?”
钱姑娘一点都不害怕,反而得意洋洋地说道:
“你对我家公子来说不过是区区蝼蚁,没权没势的,他不会因为我犯了一点小错就惩罚我,反而会夸我做事不错,下次更要聪明点,直接将人给弄死。”
区区蝼蚁?
不在意人命,拿人命当儿戏?
这人简直没人性!
陆蘩心中一阵恶寒,忍不住怀疑起钱姑娘所说的话来。
她暗自琢磨着甘州城是否真的存在这样一个人。
她从来没有听别人提起过,就连上辈子也未曾听闻,要么是这个人隐藏得太深,要么就是钱姑娘在故意欺骗自己。
想到这里,陆蘩决定试探一下对方问道:
“那你跟我说说你家公子是谁?
我去拜访看看他是不是这样的人?”
钱姑娘闭口不言,无论陆蘩再问什么她都不再说话。
对于这个神秘公子,陆蘩没有从钱姑娘那里得到消息,倒是赵家这个时候送来了消息。
今日这湖上游玩的人并不多,但凡是官家人的只有江二公子、他的妻子和江家小姐。
这位江二公子,便是武安伯府的二公子。
听说他这次从京城回来,就是为了参加今年的秋闱。
对于这个人,陆蘩上辈子倒是有所耳闻。
他年纪轻轻便中了状元,后来更是带着武安伯府重新崛起,成为京城中的世家贵族之一。
许多人家都不再嫌弃他的出身,也不在意他已经有了一个儿子,只因为他对原配深情不渝,愿意守着原配的孩子过日子。
因此,不少人家都想把女儿嫁给他当继室。
陆蘩突然想到一个大胆的念头,
如果没有她一家的介入,罗承望表兄弟和季然还是需要去解决某件案子,那么钱家仍然会遭受灾难,
他们帮助自己只是顺便而已,
而她家的面馆恰好成为了事件中的一部分,并无法改变整个案件的走向。
因此,江二公子与钱姑娘依然有可能相遇。
令人疑惑的是,江二公子的原配妻子莫名其妙地病逝后,他并未再娶。
同时,钱姑娘也没有出现在京城贵妇们的议论之中。
也许她已被江二公子藏匿起来,或者已经离开了人世。
但无论如何,钱姑娘极大可能确实为江二公子生下了一个儿子。
陆蘩经过一番思考终于弄明白了这些事情,
她决定只要江二公子能给她一个满意的交代并惩罚钱姑娘,她便不会对这家人的命运做出任何改变。
但若江二公子不能给出令她满意的答复,她将毫不犹豫地干预这一家人的命运。
李大壮一家不知江小风落水出事,他们回来晚了些,红枣给陆蘩带回来一个消息:
“姑娘,奴婢下船的时候有注意到有好些人在找一个姑娘,
奴婢留意听了听,总觉得这人有点熟悉,好像是奴婢见过的熟人。
但奴婢一时间想不起来。”
陆蘩问:
“那你想想是不是有点像钱姑娘?”
红枣怔愣住了,没错,姑娘说得没错,还真是钱姑娘!
只是…
红枣听阿福从江阳鞍那里知道的转而告诉她说姑娘他们因为出了点事不是早回来了吗?
姑娘怎么知道?
红枣这么想也这么问了。
“姑娘,你看到钱姑娘了,钱姑娘她有没有为难你了?”
陆蘩道:
“她没有为难我,倒是她做了不可饶恕的事,赵小公子和笑笑将她给抓了。
我呢,将她关在家里的柴房。”
难怪红枣一家回来,陆蘩就不让他们靠近柴房,
红枣顿时明白,随即打听钱姑娘做了什么坏事。
陆蘩需要红枣的帮忙,她没有隐瞒,直接告诉红枣。
红枣非常生气:
“这人真是太坏了!
