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升起,照射在上海滩闸北区的一个破旧小院,在小院中央的桌子上,四个男人趴在桌面上,还在沉睡中,昨晚上他们是喝了不少的酒。
“哥哥,哥哥!”
看到他们还在睡觉,起床准备上学的谢安凝赶紧叫醒自己的哥哥,宋佳音先睁开了眼睛,擦拭了下眼角,脸上堆着谄媚的微笑,还好是在谢安邦的家里,如果是在大街上,他这个表情肯定会被当成色狼的。
“安凝,这么早就要去读书吗?”
“还早呢,你们已经晚了。”
没想到宋佳音会如此亲热的称呼自己,稍稍显得有些羞涩的不安,说话的时候也故意板着脸。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出去?“
“你们昨天说的话我已经听到了,做事情还是小心点,尤其是今天白天的时候,一定要装作没有什么事情,延续昨天的情绪,不然你们会容易被猜忌暴漏。”
宋佳音完全没有想到谢安凝能说出这些,露出神秘的微笑,想了想谢安凝的话,点头道:“你还真是女中诸葛,感谢你的提醒,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指示。”
“我能有什么指示,你的鬼主意已经是面面俱到了,我只是多嘴说两句,你还真是胆大包天,希望你不要把我哥哥带坏了。”
这两次见到谢安凝,表现的都是羞涩,没有想到说起话来却如此的犀利,更像是一个辛辣的小辣椒,只有对着谢安凝的背影道:“放心,我绝对会保证你哥哥跟你全家人的安全。”
他没有看到谢安凝的表情,如果看到了,肯定会下定决心把谢安凝娶回家的。
……
有了谢安凝的提示,宋佳音四人再一次的来到了码头,鬼头负责研究路线,主要是码头到镰刀会之间最为隐蔽的地方,宋佳音跟谢安邦就装作不开心的样子,还有不少的无奈,像是为了生活才委曲求全的,王老虎则还是想往常一样,给四哥打招呼,然后就回到自己的岗位。
四哥跟赖头看到宋佳音两人的样子,彼此对视了下,一副得意的样子,在他们这些混混眼里,穷苦人就是命贱,甚至不值得同情,因为他们也是穷苦人出身,小人得志之后,就加倍的欺负劳动人民,这就是当时的社会现象,很多人也都重复的这样的过程。
“扛大包的,你们都听好了,今天是高老板运来了货,都是些不能摔碰的东西,手脚上都注意点。”
还没有开始干活,被赖头交代这次货物的重要性,这次还是卸货,都是些大型的木箱子,需要四个人才可以抬得起来。
工作开始后,很多工人都是倍加的小心,毕竟这次搬运的过程中,很多的打手都在身边,每一趟都会有人跟着,只要搬运的稍稍不小心,就会被大骂一顿,甚至会动手动脚,宋佳音对着谢安凝使了个眼色,两人已经有了默契。
他们猜到木箱里肯定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宋佳音想要偷偷探个究竟。
两人抬着木箱放下后,谢安邦先去放哨,宋佳音快速的撬开了木箱,里面有很多的杂草,在杂草中间放着不少的瓷器,从瓷器的颜色来看,应该不是这个时代的东西,更像是古董。
“怎么回事,赶紧去干活。”
赖头的声音突然响起,宋佳音只有粗糙的盖上了木箱,根本来不及封箱,匆忙的走了出去,还装作有气无力的样子,好在没有引起赖头的注意,而赖头看了眼里面的木箱,没有怎么怀疑。
“还能不能干,不行就滚回家去。”
宋佳音咬牙瞪了赖头一眼,忍下了这口恶气。他心里想着,晚上一定要对这个赖头下手狠点。
“三哥,什么东西?是不是值钱的?”
