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院通往东苑的路上，苏青瑭拽了拽修琰的衣袖。
“你不该和爷爷争吵，他又不知道，南山幽的AI被施千仪偷去了。”
修琰面沉如水，薄唇紧绷。
“你这么生气，该不是打算，要是我输了，就真的同我分手吧？”
“怎么会——”
修琰惊骇，捞住她的手，紧握住，忽而笑了起来，心中释怀。
他们俩的感情，根本轮不到别人来做主，任何人。
当夜，苏青瑭留在东苑过夜。
本想去和长辈道声晚安，走到院门口，玉盈舟和修雨桥的对话传入耳中。
“小琰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娶小瑭入门？让人家这么没名没份地跟着他，他也好意思，渣男。”
“哪有叫自己儿子渣男的……”修雨桥语调微弱地反对着，“是云家不同意啊。”
玉盈舟“哦”了一声，“那就好、那就好。要是他敢负小瑭，我就不认他这个儿子。”
苏青瑭默默地退了回去，路过东苑一楼的玻璃墙，才发现自己嘴角的笑容。
晚上她对修琰格外温柔，修琰凝视着怀里的小女人。
“我有点心虚，你该不会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
苏青瑭轻笑，圈住他的脖子，“对不起啊，让你没名没份地跟着我。”
修琰：“……”欺身压住了她，在她耳边喃语。
“没错，这件事情的确让我很委屈，你必须补偿我……”
————
翌日，红中在修家庄园门口接上苏青瑭，坐在副驾上的中年男子愣了愣神，递过来一个档案袋。
“老大，这位是李队。我现在送他回队上，你只能在路上看，不能拍照。”
苏青瑭点头答应，问李队：“最近在严打？”
“倒也不是……”
李队好奇又诧异，没想到吴先生的老大是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他一直以为是满胳膊纹身那种大哥。
“这件案子，上面特意关照过，早些结案，严格保密。”
档案上，整个案情清晰，证据齐全，的确具备结案条件，但太干净了，像是教科书一般的案例。
所有的证词上，只字未提叶小颂。
但案发地点，的确是那个地下停车场。
大家族爱惜羽毛，不愿和凶杀案有牵扯，利用权势撇清关系可以理解，就是不知，究竟是避嫌，还是找人替罪。
“我能见见凶手吗？”
李队面露为难，在红中的劝说下，终于松了口。
“一会儿跟着我进去，任何人和你说话，你都别回答……”
见他这般小心谨慎，苏青瑭更加确信，叶家插手了。
到了队里，苏青瑭却没能看到凶手。
现场一片混乱，救护车的蓝色警报闪动，不少人奔进奔出。
“李队，你可算回来了！”一名队员奔了过来，“凶手自杀了，正在抢救——”
这时，担架被抬了过来，床单一直罩住了头，侧面血迹斑斑。
李队揭开床单看了一眼，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队员议论：“是个狼灭。咬开了自己的腕动脉，被发现的时候还在咬，都看得到了骨头了。”
“他的精神状态有问题吗？”苏青瑭问。
队员瞟到她身边的红中，老实回道：“进来的时候没有问题。”
红中不愿苏青瑭看太多这些东西，劝她离开了现场。
“老大，只是校友而已，你不用太上心。”
苏青瑭不赞同地摇头。“你不觉得，这件案子和谢纯那件，太像了吗？都是杀人后自杀。”
谢纯是生活无望，但这个凶手并没有自杀的理由。
“红中，这里的人都认识你吗？”
红中嘿嘿笑道：“几乎都认识吧。”
隐秘家族本来就许多秘密，也经常做些灰色的事情，和这里的人打好交道，是非常有必要的。
苏青瑭盯着前方不断展开的路面。
“你早上来接走李队，随后就他就自杀了。”
红中朝后视镜中看了一眼，忧心忡忡，又不得要领。
镜中的苏青瑭面容严肃，但没有笑容。
其实两件事情还有一个相同点她没有说出来。这两件案子，都是围绕着她发生的。
来到医院。
推开病房门，病床上的卓启帆扭头看过来，一见是苏青瑭，表情不自在起来。
“小瑭，你又来看望启帆啊，太挂心了——”
“妈，你去买点零食回来。”
支走了卓夫人，卓启帆对苏怡雪不客气地讲道：“你也出去。”
苏怡雪疑心她们俩有见不得人的话要说，不肯走。
“姐姐，我留在这里，方便照顾你啊。”
“照顾什么！”卓启帆提高声音，“你什么事情都不做，在这儿浪费我屋里的氧气。”
苏怡雪耷拉着眉毛，出了病房。
“关上门！”
卓启帆的声音传来，她拉上房门，受气包的表情立刻变得极为恶毒，贴在门上听着。
屋内只剩两人时，卓启帆更加不自在。虽然苏青瑭救了她，那个“谢”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说个数吧，我给你钱。”
苏青瑭眉眼一弯，笑了起来，道：“你觉得自己值多少，就给我多少好了。”
卓启帆在病床上挪动几下，眉毛渐渐竖了起来。
“说不出来吗？”苏青瑭讽刺道，“那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好了。”
“你的那些药粉，是谁给你的？”
“什么药粉？”
卓启帆的小动作变多，一会儿摸脸，一会儿捋头发，一会儿拽被子。苏青瑭冷眼看着。
“我去了疗养院——”
卓启帆动作顿时全部停止，低垂着头，眼珠子在眼皮下快速转动着。
“——看望了你外婆。”
话刚出口，苏青瑭突然察觉到了异常，卓启帆已经完全不紧张了。
她的头抬了起来，靠在枕头上，懒洋洋地说道：“真难为你有心了，你对我这么好，是想和我做朋友吗？”
苏青瑭注视了她一会儿，觉得自己心急了。
卓启帆要是说出来，就相当于承认是她害死了陈俊材，她是绝对不会主动交代的。
病房外的苏怡雪悄悄离开，拿出电话来给卓伟打了个电话。
“你还有个外婆，怎么没告诉我啊，想让我不孝是不是？你马上过来，接我去看她！”