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悦姐，我好期待呀，孩子一定会很漂亮，你这么好看，尚霖哥也好看，生出来的孩子怕不是要倾国倾城了。”
真真打趣童悦，童悦摸着肚子，心里充满了期待。
“我只要他健健康康的就好。”
“也是，健康最重要。我现在看你，像是重新活过来一样，真好。”真真有多害怕，童悦会一蹶不振，杜尚霖对童悦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爱别离，天人永隔，换作是任何一个人都无法轻易走出来的。
“说来也很奇妙，从知道有这个孩子开始，我整个人就变了，为母则刚，可以这么说吧。我会好好吃饭，好好休息，想到杜尚霖的时候也不哭了，医生说哭多了对孩子不好，想杜尚霖的时候我就会拿着相册里的照片，对孩子念念叨叨一些过去的事，杜尚霖的事，告诉孩子，他爸爸很爱妈妈，也一定很爱他。这样好像日子就过得很快了。”
童悦的眼里闪着母亲的光辉以及对杜尚霖的想念，最后变成了对孩子的期待。
真真不太懂，但是她知道，童悦会好好活着了，这就够了。
“那，真真，蓝天母亲的案子何思凯还不承认吗？”
真真叹了一口气，表情暗淡了下来，说：“他还是不承认是自己杀害了李琴，只说她是在和自己商量之时不小心掉了下去。虽然何思凯已经被抓了，但是他不承认，而且没有其他证据的话，那只能指控他杀害尚霖哥，其他的都很难确认。”
相较于杜尚霖案子的证据确凿，李琴的自杀案的调查就困难多了，只有一段音频，证据不充分，小高警官说现在局面比较被动。
“那现在怎么办？”
“小高警官让我们先等待消息，他们会尽快找到证据的。”
“希望一切都可以好起来吧。”
“是啊。”
窗外的天空澄净无比，光明好像一直都在，而在黑暗的审讯室里，高勋还在和何思凯斗智斗勇。
“何思凯，我劝你老实交代，不然对你没什么好处。”
“我该说的都说玩了，杜尚霖是我杀的，其余的都跟我没什么关系。”
“那录音里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我只是想和她商量事，发生了一点儿拌嘴，她自己没站稳，掉下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审讯再一次陷入僵局，何思凯如何都不肯松口，要不是现在是文明社会，高勋都想暴力审讯，替天行道了。
“请进！”
听到门口有人敲门，回头一看，是法医部的同事。
高勋对同事说了一句，“继续审，就不信他不松口。”
“好。”
高勋走出房间，接过李琴的体检报告，他的目光突然停留在一行字上，死者胃里发现有安眠药。
“安眠药？安眠药，我在哪里看到过，怎么突然想不起来了？”
高勋在走廊里来回踱步，过了一会儿，他恍然大悟，一拍脑袋，跑回工位，拿出杜尚霖的检验报告，果然，他的胃里也有安眠药的成分。
高勋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冲向了法医部，愣是逼着一个相熟的法医走后门替他查验了一下两人胃里安眠药的成分是否一致。
很快结果就出来了，果不其然，是一样的。
他把两份检验报告直接摔倒了何思凯的眼前，没好气地说：“你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这不就是胃里检测出安眠药的成分了吗？这么普通的安眠药谁会买不到？再说了，李琴和杜尚霖又认识，用一样的安眠药也没什么问题吧。”
“我什么时候说这个是李琴的检验报告了？”
何思凯定睛一看，这才看到检验报告上面不是李琴的名字。
“哦，那我看错了。”
何思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彻底激怒了高勋，“何思凯，李琴和杜尚霖的案件细节根本没有对外公布，你怎么会知道她胃里和杜尚霖一样有安眠药的成分？到现在你还不承认是吗？”
“我要请律师。律师没有到之前，我不会再说话。”
高勋被何思凯的无耻气到了，眼睛都要冒火了，狂喝了好几杯冰水才缓过来。
桌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高勋拿起来一看，是小李。最近忙得连家都没空回，更别提和小李联系了，高勋虽然对小李有好感，但是在工作面前也只能往后排了。
他接了起来，就听到小李那边传来叫餐的声音，看了一下时间，下午2点，眉头一皱，问：“还没吃饭？”
“等一下啊，我拿一下餐。”
“好了，也没事，就是想说，我在杜总的抽屉里发现了一本书，里面夹着一张纸！上面只有几个字，好像是遗书的样子，我觉得有点儿奇怪，你在哪里？要不我拿过去给你看看！”
“遗书？”
“对！看着像是！”
“上面写什么？”
“你等我下，我给你念念！对不起，我太累了，我先走了。你们要好好活着。”
高勋觉得有点儿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想了半天，还是没想起来，最后他决定还是去看看！
