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已经没有呼吸的老人,谢安邦跟谢安凝痛哭流涕,此时宋佳音几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安邦,安凝,我们还是让老人家入土为安吧。”
听到宋佳音的话,谢安凝不知道是为什么,突然站了起来,愤怒的擦了下眼泪,瞪着宋佳音道:“都是你,都是你,你来到我家就没有安宁过,现在更是要全家逃亡,更是害死了我的母亲,我恨你!”
被谢安凝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宋佳音没有生气,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不管谢安凝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因为伤心而悲愤的发泄,此时宋佳音都愿意承受。
“安凝,你不应该这样说佳音,他为了我们这些人,可是做了不少危险的事情,更是让你哥哥改了赌的坏毛病,现在我们做的这些,也都是为人,为民,甚至是为了国家,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王老虎是个实在的人,有什么不满意的就要说几句,谢安凝在他眼里就像妹妹一样,自然要代替谢安邦教训几句。
“虎哥,没事,他说的对,我确实是让你们都陷入了混乱中,曾经你们都过着太平安静的日子,从我出现之后,你们的生活都变了。”
“佳音,你不能这么说,我们的生活是发生了改变,但也是变好了,原来那样的日子是安静,却有一顿没一顿的。”
谢安邦含着泪站了起来,说出了自己的心声,但谢安凝却根本不能接受这些,在失去母亲的这个时候,她想要的还是安静的生活,金钱对于她这样的女孩子根本就没有什么诱惑,因为她有信仰。
宋佳音没有在解释什么,示意谢安邦,让他抱起了母亲的尸体,在路边不远处的树林里,找了一个风水还算不错的地方,把他母亲安葬了。
安葬了之后,谢安邦也站了起来,刚要扶起谢安凝,但没有想到谢安凝却把他的手推开了,冰冷的道:“你们走吧,我要自己走。”
“你不能再回上海了,不说又赖头找我们,镰刀会如果调查出了问题,肯定也会找到你的。”
“你们放心,我不会再回上海,但也不会在跟你们一起了。”
谢安凝站起来,脸上都是悲愤,扫视了全部在场的人,拿起了自己的行李,独自向着北方的方向走去,不管其他人怎么说,都没有能让她决定留下。
“佳音,我们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让安凝一个人走吗?”
“你觉得我们能让她回心转意吗?”
“不要说了,我这个妹妹只要认准的事情,任何人都不可能改变的,我也只是担心她的安全,其他的倒是倒是没有什么。”
宋佳音看着已经远去的谢安凝,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只听他淡淡的道:“这个我们可以放心,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做什么事情都会有心理准备,并且还也有自己方向,担心应该是多余的。”
“可,可她毕竟是个女孩子。”
“但她是个了不起的女孩子。”
最终,谢安凝独自上路了,宋佳音他们几人还是按照原定的方向,向着南京方向而去,汽车里的汽油根本就无法撑到南京,在一处不知名的山区,车子就停下了。
苍天不负苦心人,他们在两座山之间,找到一个山坳,从四周的环境来看,判断不会有人来到这里,车上的大木箱可以暂时放在这里,只是宋佳音为了确保万一,还是把木箱分开存放的,并且找来了不少的石头跟树木,掩盖在木箱上,还坐下了明显的标志,省的到时候无法找到。
而那辆军车,他们合力把它从山顶推了下去,车子在另一座的山沟里撞成了粉碎,还有从吴老四那里弄来的大洋,宋佳音给了王老虎跟谢安邦两千大洋,他跟鬼头各拿了五百,算是做好了手里财产的分配。
王老虎跟谢安邦找到最近的城市,直接就安顿了下来,一个目的是守护着他们的这些财富,还有一个就是要找些兄弟,兵荒马乱的年代,有兄弟一起,才能做更多事情,不能只守着两千大洋。
“我们暂时别过,等我处理完家里的事情,就跟你们汇合,我们兄弟在这乱世里,做一番事业。”
“佳音你回去之后,一定要万事小心,我们等你。”
“恩!”
