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滩的闸北,算是这里最为贫困的地方了,住着的多数都是穷苦的百姓,现在日本人来了,里面更是聚集了不少的难民营,从各处的地方逃难过来的,在不少的破旧院子跟筒子楼里拥挤着,而现在闸北这里就有两个稍大的帮派势力,这个地方没有什么钱可赚,青帮并没有太多涉足这里。
镰刀会跟兄弟堂统治着这里,镰刀会是有些年数的帮派了,而兄弟堂是新兴起来的帮派,正是日本人进来后,难民中有几个兄弟,应该是从广东逃难过来的,他们召集了很多的难民,集合在一起,为的只是想要抱团相互依托而已,平常他们就是在一些工厂上班,或者是在码头上工之类的,倒是免受了欺负。
此时宋佳音带着秦风三人,坐着黄包车到了镰刀会赵世雄的大院前,之前他的大院门是其实磅礴,黑漆大门,外加门前的两个石狮,都是透着威严的气息,说明了院子主人的身份,可现在却落寞了不少,大门上的油漆已经有脱落,石狮上也有了缺口,门口的柱子上也斑斑缺漆的花斑。
见到大门紧闭,宋佳音摆手让秦风上去敲门,大门刚刚敲响,也就是数秒钟,就打开了门缝,应该是有人看守大门的人在。
“你们找谁啊?”
“我们要找赵世雄。”
“你们是什么人?居然回来这里找人。”
宋佳音这才上前道:“去跟赵世雄说,有位宋先生找他。”
看门的那人见到宋佳音的样子,打量了一圈后道:“你们在这里等着!”
想必是看出宋佳音的打扮,那人赶紧关门进去通报了,等他进去有五分钟的时间,大门里面就传来了脚步声,而且还不止一人,并且脚步急促,看样子赵世雄也在意外门口的宋先生。
“吱嘎!”
大门被打开,赵世雄真的是亲自出来的,身后还跟着七八个人,见到门口的宋佳音,赵世雄一脸的惊疑,眉头皱起。
“先生是何人?为什么要找我?”
“赵先生,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的镰刀会还在,日本人跟张啸天没有想着吞并你吗?”
听着话音里透着不太友善,赵世雄略微的露出戒备,冷笑道:“日本人跟张啸天本就一起,可我有没有被吞并,又关先生什么事情?”
“你不需要怀疑戒备什么,我的到来,肯定会给你带来惊喜的,难道你不要请我进去坐坐吗?”
再次打量宋佳音四人,赵世雄侧目看了眼身后的自己人,沉声道:“那就里面说吧!”
见到宋佳音几人昂首进入赵世雄的院子,没有任何的畏惧,身后的大门又被咣当的关上了,在到了赵世雄院子的大堂,里面挂着不少的字画,还有少许的瓷器摆件,可却没有了想象的奢华。
“看来两年来,你的日子也不好过。”
“先生还没有说自己是什么人呢?就先不要评论我的事情了。”
宋佳音摆手示意秦风几个先出去,赵世雄自然明白什么意思,也对自己的手下摆了摆手,盯着宋佳音,想要听他说出后面的话。
“我姓宋,至于再多的介绍也没有了,我就想要来看看,当年有心计,有胆识,更是有骨气的赵世雄,是不是也被日本人笼络了,或者是被张啸天同化了。”
“姓宋?”
赵世雄眼神凌厉,想要看清楚宋佳音的每个地方,可他最终还是失望了,接着说道:“我赵世雄虽然不是好人,但也知道什么叫做气节,当初虽然我跟日本人勾结过,那是为了弄些装备跟青帮对抗,但现在日本人发动了战争,更是在南京犯下滔天大罪,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可能会跟他们为伍,那不是辱没了列祖列宗。”
“说的好!”
宋佳音是知道赵世雄跟日本人勾结的,当初他手里的装备确实不错,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听着倒是热血沸腾的。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就明说了,在几年前,镰刀会码头上少了东西,那些东西应该是日本人的,没想到你能够说出这种话来,让我很是佩服,而我来找你,就是想要了解下张啸天这个人。”
“你知道我码头上的事情,你到底是什么人?”
“何必在去纠结我是谁,只要记住我们的敌人是同样的,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赵世雄心中开始猜疑,眼睛没有在从宋佳音身上离开过,点头说道:“说的对,看来我是真的老了,有些时候做事情过于谨慎了,你想要了解张啸天,目的是什么呢?”
“现在的世道,做事情需要目的吗?利益可能才是永恒的吧!”
“好,今天我就破例了,反正现在我赵世雄也不比当年了,镰刀会也不过是苟延残喘,最后结果要么是跟着日本人,要么是跟着张啸天,没有一条路是好的,不过你也是找对了,张啸天现在是上海滩首屈一指的人物,可他的过去知道的人不多,我应该算一个。”
“洗耳恭听。”
“张啸天并不是他的真名字,他本名应该姓冯,之前是上海斧头帮的少帮主,曾经被传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
宋佳音这下是真的太意外了,惊疑道:“冯威?怎么可能?冯家可是被灭门了,他怎么就又出现了,话又说话来,冯威可不是长着样子,赵会长是想要忽悠我不了解上海滩吗?”
听完了宋佳音的话,赵世雄更加的肯定对宋佳音身份的猜测,但还是没有说明,摆手道:“宋先生你应该知道如何改变样貌,样貌说明不了什么的,冯威当时并没有被杀,而是带着几个兄弟逃走了,也就离开了上海,一路往西南去了江西,那里各处势力更加复杂,还都是山区的悍匪,他手下的兄弟所剩无几,他也掉下了悬崖,差点丢了性命,全身不少地方都被刮烂了,当然也包括了脸面,幸运的是有个乡间的名医,救了他的性命,并且还神奇的医治好了他的伤势,尤其是脸上的伤,居然能够完全的好了,没有留下任何的疤痕,只是样貌大变样,已经不再是之前的样子。”
知道赵世雄应该猜到了什么,宋佳音没有理会,只要不说破,他就没有必要去承认什么,可听了冯威的这段经历,让他很是意外,他相信世间有真的有这种医术,毕竟他经历过被医治,只是没想到冯威会有这种经历。
赵世雄接着说道:“后来他样貌大变,并且还学会了功夫,性情也是大变,变的更加阴沉了,做事情从来不留余地。”
“你是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的?”
“因为在他刚回到上海的时候,是躲在了我的家里,那个时候上海正在跟日本人对抗着。”
“他会来找你?”
“没错,因为我跟冯瑾仙当初合作过,也算是同盟的关系,为的就是对付青帮的,冯威一直叫我叔父,上海他只能够相信我,但是他后来主动跟日本人勾结,甚至是把我都没有放在眼里,好在他还念点旧情,没有对我赶尽杀绝。”
在知道了张啸天就是冯威后,宋佳音多少还有点愧疚了,毕竟当初冯威全家被灭门,就是因为冯瑾仙袭击了他,杜云轩才下的如此辣手,不知道几个人前世是什么孽缘,在这样乱世居然经历这样的纠葛。
“会长!”
“什么事?”
“张啸天来了!”
“张啸天?”
赵世雄赶紧看向了宋佳音,并没有见到宋佳音慌张,倒是让他很是意外,沉思后道:“宋先生是见见他,还是暂避呢?”
“为了你好,我还是暂避吧!”
“宋先生带着你的人,就在大堂后面躲避下就好。”
宋佳音带着秦风三人站在大堂的屏风后面,等待着外面张啸天进来,可宋佳音心里却在想着知道的种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