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在众目睽睽下拿起话筒，笑着道，“大家看到我是不是有点失望？都在想，哎？S域老板就是这么个平平无奇的男人？那是当然不可能的啦，鄙人林奇，是我们老板的秘书，也是我们老板的粉丝加狗腿子~”
台下响起笑声，紧张的气氛也被冲淡了不少。
被李默抱着的棠棠也在“咯咯”的笑，“爸爸，这个哥哥好好笑啊。”
季厉臣并没有跟旁人一样被逗笑，他盯着台上油嘴滑舌的年轻男人，眼中闪过不快，这样的人怎么适合留在宁宁身边，还给她做秘书。
与此同时，台上的林奇清了清嗓子，“那接下来就有请我伟大的老板，最伟大的天才，Alice！”
季厉臣屏住呼吸，看向那打开的门。
女人穿着一条白色长裙，裙摆的羽毛随着她的步伐起伏，凝脂一般的皮肤，修长的脖颈，让她看起来宛如一只漂亮的白天鹅。
即便她的脸被一副羽毛面具遮住，依旧美的让人惊心动魄。
她优雅的伸出手，放在林奇腕上，拿起话筒道，“欢迎大家来到S域的晚宴，我是S域的创始人，Alice……”
接下来的话季厉臣已经听不清了，他死死盯着台上的女人，周遭的一切都离他远去，全世界似乎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几乎是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季厉臣就可以确定，是她回来了，他的宁宁回来了！
他几乎是用尽浑身力气才忍住那股冲上台抱她的冲动，但他却无法控制肌肉紧绷的轻颤，他死死攥着拳头，去听那阔别三年的悦耳声音。
三年时光，她的声音不再像从前那样充满稚气，而是透着一种从容成熟，她在闪闪发光的台上侃侃而谈，说S域的理念，说未来科技的发展，感谢诸位来宾的光临。
说完，她微微颔首，很是优雅的行了个礼。
就在大家鼓掌的时候，季厉臣抬起手示意自己有问题要问。
S域是业内新贵，但季厉臣作为京城呼风唤雨的季五爷，他一抬手，身边立刻安静下来，纷纷猜测，是不是季厉臣要给Alice一个下马威。
就在众人的视线来回的在两人之间打转时，有侍者把话筒递到季厉臣手里，此刻两人一个台上，一个台下，他一眼不错的注视着她，
就在所有人以为季厉臣要发难时，他用沙哑的嗓音道，“这次回来，还走么？”
这样突兀的一句让大家都摸不着头脑，只能理解为季厉臣问的是S域是否要长期在国内发展。
台上，Alice停顿了几秒，才拿起话筒，用礼貌客套的嗓音道，“我作为华人，自然希望这样的技术能运用在国内，同样，这也是我们公司的理念，让科技从一个虚无缥缈的词语，变成实际的便利，走进每一个家庭。”
她回答的漂亮，大家纷纷鼓掌。
虽然她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季厉臣心里却没有半分不快，因为他看到她的蜕变成长，他很为她高兴。
于是，他又问了一个问题，“如果，我在一件事上耗费了精力却满盘皆输，你觉得我该及时止损，还是，重新开始？”
“……”
时间拉回四年前，在她的毕业典礼上，季厉臣作为校方请来的嘉宾，恶劣的在众目睽睽下提问阮宁。
当时的阮宁已经萌生了要离开他的念头，于是她站起问他，‘如果一件事，我投入了很多的精力，但注定没有好的结果，我是不是该及时止损？’
彼时他不可一世，对她的反抗轻蔑至极，不紧不慢的吐出威胁，他说，‘当然，但前提是，你要清楚你是真的止损，还是会损失的更多。有时候，你以为的损失，仅仅只是个开始。’
那时的她一无所有，而他则是高高在上的否定了她，看着她在他的牢笼里挣扎，痛苦。
殊不知，那个真正即将失去全部的人，是他自己。
此时此刻，他们的位置调换。
季厉臣如同曾经的阮宁一样，仰望着她，等待着来自于爱人的宣判，他看着她拿起话筒，露出微笑，“季总裁身为总裁自然明白，机会，向来只有一次，更何况，有些事情，就算是季总裁想要重新开始，恐怕，已经有人捷足先登，开花结果了。”
说完这句Alice没再给他机会，把话筒交给林奇，对着台下微微欠身，下台离开。
台下，季厉臣依然站在原地，他明明面无表情，可他的五脏六腑都绞痛在了一处。
有人捷足先登开花结果，所以她已经有了别人，她已经跟别人在一起，甚至是，嫁给他……
随着悠扬的小提琴声，宴会开始，棠棠伸着小手要去甜品台那。
“爸爸，快带棠棠去吃甜品呀。”
棠棠没有等到回答，不解转头，却被季厉臣此刻的样子吓到，英俊的脸上是彻头彻尾的疯狂占有，脸色阴郁到近乎可怕的地步。
“爸爸你……你怎么了……”
棠棠的声音越来越小，季厉臣不想吓到女儿，他喉结滚了滚，看向李默，“带棠棠转一转，我出去一趟。”
说完他就快步追着Alice离开的方向而去。
季厉臣很快问到了Alice的休息室，他毫不犹豫的推门而入。
里面Alice依然穿着刚才的那条裙子，看到他进来惊讶道，“季总裁！我现在要换衣服，你连门都不敲就闯进来是不是太过分了！”
此刻的季厉臣已经失去理智，他步步靠近，声音沙哑，“宁宁，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身边有了别人了吗？你跟别人结婚了？那棠棠呢，你忘了我们的女儿了吗，你忘了我了吗？”
看着癫狂的季厉臣，Alice连连后退，“季总裁！你认错人了，我并不是什么宁宁！”
季厉臣摇头，“不，就算是你带着面具，我也一样能认出你，宁宁，你知不知道这三年……”
声音戛然而止，因为Alice拿下了羽毛面具。
看到她的面孔，季厉臣愣住了，他的脸上浮现出错愕，震惊，失望，痛苦……
他声音发颤，“怎么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