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可能因为战乱的问题,已经没有了多少的人气,毕竟穷苦人不会想着吃点什么野物,此时就在集市中央有个巷子,进去里面有个高门大院,正是乔家兄弟的住处,里面有二三十个兄弟为他们看家护院。
乔山乔水两兄弟也都有四十出头的年纪,傍晚时候正坐在堂中吃饭,一家老幼有十几口人,原本桌上的气氛火热,这两天却是死气沉沉的,主要是两个家主乔山乔水脸色难看,心事很重。
“大爷,之前那个宋天允的人来时,你们就不该那样打发走,还都动了枪棒了,实在是伤了和气。”
“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闭嘴!”
桌上一个妇人实在受不了这种压抑,不由的向着乔山抱怨,乔水在边上眼睛一瞪,就把妇人骂了回去,毕竟妇人是乔水的老婆。
乔山没有因此生气,而是沉吟了会后,放下了碗筷道:“江湖事自有江湖规矩,他那样上门下帖,说什么共商大计,明显就是想要压我们一头,我们自然不能顺应接着。”
“大哥,你不要听这个娘们的,她就是事多,喜欢多说几句,反正大哥你决定的事情,兄弟们都会跟着你办就是。”
“这些天我也在想了,日本人现在已经过了九江,沿江而上很快就能到武汉,咱们这么多的家眷,还有兄弟们,又该怎么办?”
乔水明显就是粗狂没心计的汉子,摆手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日本人也是人,大不了就听着脑袋跟他们干,反正我们是白手起家,也不怕再从头开始。”
“老二啊,若只有你我兄弟二人,干也就干了,可现在拖家带口的,重要为他们想想,我想着要不然就带着老婆孩子跟兄弟们,我们一起搬家去重庆,现在政府都在那里,日本人总不会再打到那里吧。”
“大哥,我们在重庆可是人生地不熟,又有那么多人,这可都是要张嘴吃饭的,总不能像那些难民似的,去上街乞讨吧!”
听完了乔山乔水的话,刚才说话的妇人不高兴了,眼睛转动道:“上街乞讨可是不行,在这里我们还有点基业,还能够维持着,我就是宁愿在这里被日本人打死,也不会去乞讨的。”
“你闭嘴!”
“我为什么要闭嘴啊,这个家难道就没有我说话的份吗?我还告诉你了乔水,嫁给你那会你可不是这样对我说话的,我也不怕告诉你们,我哥现在跟着日本人做事情,走到哪里也都是风风光光的,你们兄弟要是不行,我就带着孩子去投奔我哥去。”
乔水拍案而起,瞪眼大吼道:“你敢!”
“你冲我吼什么,你们兄弟没有本事还怪我了。”
“好了,都不要多说了,让我再想想!”
乔山还是有些威望的,即使乔水的媳妇那个泼妇样,听到他叫停了,也不敢在那里说什么风凉话了,马上换了个嘴脸,悄声道:“大哥,其实日本人来了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就学着我哥那样,跟日本人攀上交情,这个武汉城都有可能是我们的。”
“放屁,那是什么,那是汉奸,走狗。好了,都不要吃了,给我滚蛋!”
乔山是真的生气了,瞪大了双眼看着乔水的媳妇,全桌子的人都不敢说话,赶紧起身带着孩子要往后院躲。
“说的好,看来乔家兄弟还是条汉子。”
院子里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还没有走的家眷们都赶紧起身,护着身边的孩子往大堂里面躲了躲,站在乔山乔水的身后。
“什么人?”
宋佳音昂首走进了大堂里,身后是李元等人枪指着乔家的几个护院,他就那样堂而皇之的坐在了桌子前,并且招手给一名下人道:“你们的伙食不错啊,这天忙的事情太多,都没有好好的吃顿饭,去给我那副碗筷去。”
乔山给了下人个眼色,也就去照办了,然后打量着宋佳音,在看院子里的那些个兄弟,都被人用枪指着,他拱手说道:“阁下是?”
“两位乔爷坐下说,何必弄的那么紧张,我此次来也不是为了什么大事,就是想要问问两位乔爷,到底是想要活着抗日,还是想要死了当鬼。”
“你是宋天允!”
感受到了宋佳音强大的气势,乔山想到了这个最近在武汉很响的名号,跟自己兄弟对视了下,然后扫了眼身后的家眷。
“宋先生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您应该就是乔山乔大爷了,刚才在门外听到你们的话,您说的真是让我都不由的佩服,所以我就在刚才已经改变了主意,就想要问问乔爷,你们想不想抗日?”
“我乔山虽然已经过了不惑之年,可也是铁铮铮的汉子,若不是家中有老幼,早就上前线杀鬼子去了。”
“好,说的漂亮,既然如此,我就给你个机会。”
宋佳音拿起了碗筷,很是随意的开始吃饭,这让乔家的人都不明白他想要干什么,心中都是很是忐忑,直到他把整碗的饭全部吃完,才意犹未尽的擦拭了下嘴巴。
“我给你的机会就是,你们兄弟二人带着所有的兄弟,都跟着我,准备迎接鬼子的挑战。”
“你想要吞并我们?”
“是合作,你们若认为吞并才能够委屈的接受,也可以这样认为。”
乔水突然起身说道:“想要吞并我们,你就打错算盘了,我们乔家兄弟经历过多少次的生死,被你这样枪指着就怕了,那你就太小看我们了。”
“乔二爷果然是豪情万丈,我若是用这种方式吞并你们,你们应该很是不服气,不过你们之前的话中说了,不愿意离开武汉,又不甘于做汉奸,那你们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家眷吗?”
“那是我们自己......”
没有等乔水的话说完,乔山就摆手制止道:“老二,我们还是听听宋先生的提议吧,宋先生也知道我的顾虑,若是解决不了,我们不可能轻易归顺的。”
“给你们个意见,现在我的码头上正在把很多的难民送到江对岸,过江之后,一路往南,那边正是防御区,应该是绝对安全的,你们的这些家眷可以现在就走,但是你们兄弟都是身手不凡,我对抗日本人需要不少的人手,你们应该会愿意留下吧?”
听到宋佳音可以安排他们的家眷,乔山乔水面面相觑,不由的看向身后的妻子跟孩子们。
“我是不会走的,跟着那些个又脏又臭的难民坐船,我宁愿去找我哥!”
又是乔水的媳妇,往前走了两步,一副胡搅蛮缠的样子,宋佳音起身向着她走了过去,乔水马上护在她身前。
宋佳音突然掏出了手枪,直接盯着乔水的额头,冰冷的道:“这样的媳妇你都愿意护着。”
“把她给我拉过来!”
两个手下冲上前,在人群中把乔水的媳妇拉出来,此时她才知道害怕,不住的尖叫,被架着站在宋佳音的面前。
“啪!”
毫不犹豫的一记重重的耳光,她脸上瞬间红肿,嘴角挂着鲜血。
“我从来不打女人,可是你让我实在忍不住,这记耳光是让你明白,你身上淌的是什么血,不要像你哥那样混账,若是再让我听到你有做汉奸的想法,下次就是不是耳光那么简单了。”
被打的女人头发散乱,哪里还有反驳的意识,瘫坐在了地上,不住的抽泣,但眼神怨恨,暗中看着宋佳音,不知道心里在盘算着什么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