宋佳音跟鬼头,带着秀儿,向着山东老家方向去了,大上海他算是见识过了,曾经光在防山镇上听说故事,没有亲身的体验什么叫做乱世,现在却不同了,出来的这段时间,他是什么都见过了,见过欺压百姓的,乐善好施的,不怀好意的,阴险狡诈,不折手段的,关键是他还杀了人,虽然对方不是好人,可杀人的经历让他心理上改变了不少。
防山镇,还是像原来一样平静,街道上很多人来来往往的,根本就看不到大上海那样的繁华,更是看不到那样的复杂,这里的人们质朴的没有了多余的欲望。
“是三少爷?”
当宋佳音带着鬼头跟秀儿走在大街上时,所有人都打量他,只见他穿着笔挺的西装,像是刚留洋回来的,都认出了他,却没有人上来给他打招呼,原来他虽然是调皮捣蛋的,但街坊邻里之间还是很好的,有不少还得到过他的好处,可是现在却像是害怕什么。
“三哥,他们怎么像是怕你似的。”
“管这个干嘛,回家看看。”
此时宋佳音的脸色难看,他意识到了不对的地方,来到宋家大药房前面,曾经络绎不绝看病的,现在却没有了,倒是大药房边上的一家店,挂着厚厚的门帘,能闻到有淡淡的烟味,在店门口站着两个大汉,从他们的眼神中可以看出,绝对不是简单的混混,更像是没有穿军装的军人。
“三少爷,就是这家店,你看上面还挂着咱们宋家的字样呢!”
听到秀儿的话,看到那个烟馆门脸上,还真是写着宋家药房的字样,里面却是烟馆,开烟馆就是重罪,这些人还真是胆大妄为。
“回家!”
宋佳音满眼的杀气,可没有弄清楚之前,他是不会冲动的,这是他这段时间学会的,就是静如止水,坦然淡定。
“是三少爷回来了。”
宋家看门的是一个年轻的下人,不是原来的刘伯,这个下人看到宋佳音,淡淡的说了句,根本就没有一点下人见主子的尊重。
“你是谁?刘伯去哪里了?”
“刘伯年纪大了,二少爷让他告老还乡了。”
“哼!”
真是没有想到,宋佳武居然把家里的下人都换了,还培养了自己的人,如此看来,大哥疯了,肯定跟他脱不了干系,原来觉得自己二哥虽然讨人厌,怎么着也是自家哥哥,没想到却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
“哎呦,三弟怎么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宋佳音走到堂屋,宋佳武坐在正坐,一副大家长的样子,见到宋佳音,还亲热的迎上前,见到秀儿也在身边,他暗地里瞪了秀儿一眼,眼神中露出明显的杀气。
“听说你已经坐上大家长的位置了,怎么没有给我这个做弟弟的说一声,是不是太没有把我放眼里了。”
“三弟说哪里话,我这也只是临时的,大哥前段时间病倒了,整天疯疯癫癫的,宋家那么大家子人,还是需要个家长的,你现在回来了,我们兄弟两个可以一起执掌,等大哥病好了,大家长自然还是他的。”
“哼!是不是这样?”
“三弟,你这好不容易回来了,怎么像是兴师问罪似的,赶紧去后院洗个澡休息下,什么话我们晚上在说,怎么样?”
回来就是要看看怎么回事,也不急于一时,还是要先看看自己大哥跟大嫂,事情弄清楚了,才好一笔笔的算账。
看着离开了一段时间的院子,走到了他大嫂的房间,宋佳音按耐不住,推开了房门,房间里的花已经干枯,座椅上落满了灰尘,看着曾经大嫂躺过的床铺,还有梳妆台上摆放的种种梳妆用品,大嫂温柔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如今却已经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