“他们说的那个高老板是干什么的,里面居然全是古董,如此多箱,来路应该不怎么正当。”
足足有三四十个大木箱子,却搬运了足足一天的时间,大家都是小心翼翼的,即使四个跟赖头也不敢太催促了。
太阳西下,到了发放工钱的时候,像往常一样,那些个打手都开始往仓库后面走,在后面应该是有休息吃饭的地方,他们应该有不少的人要夜间看守。
还跟昨天的情况一样,宋佳音跟谢安邦看着自己手里的工钱,又是比别人少了一半,宋佳音就装作要生气发作,谢安邦装模作样的拉住他,两人离开的时候,宋佳音嘴里还嘟嘟囔囔的,惹得四哥跟赖头一阵的冷笑,觉得像是已经吃定了宋佳音两人。
他们那里知道,在宋佳音两人离开了码头后,就到了码头边上的集市,此时只有依稀的几家小吃摊,其他的一些个摊位都打烊离开了,街市上也没有多少人走动。
鬼头看到宋佳音两人过来了,就带着他们进了一条巷子,就在街市边上,周围没有任何的灯光。
“三哥,这个地方是距离码头较近,没有灯光,我们只要把他们拉到这个巷子,绝对不会被人发现的。”
“恩,老虎怎么还没有来?”
“是啊,怎么回事?”
按照他们的计划,四个人对付四哥跟赖头是绰绰有余,如果少了王老虎,三个人会稍稍有点吃力,毕竟王老虎是最能打的。
眼看着前面的灯光处,有两个身影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就是四哥,可另一个却不是赖头,赖头是个瘦子,而这人非常的强壮,昏暗中看不清长相,宋佳音正在想着要不要动手,眼看着两人要到巷子口了。
“三哥,那是老虎哥,他怎么跟在四哥的身边?”
“是有点问题。”
“我们还要不要动手?”
正在他们犹豫的时候,四哥跟王老虎已经走到了巷子口,王老虎一直都是左右看,他知道宋佳音的计划,却不知道具体在什么地方,其实他没有想到,临走的时候,四哥叫住他去护送去镰刀会总部。
“一不做二不休!”
宋佳音知道机会不容错过,他跟谢安邦各拿着根木棍,鬼头负责套麻袋,没有了赖头,倒是简单了,只要一个麻袋就够了。
鬼头是小偷出身,速度非常的快,从巷子的暗处急速的冲了出来,四哥也是谨慎,看到黑影就瞬间扭头,可已经是麻袋落在了头上,只感觉眼前一黑,脑袋突然痛了下,就应声的倒在地上。
“你们……”
王老虎还不傻,装模做样的还大叫了一声,装作自己也被偷袭了,不然怎么都会被怀疑的。
快速的把四哥抬到了巷子里,四哥还真是耐打,一顿乱棍居然没有昏死过去,在麻袋中不停地扭动,嘴里还叫嚣道:“什么人?老子可是镰刀会的吴老四,你们想要干什么?”
不管他怎么的叫,宋佳音几人都憋着不说话,王老虎继续装着惊慌的道:“你们什么人,我们可是镰刀会的,不知道诸位是那条道上的。”
王老虎说着话的时候,用手指了指吴老四腰间鼓鼓囊囊的地方,鬼头解钱袋速度最是快,弯腰就拿了起来,用手颠了下重量,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示意宋佳音几人离开,可是宋佳音却不甘心,看着吴老四不断扭动的身体,想要从麻袋里挣开,他对着吴老四的后腰就是一脚,全力之下,吴老四发出惨烈的叫声,那可是男人脆弱的地方,即使不死也不会好受了。
“砰!”
就在吴老四痛的打滚时,麻袋里传来了枪响的声音,几人都进惊醒过来,吴老四手里还有手枪,好在并没有打到人。
“三哥……”
激动之下,谢安邦叫了声宋佳音,他的声音本来就有点尖细,很好辨认的,这下绝对是暴漏,王老虎着急的示意三人快跑。
可是刚跑出去两步,宋佳音又停住了,他心里突然有些不安,吴老四不除,肯定是后患无穷。
宋佳音壮胆子走到了吴老四的身边,抢走了吴老四的手枪,拉开了套着吴老四的麻袋,他的举动让其他的三人都为之一惊,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看到如此情况,谢安邦三人只有一不做二不休,把吴老四拉了起来,用力的按在了巷子边的墙壁上。
“原来是你们几个混蛋,居然敢暗算老子,我看你们是活腻了。“
“哼,还这么嚣张,第一天见你老子就想要揍你,现在不是你狂的时候了。”
“臭小子,我可是镰刀会的人,你若是放了我,到时候老子可以考虑饶过你。”
“放了你?”
宋佳音露出了冷笑,此时的笑像是催命的使者,吴老四头皮发麻,感觉到了杀机,不停的挣扎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