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会儿,然后看着钟晚阳问道。
“晚阳,跟我们去那边坐,还是留在这里?”
钟晚阳想都没想,“我在这儿跟哥几个聊聊,你们去忙你们的吧。”
钟父钟母也没多说什么,点点头,携手走向了主桌。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海哥一把搂住钟晚阳的脖子,笑骂道。
“你小子行啊,你爸妈这么靠谱,怎么你一点都不像呢?”
钟晚阳也不生气,挠了挠头。
“不知道,随我爷爷吧,那老头子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混不吝的主。”
这话一出,彪哥也忍不住笑了,伸手拍了一下钟晚阳的脑袋。
“你小子,投了个好胎,可别糟蹋了。”
几个人正互相插科打诨,宴会厅的灯光忽然暗了下来,聚光灯打在了台上。
一个油光满面的男人,腆着肚子,拿着话筒,开始了例行的开场白。
他是南通集团的负责人,姓马,人称马总。
“各位来宾,朋友们,晚上好!非常荣幸能有机会和大家共聚一堂……”
马总的声音在宴会厅里回荡,标准的官腔,听得人昏昏欲睡。
他讲着南通集团和滨海集团的合作项目,唾沫星子横飞,却时不时地朝彪哥他们这桌瞟一眼,眼神意味深长。
这诡异的一幕自然没有逃过其他宾客的眼睛。
好奇的声音像病毒一样在宴会厅里蔓延开来。
“哎,看到没,马总老往那边看呢。”
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看着旁边的同伴,神秘兮兮地说道。
“可不是嘛,奇了怪了。那桌坐的,不是彪哥那几个混子吗?”
同伴一脸疑惑。
“看他们干啥?”
“听说啊,本来这个项目是给彪哥他们做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就黄了,落到了马总手里。”
尖嘴猴腮的男人压低了声音,生怕被别人听到。
“我就说嘛,他们这种半路出家的,哪懂规矩,玩不转的。”
这些议论像蚊子嗡嗡叫一样,钻进了彪哥他们的耳朵里。
彪哥的脸越来越黑,像一口即将喷发的火山。
寿哥和海哥也脸色难看,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钟晚阳本来对这些商业上的弯弯绕绕不感兴趣,直到听到有人提起自己。
“哎,那不是钟家的那个小少爷吗?怎么跟彪哥他们坐一块儿了?”
“可不是嘛,钟家可是滨海市数一数二的豪门,这小少爷怎么跑到这犄角旮旯来了?”
一时间,无数道目光聚焦在了钟晚阳身上,各种猜测和议论像潮水般涌来。
钟晚阳却毫不在意,甚至还冲着那些指指点点的人抛了个媚眼,一副“爷就喜欢跟狐朋狗友混在一起”的浪 荡模样。
他转头看向彪哥,见彪哥脸色阴沉得可怕,也不敢多嘴。
只是轻轻碰了碰海哥的胳膊,低声问道。
“海哥,这到底怎么回事啊?跟我说说什么叫做之前本来是你们的?”
海哥叹了口气,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摇了摇头,目光复杂地看向台上侃侃而谈的马总。
这时,马总结束了冗长的发言,宴会正式开始。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宾客们纷纷起身,寻找自己的目标,开始社交。
寿哥叼着烟,眯起眼,吐出一口烟圈,遮住了他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看好戏吧,小少爷。”
钟晚阳挑了挑眉,一脸的兴味盎然。
他眼神却紧紧盯着那个油光满面的马总。
马总端着酒杯,晃晃悠悠地朝他们这桌走来,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容。
他停在彪哥面前,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得意。
“彪哥,好久不见啊。最近生意怎么样?”
彪哥冷哼一声,没接他的话,只是狠狠地灌了一口酒。
马总也不在意,继续说道。
“说起来,还要感谢彪哥的慷慨啊,把滨海那个项目让给了我们南通。”
“我们一定好好干,不辜负彪哥的期望。”
这明摆着是来炫耀加嘲讽的。
周围的宾客都竖起了耳朵,想看看彪哥会怎么应对。
钟晚阳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把嘴里的花生米喷了出去。
“马总,您这脸皮可真厚啊。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项目是您凭本事抢来的呢。”
马总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阴沉着脸看向钟晚阳,“钟少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钟晚阳一脸无辜地摊了摊手。
“字面意思啊。彪哥是什么人,您是什么人?这项目要是彪哥真想要,您还能拿到手?别搞笑了。”
他说着,还故意打了个哈欠。
“您这自导自演的戏码,也就骗骗那些不懂行的人吧。”
马总脸色铁青,他认出了钟晚阳,知道这是钟家的小少爷,是个他惹不起的主。
他狠狠地瞪了彪哥一眼,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就走。
“小少爷,行啊,够损的。”
海哥笑着拍了拍钟晚阳的肩膀。
“跟丫客气什么,欠收拾。”
钟晚阳不屑地撇了撇嘴。
就在这时,一个服务员端着托盘,踉踉跄跄地朝马总走去。
“哎呀!”
一声惊呼,一整杯红酒泼在了马总雪白的西装上,鲜红的酒液顺着西装向下流淌,像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马总愣住了,周围的宾客也愣住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服务员慌乱地道歉,手忙脚乱地想帮马总擦拭,却越擦越脏。
马总气得脸都绿了,他指着服务员,破口大骂。
“你他妈瞎了眼吗?你知道这件西装多少钱吗?”
还没等服务员反应过来,又一个服务员端着汤碗走了过来,一个趔趄,热气腾腾的汤直接泼在了另一位南通集团高管的身上。
“啊!”
高管一声惨叫,跳了起来,身上沾满了汤汁和菜叶。
这接二连三的“意外”,让周围的宾客再也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这也太巧了吧?”
“我看不像意外啊,倒像是故意的。”
“谁这么大胆子,敢在马总的地盘上闹事?”
南通集团的人脸色越来越难看,却碍于场合,不好发作。
马总强压着怒火,阴沉着脸,目光扫过彪哥他们这桌。
彪哥看着马总狼狈的样子,又看了看旁边笑得前仰后合的海哥和寿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