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显儿上车抹一把脸上的雨水,顺手捞起后排的毛毯擦擦脸后扔到顾千隐身上,“盖上,别感冒了。”
顾千隐乖乖把毛毯两个角塞到肩膀后面,整个人窝在毛毯里缩成一团,湿发垂在额前显得整个人稚嫩而惬意。
但是似乎有哪里不对劲的样子。
“要不,你把湿衣服脱了?”苏显儿有些后悔跟他多在雨中浪费了七分钟。
这七分钟不仅仅是宝贵的时间,还有可能是普通感冒和肺炎的距离……
“不。”顾千隐努努嘴看着前方,“有摄像头,会走光。”
“那你去后排或者避开监控,只要开车不违规谁看你啊?而且你不还有毯子盖着嘛。”
身材又不差,别人又这个身材巴不得秀一下呢。
顾千隐嘟嘴:“我不嘛。”还做出一副你敢逼我脱衣服我就敢裸奔的架势。
“……”
当车经过某发型商场巨型LED大屏幕时,顾千隐看到屏幕上播放的某偶像剧预告片明白了点什么。
怪不得他觉得不对劲,偶像剧里都是男主在女主危难时如天神降临,对她嘘寒问暖,就算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的拍,也要给女主足够多的关爱,雨伞可以没有但是西装和公主抱必须安排!
低头瞄一眼身上的毛毯……现在好像角色反过来了?
“麻麻,毯子给你盖!”顾千隐掀开毛毯就准备往苏显儿腿上搭。
“你给我住手。”苏显儿握着方向盘偏头冷眼瞪着他,“你这样更容易感冒,赶紧盖上。”
“哦。”
顾千隐过几分钟哼唧问她一遍需不需要毛毯,后来越来越安静,最后彻底消音。
因为他睡着了。
苏显儿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果不其然发烧了。
她赶紧给霍翌打电话。
水岸华庭。
苏显儿请陈叔和景昭宴帮忙把顾千隐架回房间,她换好衣服道,“谢谢你们啊,后面我自己来就行了。”
陈叔爽快的下楼。
景昭宴挑眉:“我帮他脱?”
“不用了,我能行。”
景昭宴盯着苏显儿瘦弱的胳膊,抿唇:“还是我来。”
陆思晴在门外高声:“你们让开,放着我来,我可以,我什么都可以!”
“……”
“……”
扫一眼用毛毯裹着躺在沙发浑身湿透的顾千隐,陆思晴将离渊老早就交代煮好的姜茶放在桌子上,默默后退:“大佬记得喝姜茶,打扰了。”
景昭宴单手拽着有气无力的顾千隐坐直,另一手用力的把他T恤往上掀……
湿透的衣服太贴身,再加上顾千隐不配合,扭来扭去的。他扒了半分钟才扒拉到腰,更别提待会儿的手和头。
“哎,你这么看着好意思吗,好歹是你男人——”
“摁住他的头。”苏显儿拿着把剪刀转身,顺着T恤下摆一路划到衣领,又分别从两个袖口各划了一道,直接伸手一扯T恤就离开她的身体,被她如同丢垃圾一样扔进垃圾桶。
景昭宴不无心痛道:“今天才买的新衣服啊。”
苏显儿撇嘴:“衣服哪儿有人重要?”
如法炮制的拆掉运动裤。
景昭宴目光不自然的飘向窗外,咳嗽一声,“需要我回避吗?”
正准备下剪刀的苏显儿尴尬的收手,用被子包住顾千隐上半身,抿了抿唇:“你们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两人对视一眼又飞快别开脸。
“你还是去把门关上吧,万一晴姐进……”
景昭宴迅速起身,“你说得非常有道理!”
听到剪刀划破布料咔嚓咔嚓的声音,景昭宴食指不停小弧度的抠着门把手,那么大一件衣服划得飞快,怎么现在这么点儿东西还需要老半天?
再说了他心虚什么啊,大家都是男人,君子坦蛋蛋,有什么不能看的?
“好了,我们把他抬到床上去。”苏显儿用被子把顾千隐裹成蚕蛹道。
刚给顾千隐盖上被子,并把身下的湿被子抽出来,门被敲响了。
景昭宴打开门,拎着医药箱趴在门上偷听的霍翌躲避不及,直直向他栽过来……
景昭宴给了他一个“十分关心但很可惜”的眼神,后退一步,霍翌一头倒在地上,医药箱掉在地上发出巨响。
霍翌咬牙瞪着他:“你等着!”
哪怕是淡淡扶他一下,他也不至于和大地母亲有这样的亲密接触。
“霍翌,你赶紧过来看看,他好像比刚才烧得更厉害了!”苏显儿摸着顾千隐的额头着急道。
“感冒睡着很正常,只要他不坐起来精神奕奕的夸夸其谈就还在我的可控制范围之……”
苏显儿:“你闭嘴!”
她怀疑霍翌的嘴是被乌鸦神开过光的,好的不灵坏的灵。
再说顾千隐这明显是因为淋雨造成的感冒,感冒不是发烧、咳嗽、流鼻涕就是脑袋昏昏沉沉、浑身乏力,他说的好像是另一种病症。
霍翌检查一番,“没大问题,输两瓶液就好。”
苏显儿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等扎上输液管,她朝两人说:“不早了,你们也早点儿休息。”
关上门坐床上把顾千隐的头搁在自己腿上用吹风给他吹头发。
霍翌还是有两把刷子,等她自己头发吹干,体温都已经恢复正常了。
霍翌走到楼下才猛地反应过来,叫住景昭宴,“等等,你住哪儿?”
一楼总共三间客卧,林姨上了年纪腿脚不好有一间,离渊作为贴身特助有一间,剩下一间……
景昭宴微笑,“不好意思,今天满员,只能委屈你睡沙发了。”
霍翌不甘心的掰着指头数起来,抬脚就要往楼上走。
“今天真住不下,不信你去玄关看看鞋子?”景昭宴摸着下巴道,“今天林姨不在家,你可以去她房间住。”
猖狂的大笑两声就回了自己房间。
霍翌:……
他绝对是世界上待遇最差的名医,任何人都能挤兑他不说,看病不给医药费就算了,但是连房间都不给他安排是不是有点儿太过分了?
“咔嚓——”
离渊揉着头发开门,“要不跟我一起睡?”
“还是你好!”霍翌把医药箱放在茶几上锁上,朝他走了两步,突然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