“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在家附近的餐厅里，就上次那家拉面馆，你要来吗？”
“嗯，我现在开车过去，二十分钟到！”
“好！”
小李挂了电话，站了起来，又点了一碗面！
高勋刚开出去5分钟，就接到了同事电话，说何思凯松口了，但是只跟自己说。
高勋立马掉转方向，回了警局！
“小李，我警局出了点事，你先回去，我再给你电话。”
“好。”
挂了电话转头对老板说，“老板，买单！刚才那份打包，晚饭有着落了。”
高勋重新进到了审讯室，坐了下来！
“听说你有话要对我说？”
“是呀。想听的话，就清个场？”
高勋让其他同事先出去，顺便把桌底的监控给关了，双手一摊，表示了自己的诚意。
“Ok！”何思凯很满意。
“所以你要说什么？”
何思凯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2点45了，快了。
“就聊聊天呀。聊聊李琴是怎么掉下去的？杜尚霖是怎么死的？都可以聊，我很乐意奉陪。”
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既然何思凯要聊，那就玩大一点。
高勋：“那就说说你为什么杀杜尚霖吧。你和他这么多年交情，你动手的时候难道没有一丝犹豫吗？”
说不犹豫是假的，何思凯迄今都没有再去想那个夜晚。他后来看着杜尚霖的尸体回想当天发生的事，才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杜尚霖为什么来找自己？为什么会提前把音频放给自己听？他明明可以悄悄地提交给警察，不必绕这么大的弯子来劝自己自首，可是他还是来了。
莫不是，他是为自己好的？
何思凯没有再继续想下去了，反正人也没了，而且他默默查了自己这么久，怎么可能会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犹豫什么？是犹豫他会不会把我送进牢里还是犹豫自己下手不够快？他默默地想要置我于死地，为什么我要犹豫！”
“何总还真是好魄力。还是高勋短见了，我明天就买点儿酒去找杜总喝喝。”
何思凯冷哼了一声，没有回话。
“他喜欢Latour，去何思堂拿，就说是我何思凯送的。”
“那就替杜总谢谢何总馈赠了。”
“不客气。说好的请他喝酒。”
也许是高勋看错了，他看到了何思凯眼中闪过一抹落寞。
“何总，既然是聊天，我们聊点儿陈年往事如何？”
高勋特意跳过了李琴的事，他并不认为何思凯找自己是为了跳自首的。
“嗯？”
“十年前的穆雪何总还记得吗？”
“高警官知道还挺多，那你肯定也知道，穆雪是自杀的吧。”
何思凯是喜欢穆雪的，只是她死了，这是一个意外。
高勋把孙奇的照片和季爷爷给的检测报告甩到了何思凯的眼前，隐隐在压抑心中的怒气，“难道不是你一手造成她的自杀吗？”
何思凯看到了照片里的自己和报告，他有一瞬间的堂皇，那天的场景像是过电影一样自己的眼前展开。
穆雪仓皇逃离，自己跟了一路，最后她头也不回跳入了河里，自己甚至来不及伸手。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事实是，十年前与我无关，十年后也一样。”
“我知道成大事不拘小节，但是我不知道也需要厚脸皮，何总还真是深谙其道。穆雪的死与你无关的话，那为什么要逼迫林朗认罪呢？”
“我只是给他一个弥补的机会，也让他认清楚，没有金刚钻就不要揽瓷器活，没有能力保护他人的话，就不要轻易出手，否则痛苦的就是两个人。穆雪不是求助他了吗？有用吗？最后他不也是没救回来她吗？”
何思凯现在想起来依然觉得如果穆雪当初选择了自己那就不会死。选择错误才会让她没能活过那一年。
高勋彻底被何思凯的逻辑给整笑了，在他看来，何思凯现在跟10年前的他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一样幼稚一样可笑。
“何总，恕我直言，你现在就像一个要不到糖，就想抢别人手里的糖的小孩一样，霸道，任性又偏激，被你喜欢还真的是一件倒霉的事。”
面对高勋的挑衅，何思凯并没有生气，只是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
他从小就知道，不要轻易让别人掌控你的情绪，如果有人尝试挑起你的愤怒，那必然就是对你有所图。他很清楚，高勋想要从他这里听到什么。
“那李琴呢？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不会信你说的什么自己掉下去的？”
“她的确是自己掉下去的，就跟穆雪一样。
墙上的时钟指向3点，何思凯笑了一下，时间到。
高勋的手机又再次响起来，是同事电话，说杀害李琴的凶手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