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刷刷一滞,秦非离小心翼翼地问道:“敢问小兄弟今年年岁几何啊?”
“十六刚过。”楚歌据实回答。
秦非离立刻捂着胸口狂退了好几步,好像一击重锤狠狠地击上了他的心窝:“十十十……十几?”
楚歌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十六。”
我靠啊!
看你这张脸一点都不像是十六的人好嘛?大家都以为你二十多的好伐?你有本事炼军火这么牛逼,为毛不能让自己生得勉强跟年龄相配啊!
一时间,众人心头齐齐奔腾而过一万只草泥马。阴恻恻的小眼神刀子一眼朝着楚歌投射过去,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吓死人啊!
当年号称军火师界第一天才的离久,也是在二十二岁那年才步入神级军火师的行列吧!再说军火师协会首席大弟子秦非离,据说天赋更在离久之上,却也是堪堪十八岁才刚刚晋级……结果这家伙居然才十六岁,就已经达到了四陆上无数人可能毕生都无法达到的境界!我靠啊!这还让不让人活啦!
不知过了多久,秦非离终于缓过神来,拍了拍楚歌的肩膀,道:“史上最年轻的神级军火师,你当之无愧!我秦非离甘拜下风!我宣布,此次等级考核,天如歌堪为榜首,毋庸置疑的神级军火师!”
掌声、欢呼声、口哨声响彻了整个军火师协会,强者的战斗从来都充满了惊险和刺激,有着足以带动其他人的诡异的力量。现场不少人就高兴得好像赢的是自己本人一样。
安鞅和蓝霜终于放下心来,笑了笑……这家伙还真是会让别人替她操心啊!心脏都快被吓得停跳了有没有?
“多谢大师兄了!”楚歌恭敬地道,对于秦非离,她一直有着莫名的好感。
秦非离摆摆手:“实力所致,谢我干嘛?不过之前我二位师弟多有得罪,还希望你不要见怪。”
“大师兄客气了,我跟两位师弟也可以说是不打不相识!”楚歌笑了笑。
“哎哎哎,你搞清楚啊!谁跟你是师兄师弟啊?都跟你说了,没事别来混脸熟!”黎永跳脚吼道。
“闭嘴!”秦非离厉声呵斥。
“大师兄!我觉得七师弟说的没错!”钟离愤然道,“就算她通过了考核,她还没闯过炼金塔,也不意味着她就一定能被会长大人收为徒弟,那她怎么能算是我军火师协会的弟子呢?既然不算,又怎么能称呼你我为师兄师弟呢?”
秦非离一下子被他说愣了,一股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惊诧席卷了他。
这一刻,他才陡然发现,才认识不到一天,他居然完完全全被楚歌带着走了。更奇怪的是,他居然一点也不介意楚歌直呼自己为“师兄”,要知道,当年他初来乍到就被那么多人以师兄相称的时候,他的心里是多么的厌恶和憎恨。
可今天,他居然一点介怀都没有,听着她轻轻的呼喊,反而内心里隐隐有些激动和难掩的兴奋,这在过去的日子里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他到底是怎么了?
楚歌却开口问道:“那不知那炼金塔我什么时候可以去闯一闯?”
秦非离使劲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道:“半个时辰之后,待我们将等级标识发放给通过等级考核的军火师们,你就可以准备闯塔了。”
楚歌点了点头,刚好她感觉自己的瓶颈似乎又到了突破的时候,这半个时辰真好可以调息一下。她转身就走,却没料到迎面对上的竟是花无欢含春的媚眼。
“女王陛下。”她轻呼一声,“刚才还要多谢女王陛下相助了。”
“相助?”花无欢一挑眉,“寡人哪有助你?哦,你说那个啊!难道左中卫戍者没有听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吗?”
楚歌表情淡淡地听着。
花无欢继续道:“大梁军界有四大家族,步、向、易、晋,据说向家、易家的少主也深谙军火炼造之术,更想拜军火师协会会长离久为师,前不久更是双双爆出步入神级的消息,你觉得他们如果知道了你的存在,又会怎么想怎么做呢?”
在一旁听到了一切的蓝霜怒不可遏,赤闾剑已经拔出一寸,却被楚歌强行喝住:“住手!”
“老师!”
“蓝霜,我今天就教你一课……”楚歌目不转睛地直视花无欢,“当你明知不敌的时候,能跑则跑!跑得越远越好!”
花无欢嗤笑道:“你怎么不教给她,如何一招准确地命中自己同伴的胸膛?”
“你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无法击垮我了。”楚歌淡淡地道,“如果今生我们注定要敌对的话,我会先救你一命,再与你对峙!”
“救我?就凭你现在轮转境七层的实力?”花无欢笑得充满怜悯和悲哀,她忽然伸出染满蔻丹的长指戳了戳楚歌的心口,“记住!你的命是我的!这辈子,只能是我的!”
“你若真有本事就随时来拿,天如歌恭候女王陛下大驾!”楚歌拱手做了个揖。
“女王,我们该回驿馆了,凌帝还等着我们一起商讨会盟之事。”凤戈走上前来,说道。
花无欢冷笑一声,长袖一甩,愤然而去。凤戈深深地看了一眼楚歌,也匆匆离去。
“惹上这么两个人,我该说你天生自带惹祸属性么?”安鞅无语地道。
楚歌耸耸肩:“这一切并非我所愿。而且,我哪有惹上两个,明明只有那一个好嘛?”
她一回头,正看见安鞅眼中深深的仇恨,纵然他竭尽全力地去掩饰,那一闪而过的慌乱却还是没有逃过楚歌的眼睛。
按照安鞅所站的位置和视线的方向来看的话,他看的人应该是……凤戈!
他怎么会用这种充斥着仇恨的眼神看着凤戈?
楚歌忽然想起当年的初次见面,那血流漂杵的原野、堆积成山的尸体、还有尸体下被众人拼死护着的男孩……能被这么多人如此相护,安鞅自然也不可能是普通人家出身!
心底里大概有了些许的定论,不过安鞅不愿意说,她自然也不会去问。只是……难道真的是难姐难弟,TMD连仇人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