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五颜六色的破布条子缝在一起,或者说用床单一样的东西拼一件衣服什么的,江乘风还是可以忍受的。
最起码,能蔽体啊!
但问题就是这布条子并没有被完全缝上,这里一个孔,那里一个洞的,他拎在手里研究了半天楞就是没研究明白头往哪放,手往哪伸。
阿长看着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智障,半响之后才自认为的明白过来,少爷这是嫌这衣裳不好?
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小主子,“少爷,这件可是您平时最喜欢穿的衣服啊!”怎么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呢?就算是失忆了,性子也不至于有这样离谱的差异吧?
好吧,他根本就没有想到,眼前这位主不止是嫌弃,还根本不知道如何操作。
江乘风听了这话也不特么研究了,把一堆破布条子团成了一个球,往门口一扔,“去,把我平时最不喜欢穿的衣服拿来。”
本来,这么骚的颜色他忍了就忍了,还特么分不清楚哪是头哪是尾,这种衣服不穿就能想想的出来,就是一典型的智障款。
这具身子的原主的审美障碍估计已经到了晚期。
小厮阿长本来就很长的嘴向耳朵丫子狂抽了好几抽,呆呆傻傻的又跑去翻衣服了。
这回他很聪明,既然自家少爷不喜欢原来那些大红大紫的,那就找一件不同的。
只是,阿长低估自己主子原来的骚包程度,将整个柜子翻了个遍,除了那些五颜六色,愣是没有找到一件他想象中正常的。
最后,他将目光落到了角落那处。
那里是贺听潮以前穿的夜行衣,原本该拿去扔了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阿长疏忽了,此刻竟然躺在柜子里。
虽然布料了点,再瞅颜色一眼,当下决定,就是它了。
至于会不会再被训,阿长觉得可能性不大,他感觉自家少爷今天脑子有些不正常,说不定根本就认不出来这是一套夜行衣。
事实上,他猜对了这回。
江乘风看了一眼他手中的衣裳,点了点头,这个颜色,他还是比较满意的。黑色什么的,穿起来才更爷们一点。
当下双手一展道:“替爷更衣!”
他真是脑壳有病,放着好好的奴才不用,在那里自己折腾怎么穿衣服。
果然,穷惯了,一朝富贵,竟然不能适应了。
半个时辰后,江乘风终于穿着一身黑色衣裳,顶着一头狗啃了似的的短发出门了。
这个世界明明不遵行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但也不知道原本那个贺听潮是谁设计出来的,不止审美有问题,脑子也有病,竟然还留着一头及腰的长发,还扎了一头的小辫子。
这里可是飞流国,就算是晚上都热的渗人的地方,长发,别说娘不娘,好不好打理的,就是热这一条,他江某人就觉得婶能忍,叔不能忍。
所以,来了这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操起一把大剪刀,对着镜子把那头娘不唧唧的头发给剪了。
这个,碍于他的手艺有限,头发就成了如今这鬼样子。
不过,他也不在意,剪头三天丑嘛,等长些时间,他依旧可以帅回来的。
当然,得忽略阿长那见鬼了似的表情。
江乘风大阔步的走在大街上,那步伐就别提多么的自信坦荡了,再看那跟在身后的小厮。
他也不知道在哪整了块黑布挡住了脸,走在他家少爷身后竟然贼溜溜、羞怯怯的偷眼看着看向他们的路人。
那模样,不看他的身高性别,还当是谁家的小娘子呢!
