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可谓是迷雾重重，星光黯淡。
正在一筹莫展之时，有个念头从云锦脑中闪过，像是一簇小火苗，可以燃得轰轰烈烈，也可以轻易地被吹熄。
云锦有些激动，有些兴奋，她忙忙地抓住燕羿风的衣袖，问：“你刚刚说，要给我什么来着？”
燕羿风一头雾水：“银子啊。”
“不对。”
“珍珠、银鼠皮。”
“不是。”
“那就是玻璃把镜？”
云锦双手一击：“就是玻璃。你还说过苏宛若的腰带上戴着碧色琉璃络子，在陶城只有小侯爷能够供得起。对不对？”
“是的，我当时是这么说的。”
“琉璃很珍贵吗？”
燕羿风被云锦跳跃的思维弄得莫名其妙，弄不懂她的问话是意欲何为，当下只得乖乖地回答：“当然很珍贵。”
云锦两眼放光：“比翡翠玉石、金银珠宝还要珍贵吗？”
看着云锦兴奋得通红的小脸，燕羿风担心地摸了摸她的额头：“你没事儿吧？不是真被苏宛若下了蛊吧？琉璃的价值，你还不知道？两年前你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财力，只是为了得到一套琉璃食具，作为冯太后寿辰的贺礼。难道你忘记了么？”
有这事儿？
云锦蹙着眉头，苦思苦想，她有些无奈地对燕羿风说：“自受伤后，我的记性就时好时坏，许多事都不记得了。”
这个解释似乎有些勉强，但燕羿风倒不以为意，笑说：“琉璃，光彩夺目、晶莹透彻，备受皇室及达官贵人的追捧，被视为无价之宝。只是你怎么忽然提起这个？”
玉锦并没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地问：“琉璃价值连城，那么制作琉璃的工坊岂不是财源滚滚？”
两个月的朝夕相处，是真是假，燕羿风自信还是能够分得清。此时，若非云锦一脸坦诚的样子，燕羿风真的会以为她在把自己耍着玩。
是真的忘记了吗？
“普天之下，只有凌国的金乡琉璃工坊懂得琉璃的制作。”
只有凌国懂得，那就意味着是独门生意。
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云锦顿时有拨云见日之感。
眉欢眼笑地，云锦说：“燕羿风，如果我懂得一些琉璃的制作方法，我能不能开一间工坊？”
琉璃，翡翠，玛瑙，是凌日皇朝三大宝物。凌日皇朝覆灭，曾经辉煌的文化、技艺，随之烟消云散。而由凌日后人建立的凌国，也只是保留和继承了古老文明中的一小部分。
燕羿风质疑：“从没听说过你懂得这个？据说，琉璃的制作十分复杂，工序繁多而且被视为绝密，传男不传女，传里不传外。”
燕羿风机警，加上与陶城公主相处时日不短，未免他猜忌，云锦只得硬着头皮撒谎：“我从书上看来的。其实我懂得的也不多，只是皮毛，但我们可以尝试，对不对？”
云锦当然不能直说为了给自己挣学费，曾经在一间琉璃工艺公司做过暑期工。
“你从哪本书上看来的？”这可不是玩笑，燕羿风的神色明显变得严肃。
“不记得了。是些杂书吧。”
“书名？作者？”
“好像……是一本游记……”
“那本书在哪里？”燕羿风逼问。
“我撕了。”
“撕了？”燕羿风几乎要跳了起来。“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就撕了呢？”
云锦说得跟真的似的：“都是你的错。那时你欺负我，我心情不好，一气之下，就撕书来发泄怒气。”
“你……”燕羿风不知是气的还是无奈的，那表情十分纠结。最终蹦出了一句：“败家啊……”
云锦委屈地，两眼泪汪汪：“我也不想的。那时撕的书多了去了，谁记得那么清楚。不但有书，绫罗绸缎也撕了不少。”
回想往日两人闹得鸡飞狗跳的日子，燕羿风扶额，很无力，怎么就是我的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