今儿不管谁落水,
若是没有抓到钱姑娘这个坏人,
赵老爷一家与咱们家肯定是会有嫌隙的,
以往的来往肯定不能延续未来。”
虽然姑娘没有说与赵家关系如何,有没有什么合作,
红枣常常跟在陆蘩身边,陆蘩没有刻意隐瞒,她或多或少是知道陆蘩与赵家的密切关系。
陆蘩叹气,瞧瞧她家丫鬟的想法见解,说得还真是一点没错,这钱姑娘是真的不能留下,做她的隐患。
不过要除掉她,现在还是不行的,必须从长计议。
陆蘩道:
“你回去找阿福,让他去外边打听打听江家消息。”
赵家给的消息和她上辈子的记忆都还不够她了解江家二公子的情况。
希望阿福能给她带来一点不一样的消息。
一夜平安而过,江小风没有出现身体不适,家里其他人也安然无恙。
陆蘩给家里所有人诊脉确定他们无碍,家里才开始用早饭。
用过早饭,陆蘩就让秋娘、江阳鞍、江小风和江笑笑四人待在家里休息一日,她带红枣和李大壮出门去渔夫家。
秋娘他们四人为了让陆蘩出门安心,答应陆蘩这一日哪里都不会去,会好好待在家里的。
陆蘩三人出门不久,赵二夫人和赵逸崧带着人,拎着补品上门拜访。
秋娘他们四人亲自招待,大家都没有芥蒂,依旧相处得很和睦,使得家里热热闹闹的。
陆蘩与李大壮父女坐车出了城,
马车又沿着高阳湖边走了一好会儿,他们就到了那渔夫家。
他们也受到了渔夫一家的热烈欢迎。
不仅仅是因为陆蘩是个大夫能给渔夫免费治病,还因为李大壮父女是这一家子人的旧相识。
陆蘩没有耽误功夫,来到渔夫家堂屋就给渔夫看诊治病。
她一边仔细询问了渔夫的症状,一边给他把了脉,又查看了他的舌苔和眼睛等部位。
经过一番诊断后,陆蘩发现渔夫的病症是因为长期在湖面劳作,受风寒湿邪侵袭所致。
这种病可以治愈,但需要渔夫做出改变,放下打鱼这事,换种方式赚钱。
很明显渔夫是不可能放下这养家生计的,他的妻儿都在等着他赚钱回家。
生活不容易,陆蘩因他救下江小风对他以及他一家都会给予帮助,但这一切都需要他一家的人品能让她放心。
陆蘩给渔夫开了中药调理身体,告诉他如何煎药服用。
渔夫以及他的家人听了陆蘩的话,他们连连表示感谢。
陆蘩谦虚地笑了笑,表示自己只是略懂医术而已。
她告诉渔夫,如果他以后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可以随时进城去秋氏面馆找她。
渔夫一家纷纷再次向陆蘩道谢。
陆蘩笑着回应道:
“不必客气,大叔救下我家妹妹,你们一家还与李叔父女是旧识好友,我来给大叔看诊也是应该的。”
与此同时,李大壮父女得陆蘩允许,他们同渔夫家人叙旧。
各自讲述他们不见面这些年的情况,各自境遇不同,好在能再次重逢。
渔夫邀请陆蘩、李大壮父女留下用饭。
李大壮父女看向陆蘩,现在他们不是自由身,做不了主。
陆蘩是个好说话的,见李大壮父女期待目光,是希望留下来用饭的,她同意了。
渔夫的妻子端上来的菜都是些简单的农家菜,却非常美味可口。
渔夫道:
“这些菜都是他早上刚从湖里钓来的鱼做的,特别新鲜。
你们可得多吃点。”
主人家盛情款待,陆蘩和李大壮父女非常给面子吃饱饭。
不过这一家人多,日子清苦,陆蘩悄悄留下二十两银子给他们,同时还告诉他们,不需要他们去抓药,她会让李大壮抓药送来,只需渔夫按时按量吃药敷药即可。
陆蘩回去路上同红枣打听渔夫一家的情况,若是好的,她倒是可以给他们安排一点事情做,这样他们就能养活自己,也不用常年去打鱼。
对于这个决定她没有告诉红枣,打算等观察了解渔夫一家人品再说。
陆蘩回到家,赵二夫人已经回去,赵逸菘还在,正巧遇到赵逸菘的小厮背着一个包袱进院子。
红枣问:
“你这是做什么?”她怎么瞧着这人要在这里常住?!
小厮道:
“我家公子同你家夫人说好了,他要留在这里住上几日再回家,我家老爷和二夫人都同意了。”
红枣看向陆蘩。
陆蘩只要赵老爷夫妻没有问题,她也没有问题。
赵逸菘就这样在赵家住下,每日不是跟着江阳鞍,就是跟着陆蘩。
陆蘩对他要求很简单,来她家没有夫子教导他功课,那么他就跟着她和江阳鞍他们一起学习,他们什么时候学习,他也必须学习。
赵逸菘毫不犹豫同意,还非常高兴执行。
陆蘩得空就陪陪他,不得空就让他同江阳鞍他们三兄妹玩。
现在她就不得空,阿福给她送来消息:
“姑娘,我是跟江小姐院中伺候的嬷嬷打探到的消息,
这个嬷嬷说江二公子与江二少夫人的感情并不像外人看到那样琴瑟和鸣,
两人之间在家里相敬如冰,有时候一日都不会见上一面。
更让人吃惊的是江小姐不是江家真小姐,而是伯夫人的义女,两人走得很近,
这个嬷嬷说要不是现在的二少夫人横插一脚,没准江小姐就成江二少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