好吧,自从来了这个鬼游戏,江乘风觉得他已经三观尽毁,世界颠倒了。
他对这小厮的审美也没啥管的兴趣,他还沉浸在这个世界的飞速发展中。
飞流国什么服饰,住宅的,甚至于交通工具比之之前全都进步了不少,大街上的人穿的衣服也开始形形色色各有不同,这时候想靠随便画几张画来混日子,那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了。
这就好比z 国的改革开放。
经济起来了,人们的视野开阔了,看什么都不稀奇了。
机会,自然而然也就少了。
幸好这一次他便宜老娘有钱,不然想在这里捞金,可没有原来那么容易了。
今天小江同学的目的地是个叫乘风阁的地方,这是一个没什么特色的茶肆,要说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那就是贵,想在这个地方喝一杯茶的钱,绝对够到别的去处喝一吨的了。
当然这贵也有贵的理由,嗯,没错,乘风阁,这里就是女王陛下为了纪念王夫而建立的,据说她之前常常来此喝茶。
人们为了能有幸一睹女王的尊容,一掷千金什么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虽然后来女王渐渐地沉迷收集美男,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但这茶肆依旧是贵族年青一代常来常往的地方。
有一大群贵族在的地方,那茶好不好喝的就成了次要的,主要的是,这里每一个狗血的巧遇都可能会影响到你的仕途或者未来的人生轨迹。
当然,江某人来此并不单单是因为这一个原因,还因为这茶楼的名字。
乘风啊,可不就是自己么?他隐隐感觉,自己的机会,应该就在这里。
江乘风今天来这里也没啥目的,就是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到那个圣公主,自己的亲闺女,可惜,这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地方,他自己却想进都进不去。
刚刚走到门口,变被茶楼里的小厮拦下来,态度极其恶劣。
“你们狗——”
阿长见自家主子被人拦在门外,那是气了个够呛,张嘴就想骂他们狗眼无珠。
江乘风赶忙拦住阿长的自报家门,自己说:“我是贺听潮。”然后很和气的问拦住他们的小厮,“这里既然是开门做生意的,为什么我们就不能进去?”
小厮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江乘风一遍,态度端的高的不得了,从鼻子里飞了个冷哼出来,扬了扬头,用下巴给他们指了一个方向。
江乘风顺着他下巴的方向往前一瞅就明白了。
那里停着一辆辆装饰十分豪华的马车,马车上还挂着标志自己身份的旗子。
这就说明了一个很重要的道理,人靠衣服马靠鞍,想要人尊重你,首先也要有个像样的代步工具,难怪出门前阿长非说要坐马车了。
江乘风整明白来龙去脉更不愿意跟小厮一般见识了,毕竟人家也没啥大错,就江乘风现在的样子来说,还真就不像个有钱有身份的主。
那小厮看着江乘风站在大门口瞅着马车出神,忍不住腹诽:哪里来的没有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装逼装到乘风楼来了。
真是,污人眼。
语气瞬间更加恶劣:“哪里来的土包子,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就快点滚!”
江乘风怵眉,眯了眯眼:“你说谁是土包子?”这年头,人都这么刁了吗?一个茶楼的小厮都这么横?
哪知,没有最横,只有更横!
那小厮见他语气不善,态度就更恶劣了:“说的就是你,你耳朵聋啊?不滚,爷爷帮你!”话毕,抬手就朝他身上招呼上去。
与此同时,心中还在嗤笑。
贺听潮?那可是贺大人家的独子,玉树临风风度翩翩,面前这两个,跟要饭的花子一样的东西,居然敢自称贺听潮,他没有让人揍他们一顿都算是客气的了。
只是,下一秒他才后悔,还不如找人出来群殴。
江乘风岂会被他碰到。
打江乘风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就被江乘风死死抓住,那小厮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直接被重重的砸在了地上。而后,江乘风一脚踩在他的肚子上冷笑着看着他:“狗胆包天了,跟老子动手?老子不揍你一顿,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话毕,一把揪起那小厮,一拳就砸了过去。
特么的,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他江乘风就算是换了副皮囊,那也不是任谁都能来欺负的。
阿长从来不是个怕事的主,自家少爷被王子打了个半死也就罢了,现在一个茶肆的小厮都敢跟他动手了,直接上脚就来补刀,边踢还边骂,“有眼无珠的东西,我家主子你都敢打,哪只手来着,看我不把他剁下来清蒸了喂狗。”
乘风楼可是堂堂地标性建筑,贵族们的聚集地,这一闹起来,瞬间就惊动了不少人,而后便直接从楼里冲出来一大群人,手里拿着棍棒,分分钟把江乘风二人围在了中央。
江乘风也是服了,这是流年不利吗?什么狗血的事情都能发生在自己身上。贺听潮这张脸难道就这么没有知名度,就算是换了个发型,不至于一个人都认不出来吧?
那接下来出来平事儿的角色是不是就应该认出来自己是谁,紧接着点头哈腰的请自己进去,还嚷嚷着今天一定得给他免单,不然不足以赔罪啊!
只可惜,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这次事情搞大了点,出来的可不是什么茶肆的管事儿,而是几个看上去很是年轻的贵族少年,在他们的身后又缓缓走出了来了一个让江乘风目瞪口呆的白衣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