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你看!”
姜幼郞二人已打听到凉州如今乃是北凉皇子弋戈主政,无意间听及议和的大陈吏部尚书张九龄之名更是意外。
开元名相、著名诗人、一句‘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当不知说尽多少分离之人忧愁。
但与那郭子仪一样,姜幼郞也无法确定这个吏部尚书张九龄是否和自己所知的是同一人。
“快躲。”
姜幼郞与许褚闪进凉州城将帅府旁的一条胡同内,眼见着刚刚在街头上被人街道的那个女子手中拿着一副画像,领着数不清的兵卒从将帅府走了出来。
从胡同内再出来时,满城竟是贴满了二人的缉拿告示。
为防被人认出,二人带了个斗笠,好在凉州城外风沙多重,从城外进城戴斗笠的倒不在少数,如此来倒也显得不会太过碍眼。
“老汉,来壶茶水。”
外面那女子带人将凉州城闹了个底儿朝天,搜查正严,姜幼郞二人便只好先躲进了路边的破落茶摊避避风头。
知晓她身份非富即贵,却不想竟跟将帅府有些关系,还能指挥着几千兵卒为她奔走。
本欲横刀直入,去将帅府求见那北凉皇子的姜幼郞不得不重新合计合计,毕竟如今自己已经被归结于乱党之列。
倒不想惹得如此麻烦!
姜幼郞一叹,想及自己街道上那一‘抱’,终究是‘抱’出了麻烦。
隐隐的,姜幼郞感觉到那上茶的老汉在打量着自己,只以为是被这老汉认出,姜幼郞忙掩了掩斗笠。
“你看什么?”许褚见状问道。
那老汉自知这般大量别人不好,便声声道歉,这才解释道,
“还望客官莫怪,老汉只觉得这位公子背影跟廓州少主长的有些相像。”
“哦?”姜幼郞一愣,“老汉莫非见过那廓州少主?”
那老汉听此言,竟是一展悲伤,连叹三声,这才幽幽道尽。
原来,这老汉姓许,原本就是廓州人士,廓州沦陷后,这才逃难至此。
待那许老汉讲及将军姜忠为掩护廓州百姓逃难而自己身陷羌贼,最终身死报国,少主不知所踪。便是其五十岁身骨也不禁抖擞呻吟,引出斑斑泪迹。
又见许老汉讲及自己逃至凉州不久,听闻少主破羌贼,袭羌营,五百兵甲列城门,十万贼师誓灭姜,顿然不顾老来身骨,也要在一侧比比划划,以表心中欢喜。
谈及姜幼郞,老汉毫不吝惜夸赞之词,听得出其心中骄傲。
许久,许老汉这才平静下来,听姜幼郞否认,略显失望,口中称歉。
或是老汉谈论声音有些过于激昂了,邻桌的几个客人很是不满老汉将姜幼郞夸赞的如此天花乱坠,当即便说了些诋毁话,谁知老汉竟是当场破口大骂,
“你们这些腌臜泼才,也就是敢在这茶馆里说些咸淡话,若有本事倒也去廓州杀些羌贼啊!若是再诋毁我家主公与少主,我老汉定与你搏了这条命。”
邻桌的那几个,看起来倒是些练家子,那肯受此辱骂,待见其是个老头,这才无奈作罢,一时吃了哑巴亏。
姜幼郞震撼于刚刚这许老汉的激愤,感念之际,心道,
若是父亲在天有灵,也当有所慰藉。
一壶茶尽,那女子在这边的搜查才松了些,姜幼郞这才起身欲走,临走时,在桌子上多丢了些文钱。
待那老汉来收拾桌子时,这才看到桌子上多出来的文钱,望着已经远去的二人一时疑惑,正欲追去还了多出来的文钱,却此时,有几人拥簇了过来,
“许老汉,你可知你那少主刚刚进城了!”
许老汉手中一晃,险些将手中的茶具毁了,
“真的!?”
老汉眼中瞬间放出许多精明,
“当然!估计啊,再过不了多会儿,全城人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