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乘风兴冲冲地推开马车门的一瞬间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再加上眼前看到的人,整个人都蒙圈了,指着他语无伦次问:“这,他,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某江觉得自己对陈思齐已经够宽容和信任了,可此时此刻却真不知道敢怎么面对这样一个她,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是你的。”
陈思齐没有解释瞎眼男的事,只说了这么一句话算是交代。
瞎眼男刚刚还有很多话要说的样子,此刻又缄口不言了,根本不打算解释的样子。
陈嶙的追兵已经冲出城门,眼看着就要靠近众人,虽然他们也都是骑马来的,但陈思齐却是只能坐马车的。
拉马车的马本就跑不快,此时更是岌岌可危。
某江被气得两手直抖,当终究还是重重地关了马车门,吩咐马车夫先走,转而对自己部下说:“射,给老子射。”
陈嶙亲带士兵是直接冲出来的,并没有见识到弓箭的厉害,这四十支弓箭下去,追上来的人直接人仰马翻地倒下去了二十多个。
江乘风知道自己就四十个弓箭手面对几万的追兵根本不够看,但此时也只能奇兵致胜,先把对方打怕再说。
这一波箭去,弓箭手的弓又搭在弦上,可这次某江没有急着众箭齐发,而是喊了声“布阵”。
骑兵们迅速做出反应,二十骑射箭之后,就向前跑五米,然后停下来,跑这五米的时间弓箭手早已准备好需要射出的第二箭。
另外的二十骑也是一样,此种布置其实并没有加大杀伤力,但有一个好处就是在不耽误时间的情况下做到了箭不停的同时可以且战且退,不与对方硬撼。
这样的招数陈嶙见所未见,这种距离很远就能置人于死地的兵器他就更是没见过了,虽然他此时极力的大喊诛杀贼寇者重赏,但还是感觉到己方的队伍已经开始越来越慢。
每个人都怕自己拍在最前面,因为最前面的人只有死。
江乘风此时满肚子都是气,真恨不得真刀真枪的跟谁打一架,可惜他的智商竟然还在,怎么也傻不到自己跳到两万人中间去作死,只能用抽马屁股来发泄一二了。
陈嶙自知己方的士兵已经失了信心,是怎么也追不上对方的了,也就懒得再折损兵力去追了,左右,女王离开也不算什么天大的事。
江乘风这一仗打的如此容易,但气却实实在在没有消,这一路上都黑着脸。
终于逃出了天北境内,众人好赖是松了一口气,找了个安静的山林露营。
这里树林还是自带阴森效应,漫山遍野地挂着或新死或旧亡的尸体,它们想树叶一眼在树上被风吹的动来动去。
江乘风对着这些尸体喝酒,眼巴巴地看着它们在树上晃来晃去。
陈思齐慢慢走到他身边,递了一个酒葫芦给他,“这个孩子,真的是你的。”
江乘风抬头看着陈思齐的眼睛,他仔细地在她眼中搜寻着,至于到底是在搜寻什么,他心里还真就没有数。
他觉得他应该是在找坚定,找到一个他该相信她的理由;但他又觉得自己是在找愧疚,或者是委屈。
可陈思齐的眼睛很干净,干净到让他一无所获。
某江苦涩地笑了,随手把自己的酒壶扔了,接过陈思齐递过来的酒葫芦,大口一张,就倒了个差不多。
他说:“你真是一个合格的女王,一个阴晴不定,表里不一的高手。我服了你,我退出。”
陈思齐的心莫名的就是一痛,就像瞎眼男作死的时候一样,都说人的心只能装的下一个人,可她为什么哪一个都舍不得呢?
江乘风从来都没想过自己是这么一个命,每次觉得谁会陪他一生的时候,这个人多半已经要放弃他了。他的月儿是,陈思齐也是。
陈思齐终究还是走了,走回了马车上。
她是女王,就算是再怎么在乎男人的想法,也不能失了身份,有些人注定留不住,那就让该走的人走吧!
某江一路护送陈思齐到帝都,直接请了旨意去诛杀叛乱。
江乘风征募的士兵只有两万,但却打算去攻打端雅这种守军超过八万的大城,更何况刘幼基又早有篡位之心,这城里到底有多少士兵还真就是个未知数。
这种作死的想法自然没有人拦着,甚至有人推波助澜,希望某江早日出发。
陈思齐再三相留还是没有留住,随后也只能随了他的心意。
贺蓝一向都是端着严母的款儿的,但此时也端不住了眼泪稀里哗啦的往下掉。
某江也知道自己吉凶难料,可就算死了又怎么样?战争损耗的人可以省下大把的粮食,他就算离开了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应该也不会沦落到易子而食。
更何况如果打赢了,拿了端雅这样一块富庶之地,足够他折腾到饿不死全国的百姓。
这样一场仗明显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江乘风自然是一定要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